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無心之犬

  我養的崽都黑化了最新章節

  身下的青年是那麽的乖巧,就像一顆熟透了的、散發著誘人香氣的果實。


  庫洛洛的視線一寸一寸掃過葉廉那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柔軟的唇瓣。


  隨後微微挑起葉廉的下頷,就這麽俯下身將微涼的唇印了上去。


  當唇與唇緊密相貼的時候,心髒那始終叫囂著的憤怒才逐漸的消散了,他用力扣著葉廉的腦後,指腹在那光潔的後頸上微微摩挲,眼睛愉悅的眯起。


  他終於找到了這個突然消失在他世界中的人。


  這次,絕對不會再眼睜睜的看著他逃走了。


  將他的一切都抓在自己的掌心裏。


  他,隻能是自己的。


  “團長……團長……”


  深邃的黑逐漸翻湧著浮出水麵,又因為某個莫名聒噪的聲音而恢複了一臉的平靜。


  “打擾你在幹正事的時候很抱歉……但是請快一點,我們這裏的時間不多了。”


  “畢竟空間縫隙很難掌握,這一次成功隻能算是幸運了,還需要繼續研究。”


  庫洛洛眼眸微垂,逐漸分開了與葉廉的距離,在他的視野內,麵色還顯得蒼白的青年乖巧的躺在他的懷抱中,眉宇有些不安的微蹙著,隻是他的唇瓣此刻卻如同盛開的花朵般鮮紅欲滴,水潤而又漂亮。


  僅僅是看著這一幕,庫洛洛的目光便刹那間暗了暗,忍不住愉悅的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雖然很想繼續向葉廉汲取一些久違的溫暖,但是很遺憾,他的時間要到了。


  “我知道了,俠客。”


  庫洛洛冷靜的朝空氣點了下頭,隨後便半抱半摟的將葉廉勁瘦的腰身收緊,緩緩的將他的背部靠在附近的牆壁上。


  收手離開的時候,他的指腹還若有若無的擦過葉廉的眼角,直到那片眼角也逐漸浮現一片媚意的紅色,才尤為愉悅的站起了身。


  最後又深深看了眼毫無自覺昏睡著的葉廉,伸手一揮,將他的身邊布下了一層境界。


  “下一次,可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你。”


  庫洛洛微微一笑,轉身任由自己踏入撕裂的虛空中,慢慢消失了身影。


  讓我們下次再會吧……葉廉。


  直到扭曲的空間再次恢複到原狀,這片寂寥的小巷中才再次安靜了下來。


  四周都籠罩著灰蒙蒙的天色,令昏暗的小巷陰森的有些可怕。


  而金發青年孤身一人靠在牆角上,麵色浮現幾分不安和痛苦,他的眼眸緊閉,渾身散發著脆弱而疏離的氣息。


  恍惚間,似乎有一道人影出現在他的麵前,並輕柔的托起他的臉頰,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他的發絲。


  葉廉隻覺得身側暖洋洋的,似乎被一團純淨的白光所籠罩,刹那間,所有的痛苦和無助全部在那人溫柔的掌心中驅散。


  他的麵色也逐漸恢複了平靜。


  “阿啦啦……看來你還是逃不過這一劫呢。”


  “已經有很多人追蹤到你的坐標了哦,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估計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吧。”


  那人柔和的聲線在他的耳邊低語,但無論葉廉多麽想要睜開眼睛,也沒辦法隨心所欲。


  “沒辦法,這次,我就在幫你一回吧。”


  溫熱的指尖點了點他的眉心,令他的眉梢稍稍一顫。


  下一秒,他便感到了自身空間陡然的扭曲,就像是每次係統傳送他去另一個世界一樣,將他的整個身體完全籠罩其中。


  等等……先不要走,我知道你……你到底是誰……


  葉廉在疲憊狀態下,極為艱難的動了動手指。


  曾經在半睡半醒間,他總會聽到這熟悉的聲線,然而等到清醒後,他對這人的記憶就會淡化,甚至還以為這就是一場夢。


  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認識他……


  雖然什麽都不清楚,但葉廉卻莫名覺得,這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


  或者說,他帶著的是有關於葉廉的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葉廉就算拚盡全力,也想要極力的挽留著他。


