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回 大雪崩定式
白雲之上,雖然有烈日當空,但是卻冷得凝氣成霜、滴水成冰
徐若琪哪裡顧得上這些,她騰起一團五彩,依舊急沖而上,身後留下了一片晶瑩閃亮的霜末,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又折射出另一類的五彩
終於,那團五彩慢了下來,徐若琪大口的喘著氣,而呼出的熱氣在空中迅速的凝成了霧,結成了雪
徐若琪的臉上、頭上都凝出了一層的白霜而長長的睫毛之上,更是如此,讓她的眼睛看上去別有一番的光彩
「高度應當差不多了」徐若琪自語道:「眼下便要向西北飛去,尋找蓬萊仙島了」徐若琪說著,背後的羽翼輕搖,向西北慢慢的飛去
這一飛,居然是一天徐若琪已是疲憊不堪,身子不停的打著冷戰,甚至飛行都有些搖晃,她為了節約內法,多是依靠著羽翼滑翔,盡量少用內法然而這樣,卻讓她更加的寒冷,身體都快要凍僵了
「吳師弟是我害的,我一定要找到蓬萊仙島,取回仙溪之水,為他治傷」徐若琪這樣勉著,再次強提內法,身上五彩一閃,暖和了一些
腳下的白雲隨風而向東南而去,看似平緩,其實卻十分的快速徐若琪向西北望望,除了白雲便還是白雲,以及湛藍的天空難道自己找錯了方向?還是飛的太低?
徐若琪正準備再向上高飛,突然聽到了一聲的龍吟徐若琪大喜,心道那青龍和幼龍都在蓬萊仙島之上,此時能聽到龍吟,說明自己離仙島已經很近了
徐若琪一下子來了精神,四下的張望,卻依然未見仙島的影子難道是那島上的仙人真的對仙島施了法術?相聞卻不能相見嗎?
此時又是一聲的龍吟,比上次的距離更近徐若其瞪大了眼睛,再次打量四周,除了腳下的白雲,依然如故
徐若琪的目光落到了白雲之上,難道蓬萊仙島便是藏在這白雲之中?她正想著,再次聽到一聲清晰的龍吟,就在腳下
徐若琪大喜,急衝而下,飛入了雲中她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法力就在下面,雖然與道家仙法有些相似,但感覺上更加的輕柔和舒服,就是蓬萊仙島,她曾經與吳天一起感受過,終於等到了
徐若琪一下子來了精神,這一天多的勞頓,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不知是因為心情高漲還是蓬萊仙島之上的靈氣為她去除了疲勞
除了龍吟,還有那仙鳥的鳴叫雲彩一淡,徐若琪終於看到了蓬萊仙島
仙島依舊被那華彩籠罩著,幼龍正飛在島上,與那些仙鳥追逐嬉鬧而遠遠看去,青龍蜷縮在仙島之上的一角睡覺,而那仙溪之旁的石桌之上,正擺著一盤棋兩位仙人分坐於兩側的石凳之上,凝神對弈
這兩位仙人一白袍一灰袍,此時那白袍仙人,便是上次見過之人,正洋洋得意,不停的從旁邊的侍奉的女子手中接過茶杯,喝上一口而那灰袍仙人,此時正眉頭緊鎖盯著棋盤,顯然棋局已是落了下風而手捧著茶壺,侍立於旁邊的侍女,居然挺著大肚子,再仔細看去,竟然是如雲夫人
徐若琪大喜,心道有如雲夫人在,或許能幫忙說些好話她想著身上五彩一閃,向前衝去那光罩遇到五彩而分開,徐若琪飛了進去
地上的青龍突睜開了一隻眼,掃了一眼的天上,一聲的低吟
而空中的幼龍和仙鳥們都早發現了徐若琪幼龍一聲的龍吟,而仙鳥們則圍繞在徐若琪的身旁,上下飛舞著,歡呼雀躍
上次徐若琪與吳天到此,這些仙鳥便非常喜歡徐若琪徐若琪伸出手來,輕撫著旁邊一隻長得有些像孔雀的仙鳥之頸,仙鳥則對她一聲的鳴叫,十分的高興
一聲龍吟,幼龍擠走了仙鳥,與徐若琪並駕齊飛,還不停的碰碰徐若琪
「青龍,快將那侵入之人趕走,免得打攪了老仙我的棋局」灰袍仙人對青龍說著,頭也不抬,依舊盯著棋盤
青龍鼻子之中噴出一股的龍涎,抬頭看看幼龍正好徐若琪玩得開心,於是把龍頭一歪,不理會那老仙,而是又合上了眼睛,似睡非睡了
灰袍仙人見青龍沒有反應,於是抬起頭來看著青龍罵道:「你這笨龍,越發的懶散如此下去,何時能擊敗朱雀,成為四聖之首呢?」
灰袍仙人原以為青龍會生氣,沒想到青龍卻發出了陣陣的鼾聲,震耳欲聾
