第五百三十八章二次鬥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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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朱洪手裏拿回太乙五煙羅，在混元祖師心中隻是一件小事。
他跟峨眉掌教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鬥法過一次。上次自己隻有天魔誅仙劍在手，雖然威力不弱，但卻比不上鴛鴦霹靂劍二劍合一。
這次他練成了五毒仙劍，再加上天魔誅仙劍，已經勝過了齊漱溟的鴛鴦霹靂劍。
即便沒有太乙五煙羅，他也有把握在二次鬥劍中勝出。
“啟稟教主，三日前峨眉派羅浮七仙萬裏飛鴻佟元奇送來戰書，約我們今日在五台山天柱峰上一決勝負。”
天柱峰是五台山的最高峰，足有十萬丈，峰頂終年積雪不化，寒風凜冽，生靈絕跡。
因為氣候惡劣，元嬰以下的修士，根本別想上去。
“天柱峰？”
微微點頭後，站起身，元神十二階的法力散開，強橫的威壓，籠罩整個五台派。
“眾弟子聽令，隨我出戰！”
“是！”
眾人轟然應聲，道道遁光匯合在一起，仿佛一串星光點點的銀河，飛出通天峽，直朝天柱峰飛去。
峨眉與五台二次鬥劍，雖然隻是雙方教派的掌門出手，但也是修行界難得一見的盛事。
雖然兩人的修為遠不如神尼芬陀和徐君明，但他們各自統領教派，地位非凡，再加上多年宣傳，有足夠的準備時間，所以提前來觀戰的人，超過了芬陀和徐君明的白陽山鬥法。
不過天柱峰環境惡劣，隻有元嬰境修為以上的人才上的去。所以，觀戰的人算不上很多。
但也有數千。
中千世界的靈氣濃厚，修行者的規模遠超華夏世界和聊齋世界，而且質量上，更是勝出良多。
聊齋世界元神稱尊，而蜀山世界，天仙才是大能。
而且比較奇異的是，蜀山世界成就金仙，並不是徐君明認為的‘仙之四境’中最後一個境界。
而是肉身、元神同時飛升天闕的修士，稱為‘金仙’。
意為仙道極品，人間至聖。
合沙道長、長眉真人、武當開派教祖張三豐、昆侖一元祖師、極樂童子李靜虛等，都是以這個境界飛升的大能。
想要成就‘仙之四境’最後一個境界，以蜀山世界的靈氣濃度，起碼要數千，甚至上萬年的修持。
沒有誰願意，明知有靈氣豐厚的靈空仙界，還要把時間浪費在蜀山世界。
“唰唰…！”
道道遁光劃破長空，撕裂大氣，橫飛天闕。
霎時間，五台山上仿佛來了一場流星雨，五顏六色，絢爛長空。
所有的遁光，疾如電閃，直朝太行山中央一座最高的山峰飛去。
遠遠看去，此峰上下陡直，仿佛一根擎天巨柱，直插雲天。周圍群峰多數隻有它的一半，即便是高的，也隻是它的三分之二。
朵朵白雲籠罩了近一半的麵積，上半部分一片銀白，隔著很遠都能感覺到其上凜冽的寒風和冰冷的氣息。
一道五色靈光割破虛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天柱峰頂。
看著對麵百丈外，身穿青色道袍，下頜留著三縷長髯，頭戴玉冠，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太乙混元祖師陳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
“齊道友到是來的很早！”
“混元道友為一派之尊，相約鬥法，齊漱溟當然要早到，否則外人豈不是覺得我峨眉有失正道魁首的氣魄！”