  然而這個人卻不曾回答葉廉的任何問題,也不對葉廉的話做出回應。


  他隻是伸手朝葉廉的胸口輕輕一推,葉廉的身體便不受控製的向身後撕裂的空間倒去。


  葉廉隻覺得強烈的波動越加衝擊著他的神經,即將要把他卷入一片全新的空間中,他費力的睜開雙眼的一條小縫,想要看清眼前的人的麵容。


  可是浮現在視野中的卻是一道泛著白光的輪廓,他隻能看見那人似乎拄著一支權杖,並將雙手上下揮動,似乎是在與他告別。


  “這一次,可不要在這麽輕易的被人抓到了啊。”


  隨著最後這仿佛呢喃似的感歎,葉廉眼底閃過一道失望,終於還是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被拽入一片漆黑的空間裏,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信息。


  ——


  中島敦在大街上迅速的移動著。


  他以老虎的形態四肢並用的在地上奔跑,速度快到如同一陣風,如果不是眼力絕佳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


  而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快點到達橫濱,快點營救葉廉,根本沒有時間去警戒有沒有給路人添麻煩。


  隨著一陣颶風碾過,街道上的店鋪都被吹得差點散架,而穿著裙子的小姐姐們更是尖叫著捂住了裙擺,漫天雪白的文件在天空上飛躍,驚呼聲騷動聲不曾停歇。


  唯有穿越過市區,筆直的朝橫濱前進的郊區裏,老虎的特性才會瞬間爆發,異常靈巧的跳躍在各個山頭,即使縱身從十幾米高的距離跳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傷害。


  就這樣,心急如焚的中島敦不知奔跑了多長時間,當總算是一路詢問人找到了橫濱大名鼎鼎的港口黑手黨的時候,他已經累到渾身脫離,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連老虎的形態也沒辦法維持。


  擋在黑手黨大門的警衛在看見他時,就迅速的架起了槍,用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威脅他不要靠近。


  盡管中島敦本能的對這槍械感到畏懼,卻還是鼓起了勇氣,大聲朝他們求助道。


  “拜托你們,我想要找太宰先生!名字叫太宰治!請讓我進去吧!!”


  雖然他說出的名字即使是守衛也多次聽說,但是萬萬沒有將人放進去的道理,如果這要是想要找太宰先生複仇的人,那他們豈不是釀成了大錯。


  所以無論中島敦多麽強烈的請求,兩個守衛都無動於衷,甚至凶神惡煞的用槍口逼近了他,不肯放鬆一步。


  比較巧合的是,當中島敦在喊著太宰治名字的時候,當事人卻正好就在一旁經過,甚至還漫不經心的瞥了中島敦一眼。


  “太宰先生。”看見太宰治冷漠的繞開中島敦就要離去,一旁的廣津柳浪稍稍壓低聲線,詢問道:“不用去理會沒問題嗎?”


  自從十五歲跟隨少年做任務起,廣津柳浪便深深的了解了太宰治的能力,也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曾經活潑的少年,變成了現在這副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模樣。


  那個看起來僅僅才有十一二歲的孩子,神情便已經染上了絕望,廣津柳浪憐憫之心微微升起,忍不住朝太宰治進言道。


  “不用去管。”誰知太宰治的心,卻比地上的石子還要冷硬,他根本沒有朝廣津柳浪投去任何視線,甚至都沒有半點的猶豫,便回絕了:“我們要先去做任務,一切以任務優先。”


  沒錯,自從在酒吧裏跟織田作之助交談後,太宰治的目標便明確的指向了幹部的位置。


  他現在經過龍頭戰爭成名,算是和中原中也並肩成為了幹部的候選人。


  隻要再做出幾件影響組織的大事,他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為幹部,到那時……


  太宰治的眼眸微微一眯,幾分冷酷的光從眼尾泄出:“走了,廣津先生。”


  他停下來的步子繼續朝樓梯下方前進著,廣津柳浪見此,也隻能遺憾的跟隨。


  然而就在此處,一道夾雜著哭腔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廣津柳浪敏銳的發現,太宰治的動作陡然僵硬了起來。


  並幅度巨大的猛地轉過身,眼睛銳利的抬起,快速的朝那個白發少年處跑去。


  “你剛才在說什麽,重複一遍!”