白袍仙人則是「哈哈」的大笑道:「惹塵,你棋臭脾氣更臭你我都已是仙體,何必把火發到青龍身上呢況且你這步棋都想了一天了,若是在下界,便是十天的功夫了」
徐若琪聞聽此言,心中一急這仙人說的不錯,這仙島之上一日,地上便是十日我若不快些,恐怕即便取得仙溪之水,也用不上了
「哼!」那叫惹塵的仙人道:「你休得激我,咱們一步棋想個兩三天都是正常,況且這步只想了一日我才不上你的當,這步我要好好的想想,必定能破解」惹塵說著,把手一揮,然後低頭靜思
惹塵只是輕輕一揮手,那一揮之力卻在空中結成一股旋風,直卷向了徐若琪徐若琪身邊的仙鳥與幼龍見狀連忙的躲閃,顯然知道這旋風的威力
徐若琪當然不敢小視,於是背後羽翼一展,五彩一閃,人已飛到了幾十丈以外
那凝思的老者,突然奇道:「哪裡來的蚊子,如此狡猾」說著袖子又是一甩,兩道旋風捲來徐若琪無奈,只好加速,從兩股旋風之間穿了過去,但被兩股旋風之力卷到,胸口一陣的發悶
惹塵終於抬起了頭,向空中看看「五彩霞衣,許久不見,看來這是仙姑的後人了」
「不但是仙姑的後人,還是虹光派之人」對面的白衣老者笑道:「上次她來時,還有一魔族之人陪著惹塵,你快走棋若是想不出什麼好招術,便認輸」
惹塵哼了一聲,「即便如此,也不可亂闖仙島,若是破壞了結界,則會給下界的妖邪可乘之機」說著瞪了一眼旁邊的如雲夫人,如雲夫人連忙低頭
「你快想棋,別給自己輸棋找理由」白袍仙人道
惹塵又哼了一聲,突然輕拍石桌,三枚圍棋子突然飛出飛到了空中變得巨大如輪,直擊向了徐若琪
如雲夫人微驚,看著空只的徐若琪心道自己無法輕易脫身,不知衫兒被救活了沒有另外自從衫兒死後,吳天與這姓徐的姑娘形影不離,此時為何只見姓徐的姑娘,而不見吳天?難道下界出了什麼大事?想著便有些急躁白衣仙人乾咳了一聲,如雲夫人連忙靜了下來,低頭侍立
徐若琪此時已無處可躲,再看看旁邊不遠之處便是仙溪,於是不顧那三枚圍棋子,取出薛不才的酒壺,直撲過去
她還是慢了一步「轟」的一聲,其中一枚棋子擊到了她的后心,她身子一震,一口鮮血噴出,手中酒葫蘆居然被震碎然後感覺身前光芒一閃,一陣的眩暈,睜開眼時,居然已到了島外
而短短的時間,島已飛出了很遠
徐若琪心有不甘,身上五彩一閃,胸口一陣的疼痛,但還是追了上去
等她追上蓬萊仙島,衝進光罩之時,那兩位仙人早已不見徐若琪急向那仙溪飛去,卻聽到一聲的龍吟,青龍撲來雖然沒有對徐若琪出手,但身上所散發出的強**力,將已受傷的徐若琪逼退出很遠
徐若琪再試幾次,還是沒有成功眼見外面天色已晚,自己在這島上已待了小半日,恐怕人間已過去三四天了不知吳師弟還有命否?想著徐若琪身上五彩大盛,便想再次的猛衝
突然她的身邊白光一閃,如雲夫人出現,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若再沖,激怒了青龍,非但你所想之事不成,反而會送了性命」如雲夫人道
「夫人」徐若琪行禮道:「吳師弟此時命在旦夕,而那莫族的大祭祀黑月已答應復活黃姑娘但若是吳師弟不去,恐怕黑月便不會認帳還請夫人幫我取些仙溪之水,治好吳天」
如雲夫人搖了搖頭道:「自你們上次來到,這輕塵、惹塵二仙便吩咐青龍把守仙溪,不得任何人靠近連我也不能靠近」
「這如何是好?」徐若琪急道
「辦法倒不是沒有」如雲夫人道:「那白衣的輕塵好說話,但是死板,你若求他,他必不會答應那黑衣的惹塵雖然暴躁,卻是言必行之人,而且他與輕塵百年約戰十盤棋,如今便是第十盤他若敗了這局,便要輸了以後要尊稱輕塵為大哥」
「啊!」徐若琪大驚
「這二人原本便是雙胞胎,都想當哥哥只是母親去世的早,其他人又無從可以分辨,所以才想出了下棋決大小的方法你若是能幫惹塵解了這盤棋,他一定會答應你取仙溪之水的」
「可是,我不會下棋呀?」徐若琪難為道
如雲夫人也是一愣,「聽聞你們中原之人,都熟悉此道,難道你一點不會嗎?」
「我幼時曾見父親和師叔們對弈,雖然知棋理,卻未精通」
「可惜衫兒不在,她對中原的琴棋書畫都十分精通,若是她在,這局棋必定能破但此刻並無它法,你且死馬當活馬醫,看看再說」如雲夫人說著,帶徐若琪繞開青龍,向那棋桌飛去