“正道魁首？”混元祖師臉上露出譏諷之色，“天下道門無數，長眉真人在的時候尚且不敢自稱魁首，齊道友在‘自大’這方麵，到是遠超令師。”
齊漱溟眉頭緊皺，眼底閃過一絲怒色。
“混元道友約貧道來此，不會就是來鬥嘴皮吧？”
“當然不是！”
太乙混元祖師右手捏起劍指，法力奔湧，刹那間天柱峰頂風雲色變。
一道深黑色的劍氣，一道色呈五彩的劍氣，衝天而起。
齊漱溟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天魔誅仙劍的威力，上次鬥劍的時候他早就領教過。
若不是恩師長眉真人所賜鴛鴦霹靂劍強悍無雙，隻怕還打不過太乙混元祖師。
而後者耗費十年苦功，以先天五毒，庚金毒蝗、甲木朱域、葵水星吳、丙火蠻都、戊土天昌為根本，五台派千年積累為輔助，練成這把五毒仙劍。
其威力比天魔誅仙劍還要勝上一籌。
如今兩劍合一，威力強大了何止十倍。
“不過我的鴛鴦霹靂劍，乃是恩師以先天太乙精金，結合太清玄門禁製練成，除非是紫青雙劍級別的頂級仙劍，否則又有何懼。”
心中一定，左手呈劍指，刹那間，晴天霹靂，伴隨著耀眼的光華，一青一紫兩道劍光從齊漱溟背後衝天而起。
劍氣縱橫百丈，勢弱奔雷，直朝太乙混元祖師斬去。
冷哼一聲，陳霖劍訣一引，天魔誅仙劍和五毒仙劍仿佛出水蛟龍，咆哮著迎向青紫劍光。
‘轟隆’一聲，刹那間，漫天雷鳴電閃！
漫天劍氣化作光雨炸開，仿佛綻放的煙花，讓亙古不化的冰峰上方，迎來了久違的熱鬧。
在這美麗的‘煙花’中，一青一紫兩道劍光縱橫來去，如光似電！
玄黑、五彩兩道劍氣，薄如輕煙，卻迅如雷震！
四道劍光激烈的絞殺在一起，或重若千鈞，如山倒傾；或輕若鴻毛，婉轉飛旋。
繁複的劍道技巧，在兩人手中使來，駕輕就熟。
招式運轉，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銜接流暢，好似星飛電轉，妙到毫巔。
兩人間的鬥劍，看得周圍眾人目眩神馳，驚歎連連。
“阿彌陀佛，妙一真人和混元祖師好精深的劍道修為！”
一個身穿黃色袈裟的老僧歎道。
“空聞大師所言甚是，徐某練劍三百年，還不及兩位掌門七成，實在是汗顏。”
一個背被劍匣的黑袍大漢附和道。
“空聞大師，我等之中你的修為最高，年歲最長，見識廣博，可否看出今日這場鬥法誰能更勝一籌？”
空聞乃是五台山仙雲峰普善寺住持，修行五百年，有元神九階的修為。
背劍大漢，以及最後開口的黃袍男子，是仙雲峰附近的散修，也是元神修為。三人平日裏談玄論道，彼此相熟，交情深厚。
空聞凝望半空中的鬥法，片刻後搖了搖頭。
“老僧愚遲，實在看不透。”
此時此刻，圍繞天柱峰百裏之內，幾乎所有觀戰的人，都有跟三人相似的心思。
不過妙一真人齊漱溟和混元祖師陳霖之間的鬥法激烈無比，再加上兩人修為相當，一時半會誰也看不出勝負。
“師父，看來我這位新師弟不僅精善純陽道法，在劍道上的造詣也出眾的很。”
天柱峰百裏外，一處臨時開辟的空間內，一身蒼青色道袍，背背蒼龍劍匣，一臉大胡子的燕赤霞笑道。
旁邊徐君明微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隻讓他修習純陽之道到是浪費了他的才華。”
“我崇山一脈鎮山至寶本就有加持悟性的作用，配合陳師弟非同凡俗的悟性，同修純陽道和劍道，也不至於落後太多。更何況，本門除了大師兄和我，幾乎都是兩道同修，也未曾看到誰慢了。”
“你不是也在同修禦獸之道嗎？”徐君明笑道。
“師尊何必明知故問，禦獸之道不過是輔修而已，劍道才是弟子的根本道法。”
話落，攤開手掌，一尊靈光閃爍，浮雕雲紋雷篆，天風雷電，神魔鬼怪，通體蒼青色的四足小鼎，朝徐君明飛去。