  中島敦隻覺得右臂驀地一緊,有什麽人以極大的力度扣緊了他的手腕。


  他驚愕的回過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烏發鳶眼的少年。


  少年穿著正統的西服套裝,外麵還罩著一件寬大的外套,而那雙冷漠的眼睛,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詭異的是,少年的臉頰和手腕部位都包裹著細密的繃帶,看起來偏瘦弱的身材顯出幾分脆弱,仿佛就會在不經意間折碎。


  中島敦愣愣的看著這位陌生的少年,心中卻倏地浮現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


  他竟聽從少年的命令,斷斷續續的,將話語重複了一遍。


  “……葉先生……葉廉先生他現在有危險,必須要快點去救他才行,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在哪裏?”


  他發現,他的話音剛落,麵前的少年平靜的眼眸竟然突然浮現幾分恐懼。


  “廣津先生!”


  他扭頭朝廣津柳浪看去,聲音帶著的是說不出的急促。


  “是,太宰先生!”而廣津柳浪也在一瞬間站好了姿勢,將雙手背在身後,做出了傾聽命令的姿態。


  而他說出的名字也讓中島敦倏地意識到了什麽,頓時睜大眼睛朝太宰治看去。


  “你就是太宰先生嗎?!”


  太宰治沒有理會他的話,反而對廣津柳浪命令道:“任務行程更改,現在立刻調令全員跟我走!”


  此番話的意思,也就是說比起首領給的任務,太宰治率先選擇的還是葉廉的安危。


  即使廣津柳浪在一瞬間想到了森鷗外囑托過的這個任務很重要要盡快解決,但在看見太宰治那緊張中帶著一絲恐懼的神色後,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組織裏誰都知道,太宰先生最喜歡葉先生了。


  喜歡到知道對方消失後,便開始厭惡世間的一切,甚至連他自己都可能親手毀滅。


  這樣的人,光是勸說又怎麽可能有用呢?

  廣津柳浪默默的歎了口氣,還是恭敬的垂下了頭顱,領命了下來。


  在他帶著一批部隊組織車輛出發的時候,太宰治這才有功夫看向中島敦,並讓他細細的將事情的經過重複一遍。


  陡然看見的希望令中島敦險些欣喜若狂,他滿是激動的開始講述著剛才發生的事情,語氣措辭都顯得有些混亂。


  不過太宰治隻是壓低眉宇冷靜的分析著現場狀況,沒有打斷他的演講。


  直到幾人上車後前往東京中島敦所說的那個小巷後,太宰治才努力壓抑著胸口的不安,將雙手交疊在一起,手指不安分的敲打著腿部,朝中島敦搭話道。


  “說起來,我還沒有問,你是什麽人?又跟葉先生是什麽關係?”


  盡管他唇角的弧度是上揚著的,看起來像是在笑,但是中島敦卻敏銳的察覺到他語氣中的諷刺和不滿。


  多虧了從小養成的察言觀色的性格,中島敦才在即將踩雷的關頭猛地醒悟過來,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太宰治的表情,斟酌開口:“我……是因為異能力暴走,被葉先生暫時教導在身邊……”


  身邊這兩個字一說出口,太宰治原本醞釀著風暴的黑色眼眸再次一暗,周身也散發出可怕的低氣壓,令中島敦恐懼的咽了咽唾沫。


  還好他提前從葉廉那裏了解了太宰治的性格,有了心理防範,不然的話,跟這麽可怕的人呆在密閉空間裏,中島敦隻想將自己埋在地縫中,死也不肯出來。


  而且他已經將台詞修飾了很多才敢說出的口,竟也換來了如此的對待。


  那這要是直言葉先生收養了他兩個人住在一起的話,他的老虎皮豈不是就要被扒光了!!

  隻覺得脊背上的冷顫不比剛才遇見的那個黑發的敵人少,中島敦急中生智,又連忙補充道:“所以我才會在葉先生那裏聽說有關太宰先生您的事情!”


  他急得額頭全是冷汗,快速回憶著葉廉對他說過的話:“比如說說您很聰明,在黑手黨的地位很重要!是個很溫柔貼心的人!”


  隨著他的彩虹屁漸漸的進行著,太宰治身上覆蓋著的黑氣還真的驅散了不少,甚至,他還細微的露出了個笑容。


  這笑容不同於剛才的虛偽冷漠,是一個發自內心的高興的神情,中島敦看在眼中,越發覺得自己的虎命有著落了。


  而在兩人交談的途中,開車的司機在太宰治的死亡凝視下,幾乎將油門踩到了最低,一路像飛似的徑直來到了米花街的小巷裏。


  不去理會那些哭著喊著暈車在後麵的屬下,太宰治拽著中島敦的衣領來到空無一人的小巷,目光冷漠的掃視著周圍一圈,沒有說話。


  反倒是中島敦驚訝的瞪圓了貓瞳:“怎麽會……葉先生不見了……我還是來晚了嗎!”