此時兩位仙人都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桌上的棋局擺在那裡徐若琪看看,居然感覺有些面熟,似乎是年幼時父親和司馬空師叔下過的一個定式,當年他們為這定式,專門討論了十幾日,而那時徐若琪尚小,一直在旁邊觀看二人拆招,她雖不甚懂棋,卻能感覺出這棋中的殺氣變化無窮,又因徐正甫和司馬空連擺幾日,她也記下了一二而眼下這棋,灰袍的惹塵執黑棋,看來他性格耿直,只知猛衝猛打,卻因發力過猛,處處的被動而執白棋的輕塵,則處於守勢雖是守勢,卻已反先
「看來兩位仙人思緒單純,並非如人間那般的奸詐狡猾」徐若琪道
「這局棋你能破?」如雲夫**喜
「我試試」徐若琪說著,拿起一顆黑子,放到了棋盤之上
這一放不要緊,突然棋盤發出強烈的光芒,徐若琪只覺一陣的天旋地轉,一道道的光芒從自己眼前閃過,從前的種種一一的掠過
幼時父親將讓自己騎在他的肩頭,碧雲山之上飛來飛去;五六歲之時,秦弄玉拜入師門,與自己朝夕相處;十來歲時,他與秦弄玉騎在鶴前輩的身上,飛出幾百里;十幾歲時秦弄玉為她摘來一束鮮花,她羞澀的收下;藏劍閣內,她與吳天、逍遙仙子同中了逍遙散之毒,吳天為她驅毒;自己受罰,在藏劍閣內苦修金蛇密籍而走火入魔;中陣選拔賽之上,自己與吳天情意綿綿的舞劍;自己與黃衫大打出手,想取她性命,因為從她身上發現了逍遙散;還有自己身穿著嫁衣,與吳天拜堂……
如此等等,迅速的閃過,徐若琪臉上也是時喜時悲然後她突然感覺自己變成了一粒棋子,落入了棋局之中,四周殺氣騰騰,向前再無出路,後面卻有追兵
她看到前方有一絲的光明,本欲衝出囹圄,可是四周的白棋一陣的轉動,她又重新被圍到了中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眼見四周的白棋逼近,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
徐若琪只覺身後一陣的涼風,於是後退幾步,眼前的殺氣頓時消失,四周一陣的平靜而那白棋則是追也不是、退也不是,於是雙方相持,不分上下但此時原本打入白棋之中的一塊黑棋,突然活躍起來,與外面的黑棋遙相呼應,剎那間白棋後方起火,眼見原本的先鋒,此時卻要變成孤軍深入,陷入的黑棋的包圍之中
「哈哈哈」徐若琪突然聽到了一陣的大笑,眼前的幻象突然消失,那灰袍的惹塵大步走出,看著桌上的棋盤,一臉的興奮「好好,人間居然有此高手,居然能解我之圍你在人間,棋藝能到幾品?」
徐若琪道:「小女子未入品級」
此時又是一陣的大笑,白袍的輕塵走了出來,「惹塵,這未入品級的凡間女子,便能解開此局,你卻看不出招法」
「你也別得意你與我到最後一盤才能分出勝負,可見你也強不到哪裡去」
「我只是照顧到你的顏面,不忍心讓你輸的太多,所以前幾盤,才和你下成了四勝一平,只等最後一盤勝你了」輕塵道
徐若琪見二人爭吵起來,心道若是二人惱了,自己的事情便辦不成了於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兩位老神仙其實您二位的棋藝已是出類拔萃,在人家起碼也有六七品之位只是二位只是閉門造車,而沒有棋譜可循而凡間卻有歷代棋士寫下的棋譜,不斷的總結,所以才能一代強過一代」
一聽此言,二人的爭吵停了不少
「小女子年幼之時,曾被父親強逼著習棋現在年代已久,只是記著一些定式剛才二位所行之棋,已走入了一個最複雜的等式之內,即便是凡間的九段高手,也未必敢走成這樣」
「啊!」惹塵聽了大喜,「我們是高手嗎?這是個什麼定式?」
「兩位當然是高手這個定式的名字,叫做大雪崩定式」徐若琪道
「大雪崩」兩位仙人同時重複道「不錯,這個定式名字起的好」
徐若琪見惹塵臉上露出了喜色,於是磕頭道:「老神仙,小女子有一非分之請,還請神仙成全」
惹塵此時正在興頭之上,於是道:「你想要仙溪之水嗎?便讓你喝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