伸手一招，落入手中，略作觀賞後，“這就是禹鼎？”
“正是，除此之外，弟子還得了一張‘太陰地網’。”
一副通體玄黑色，靈光濃鬱的網兜從掌心飛了出來。
徐君明微微點頭，神識浸入禹鼎，一個縱橫數千裏的空間映入識海。內中一條長達數千丈，渾身布滿黑色鱗片，滿口利齒，頭生獨角，形如巨鯨，妖氣衝天的龐然大物映入識海。
在其遠處，還有六頭體長數百丈的蒼青色巨蛟。
“怎麽還有頭大鯨魚？”
雁蕩湖中有蛟龍，徐君明早就知道，但被大禹鎮壓在湖底的鯀怪，卻被他忘記了。
“它原本被禹鼎和太陰地網鎮壓在湖底，我收服了幾頭罪孽深重的蛟龍後，它便開始在湖底作怪。幸好我有師父賜下的太乙金龍舟，配合軒轅劍和蒼龍劍匣，才把它鎮壓。”
“…原本打算殺了，不過看它根基深厚，又是上古遺留，再加上師父交代，如遇妖魔以活捉為主，最後便鎮到了禹鼎當中。”
徐君明頷首道：“做的不錯。你四師叔正需要這些勞力。”
隨手一揮，禹鼎飛入燕赤霞手中。
看著他錯愕的神色。
“這禹鼎乃是上品仙器，你師父我現在還煉不出這樣的寶貝。拿過來也無法提升它的威力，你就先用著吧。”
“這太陰地網雖然份數中品，我帶回去參悟一番看看再說。”
“師尊，禹鼎強橫，攻防俱佳，還是您收下吧。”燕赤霞道。
“難得你有這樣的孝心。不過你師父我手裏有的是好寶貝。這禹鼎雖強，卻也不缺它一個。倒是你，有雁蕩斬蛟鎮鯀的功德，如今修為已複，手裏多幾件仙器，也方便以後行道。”
“另外，流雲也早已成就元神，要不了多長時間，也該渡仙劫了，你這當師父的，也要給他準備件仙器。”
“還有，你大師兄門下有葉天雲和王超，你二師兄門下有雍容、林瑞和周青，你三師姐門下，除了公孫九娘和寧采臣，如今又新收了一個司徒明月。你五師妹門下除了青風、月池和唐紫塵，又新收一個鄧八姑。”
“你三師叔門下諸葛臥龍，也有孤鴻和石生兩個弟子。你新入門的師弟，不出意外也會有兩三個門徒。現在就你最少。”
“師尊，收徒講究的是緣法，除了流雲，弟子實在沒遇到什麽能入眼的人。”
徐君明擺了擺手，“你會錯了我的意思。我不是催促你收弟子。而是提醒你，多給自己攢點家底，否則將來收了徒弟，沒東西給人家，豈不是讓人笑話？！”
“弟子明白了。”
隨手一揮，一枚玉簡飛入燕赤霞手中。
神識浸入，瞬間被其中的內容吸引了過去。
很快，一抹激動的神色從臉上流露出來。
“師尊，這劍訣博大精深，好生厲害！”
“七日前我在太行山深處三折崖，僥幸找到了純陽真人留在人間的‘涵虛仙府’，得了一部直通金仙的‘天遁劍訣’。參悟之後，與軒轅九劍相互印證，悟出了不少心得。如今把這份心得體會和天遁劍訣給你，你拿去修煉吧。”
“多謝師尊！”
燕赤霞滿臉喜色。
“不必客氣。”
“轟隆！”
突然晴空霹靂，偌大的雷霆震蕩這處徐君明臨時開辟的小空間。也罷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縱目遠眺，可以看到半空中齊漱溟右手呈劍指，指揮鴛鴦霹靂劍一青一紫兩道劍光，跟天魔誅仙劍和五毒神劍激烈廝殺。
而左手捏起雷印，催動法力，淩空一揮，便是雷鳴電閃，滿空巨震。
“齊師弟的太乙神雷又進步了！”
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人感歎道。
旁邊頭戴鐵箍的頭陀，認同的點了點頭，“齊師弟九世輪回，根基深厚，資質、悟性都是上上之選，加之修行又刻苦，能有此番法力，並不令人意外。”
話落，眉頭緊皺，看著那縱橫來去的玄黑、五彩劍光，“隻是太乙混元祖師短短十年不見，便進步如此之多，當真是不能小看。若是萬一…！”