  即使這麽拚命的來回奔波,卻已經沒有將葉先生營救,中島敦那鼓著滿滿希望的心猶如被針密密麻麻的紮過一般,砰的一聲爆裂了。


  他絕望的跪在了鬆軟的泥土中,垂著頭,眼圈不斷湧上一股熱流:“葉先生……難道已經……”


  “去搜。”


  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太宰治隻是冷靜的站在原地,對身後的下屬命令著。


  在來這裏之前,他便已經想到了這一結果,畢竟中島敦到達港口黑手黨就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再加上這麽一往返,葉廉怎麽可能還留在這裏。


  隻要沒看見葉廉冷冰冰的屍體,對於太宰治來說就已經是足夠讓他鬆一口氣的了。


  沒關係,隻要葉廉還活著,他就總有一天會找到他。


  那麽現在,最重要的是……


  太宰治往前走動了幾步,視線在坍塌的牆壁上掃過,又在一個明顯留有痕跡的牆根下仔細觀察。


  雖然這裏泥土所留下的腳印偏輕,但他還是能夠判斷出,這是三個成年人的腳印。


  其中一個稍微厚重,似乎正在陷入昏迷狀態,另外兩個留下的腳印淺薄,其中一個在不遠處的空地中往返,印證著中島敦所說的從空間裏突然出現的證詞。


  至於最後一個……像是突然出現在了牆角處,又突然消失了身影一樣。


  且仔細觀察,還能看見腳印旁邊多出來的一道圓點痕跡,這是……拐杖?

  判斷完一切,太宰治終於壓下心中的複雜,重新站起了身體。


  而還沉浸在失落中的中島敦注意到他的動作,視線情不自禁的臉落在他的臉上,像是求助似的呢喃道:“……太宰先生?”


  “葉先生沒事。”太宰治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眼中仿佛淬了冰霜般,極為冷漠:“你還要在那裏哭到什麽時候。”


  中島敦一怔,下意識的抹了把眼角,想要詢問,就聽見太宰治又補充道:“他被人救走了,具體是誰不知道,不過不用擔心生命安危。”


  說著,他就要轉身與中島敦擦身而過,仿佛不再留念般要離開這裏,那衣角翩翩飛舞,帶起的風將中島敦額前的碎發吹動。


  中島敦瞬間抬起手臂,指尖碰到那純黑外套的下擺,微微睜大了眼睛:“請等一下!”


  太宰治被他的動作阻擋了腳步,稍微側過了臉,瞥了他一眼:“還有什麽事?”


  “我……”對上他冷淡的眼眸,中島敦有刹那間的瑟縮:“請問我怎麽才能找到葉先生呢?”


  誰知太宰治卻微微勾起唇角,浮現了個諷刺的笑意:“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不過他應該不想看見我,也絕對不會告訴我。”


  這個世界上,葉廉唯二不想見到的人,應該就是他跟中也了。


  他,應該感到榮幸嗎?

  中島敦的眼底閃過迷茫,失去了葉廉的存在,仿佛連他生存的地方也被剝奪了。


  不過很快,他的迷茫就變成了堅定,他拍了拍褲腿的塵土,站了起來。


  “那……我想要跟著你,太宰先生。”


  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了口。


  “哈?我拒絕。”然而太宰治隨意的擺了下手,口吻不太好的秒拒:“為什麽我要照顧你這種小鬼不可啊,再說,我可是個黑手黨啊,你明白其中的意義嗎,小鬼?”


  那側著臉看向他的眼眸中深邃的沒有一絲光亮,與溫柔貼心的葉廉相差甚遠,中島敦內心中依舊很畏懼這樣的太宰治。


  而且早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太宰治是一個不適合跟隨的人,他僅有的溫柔已經盡數交給了葉廉,幾乎沒有他可以融入的地方。


  在他的身邊,中島敦可能會經曆血腥、暴力、廝殺等等可怕的事情。


  但是……即使這樣,唯有跟隨著太宰治,中島敦才能再一次與葉廉相逢。


  隻靠他一個人絕對做不到的,相逢。


  似乎冥冥之中葉廉為他指引了一條道路,讓他提前明白了太宰治的弱點,也讓他有了可以安居的地方。


  “是葉先生讓我來找您的。”


  中島敦眼中蘊藏著一股勇氣,紫色和金色交織在一起,讓他的瞳孔散發著璀璨的光芒,一字一頓的朝太宰治吐露:“我的異能很強大,但是隨時有可能暴走,需要人間失格的幫助,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他巧妙的台詞果然起到了效果,聞言,太宰治終於轉身正對他,不肯放過關於葉廉的所有信息。


  ‘跟他好好相處吧,敦。’


  即使閉上眼簾,中島敦的腦海中也能浮現葉廉溫柔的仿佛要落淚的臉。


  中島敦攥緊了垂在雙側的手掌,他能聽到熟悉自己的聲線,在耳邊回蕩。


  “您沒有格鬥的能力,而我可以成為您的利爪。”


  “這是葉先生所希望見到的結果,我成為您的部下,能夠保護您的安危,一定可以為您派上用場。”


  烏發的少年眼簾輕輕的顫抖著,中島敦的話語戳中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葉先生……


  如果這是你的期望的話……


  他無奈的歎息出一口氣,抬起鳶色的眼眸,看向認真請求他收留的少年。


  “所以……請讓我成為您的矛,成為您的刃。”


  “請讓我留在您的身邊吧,太宰先生。”


  ——


  芥川龍之介在暗夜中奔跑著。


  汗水劃過臉頰,五髒六腑似乎都要從喉嚨噴湧而出,眼前因為饑餓與疲勞而一陣暈眩,再加上腹部因交錯的傷口而失血過多,已經到了什麽時候倒下也不足為奇的地步。


  但他依舊沒有停下自己的步伐。


  逃出這裏、在安全的地方獲得短暫的休息,是他現在全部的想法。


  從小生長在貧民窟的他幾乎每天都在經曆著這種逃亡與追殺的生活。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執起利刃,毫不猶豫的刺穿敵人的心髒。


  而如果力量不足反被反殺,也隻是源於自身的弱小,就像此刻的他。


  芥川龍之介並沒有覺得自己的生活方式有哪裏不對,但他也會偶爾產生疑問,為什麽他要不斷殺戮下去才會生存,為什麽每天睜開眼就要擔憂未來的生活,為什麽他的世界裏隻有死亡和鮮血。


  但那肯定是沒有答案的。


  因為,這就是命運。


  隻是機械而麻木的生存,屬於他的命運。


  月明星稀,高高的滿月掛在天邊,寂靜的小路中幾乎安靜的隻有風吹過樹葉的嘩嘩聲。


  芥川龍之介就靠在一旁破舊的殘垣上調整著呼吸,他看向自己用手緊捂的腹部,隻輕輕一擦,手掌上粘稠的痕跡便增多不少。


  血腥味還在空氣中不斷的蔓延,而那身破舊肮髒的衣服也早已被血液染透。


  很嚴重的傷勢,需要時間休整。


  年僅十二歲的少年冷靜的分析著,即使腹部的疼痛一抽一抽直連心髒,他的臉上卻沒有顯露出半分情緒。


  就像是一隻沒有感情的的狂犬——這是貧民窟內,眾人對他的稱呼。


  四下無人的狀態令芥川龍之介稍稍放鬆了神經,他掀起自己腹部的布料,打算好好觀察那傷勢的嚴重性。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聲輕笑從不遠處傳來,屬於人的氣息突兀的傳遞到芥川龍之介的耳朵裏,芥川龍之介立刻擺出了警惕的架勢,一雙漆黑的眼眸迅速朝四周環視。


  “啊,抱歉,嚇到你了嗎?”


  從兩棵粗壯的樹幹後,芥川龍之介終於看見了那個說話著的男人。


  男人有著一頭像是被陽光編織的金發,五官白皙英俊,透過那碧色的眼眸仿佛能夠看見一片柔和的湖水。


  他靠在牆壁下而坐,穿著整潔優雅,動作肆意而又隨性,仿佛與明亮的月光糅雜在了一起,與貧民窟的氣氛格格不入。


  看見男人的刹那間,芥川龍之介便稍稍睜大了眼眸。


  因為這是他頭一次看見來自外界的,如此幹淨的人類。


  與貧民窟的殘酷和血腥毫不沾邊的,純粹的人類。


  男人微笑著歪了歪頭,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柔和:“我隻是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碰見同樣受傷的人而已,還是個孩子。”