玄真子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沉吟片刻。
“若是事不可為，也隻好請出師尊留下的‘太乙無形劍’了。”
世人都以為峨眉紫青雙劍絕世無雙，事實上還有一把‘太乙無形劍’威力分毫不差。
隻不過比起紫郢、青索的威名赫赫，太乙無形劍因為出則見血，殺戮太重，一直很少動用。
長眉真人飛升後，便把它留給了自己的大弟子玄真子，衛道峨眉，鎮壓不服。
苦行頭陀眉頭緊皺。
“若是如此的話，難免會給人留下我峨眉仗勢欺人，有失公允的印象，對本派未來發展不利。”
“師弟此言差矣，再有一甲子便是群仙大劫來臨之日，到時我峨眉占據天地大勢，就算群仙心中不服，但為了自己道途，也會對我峨眉俯首帖耳。”
頓了一下，看著遠處右手成劍指，指揮天魔誅仙劍和五毒仙劍奮力拚殺的身影，目光逐漸變得狠辣起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太乙混元祖師確實是修行界千百年不出世的天才！不隻資質出色，悟性驚人，更有統帥群倫，領袖蒼穹的大能力！”
“…若是再給他一甲子時間，五台派在他的統帥下，實力必然更上一層樓。到時，將是我峨眉派崛起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所以絕不能再容他活下去！”
苦行頭陀低喧佛號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們峨眉不怕屍毗老人、哈哈老祖這些天仙，因為他們再強也隻是一個人。
論起教徒弟，經營門派的能力，他們比太乙混元祖師差遠了。
但五台派不一樣，在太乙混元祖師的領導下，實力蒸蒸日上。若是此番再打敗齊漱溟，威名必然更上一層樓。
在邪魔兩道中的號召力，將變得越來越強。若是讓他們把一盤散沙的邪、魔兩道整合起來，就算是峨眉能夠號令正道，也終將麵臨一場慘烈的大戰。
所以臨來前，他們便定下策略，齊漱溟如果能鬥敗混元祖師那是最好。若是不行，便由玄真子用‘太乙無形劍’，助其一臂之力。
若是還不行的話，便一用而上，力求斬殺太乙混元祖師。
一道隱晦的劍光，飛入山穀，落入玄真子手中。
神識浸入，臉上露出喜色。
“白、朱兩位師弟，已經到玄霜穀，若是五台派一班黨羽出手，他二人會帶領羅浮七仙阻攔。”
苦行頭陀點了點頭，看著半空中日趨激烈的鬥法。
“如今一切就看齊師弟了！”
“轟隆隆…！”
四道劍光狠狠撞在一起，漫天雷震，蕩蕩不絕。
混元祖師意氣風發，右手劍指一揮，天魔誅仙劍和五毒劍十蕩十決，劍氣無雙。
一走輕靈，一走霸道。
飛也似的朝齊漱溟斬去。
後者不甘示弱，催動鴛鴦霹靂劍迎上的同時，撒手一道太乙神雷！
混元祖師伸手一指，五毒仙劍分出一道赤色劍光，擋住神雷。
“已經一天一夜了，是時候分個勝負。隻是師尊說，峨眉已經大舉出動，如今還未看到跡象，隻怕是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想起師尊的話，混元祖師心下搖頭。
如果是早先知道這個消息，他多半要早做準備，邀請幾個厲害的同道來助陣。但現在既然決定放棄此身重新修煉，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不過峨眉派不要麵皮，約定兩人鬥法，最後居然群起而攻，實在是欺人太甚，總要有所回報才是！”
想到這裏，混元祖師神色漸漸狠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