  這麽一提,芥川龍之介才總算意識到,男人的臉色不是正常的白,反倒是一副虛弱不已的樣子。


  理智迅速占領了腦海,芥川龍之介不再產生多餘的情緒,此刻,他所有的心緒都化成了戒備,不管眼前的人是誰,男人、女人、小孩、老人,他要做的都是咬碎對方的喉嚨,不給自己留下危險。


  於是,那身不起眼的黑衣變成了最銳利的武器,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迅速朝男人的位置劃了過去。


  而男人卻仍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芥川龍之介眉宇冷漠的別開,這個角度,他已經確信能夠一擊殺死這個男人。


  “誒……是將衣服化成武器的能力嗎?”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將羅生門收回,卻再一次聽見了男人不驕不躁的聲音,如同潺潺的溪水,流淌在耳畔。


  芥川龍之介瞪大了眼睛,明明羅生門已經捕捉到了男人,怎麽可能?!

  此刻,葉廉也在回望著這個瘦小的少年。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饑寒交迫,少年的身上幾乎稱得上骨瘦如柴,仿佛一隻手掌都可以將他圈在懷裏。


  不僅如此,少年的周身也浮現出濃厚的血腥氣息,似乎剛剛經曆一場生死惡鬥。


  葉廉被傳送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但從周遭的環境來看,似乎是個很糟糕的地方。


  不期而遇的,他遇見了被傳送過來後的第一位客人,還是一位足夠讓他心疼,足夠讓他憐惜的小客人。


  思索中,那衣服化成的利刃便再一次朝他的位置猛地襲來,如果不是葉廉將身體沙子化,恐怕這凶猛的攻勢以他的速度也無法抵擋。


  不過這麽粗暴的行動著,顯然會讓少年的傷勢加重,葉廉苦惱的蹙起眉,思索著可以讓這猶如困獸般豎起爪子的少年冷靜下來的辦法。


  “!為何?!”


  收回羅生門後,果然看見葉廉毫發無傷的芥川龍之介簡直要瞪圓了眼睛。


  他遇見過許多敵人,也與許多擁有異能的家夥對抗過,但是像這種根本打不到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


  正在瞳孔劇烈的顫動中,眼前的男人又笑了,他周身溫和的不帶有一絲攻擊的暴戾,即使被芥川龍之介這樣的攻擊,也不曾散發出敵意。


  “沒用啊,你沒有辦法攻擊到我。”


  雖說這副虛弱狀態想要維持沙子化也有些困難,但是葉廉用那篤定的語氣說出口,便很容易讓人信服。


  起碼芥川龍之介隻是越發捂著腹部的傷口,對他怒目而視起來。


  無謂的攻擊隻能造成傷口的崩裂,他清晰的產生了這一認知。


  “……你是何人?”少年終於張開口與他對話,似乎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口,他的聲線稍顯沙啞:“想要做什麽?”


  “隻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而已,因為受傷暫且在這裏休息。”


  葉廉溫柔的回複著,忽然眼眸閃了閃,提議道:“既然難得在這裏相逢,不如我們來做一個交易怎麽樣?”


  芥川龍之介一怔:“交易?”


  貧民窟內幾乎沒有平等的交易,隻有殺戮和掠奪永遠伴隨,所以乍一聽到交易二字,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沒錯。”葉廉微微一笑:“我可以治好你腹部的傷口,但是與之相對的,你要回答我問的問題。”


  男人的眉眼間滿是自信,即使是在這種破敗的環境下,他看起來也像是在閃閃發光,難以接近。


  芥川龍之介倏地覺得男人的一舉一動都帶著莫名的吸引力,明明他有很多機會可以逃離這裏,但他的雙腳卻牢牢的黏在了地麵上。


  此刻的他尚且不能明白這是身處黑暗的他本能對光明的渴望,隻是將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葉廉,不曾移開半分。


  而由於這種閃閃發光的加成,他對於葉廉的建議,竟然產生了一瞬間的猶豫。


  隨後,他的眼眸逐漸變得銳利起來,最終緩緩從喉嚨中吐出四個字。


  “在下,拒絕。”


  葉廉:“……”


  誒?這套路似乎有些不對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老虎為了與葉廉再會,決定跟隨太宰治。


  而葉廉遇見了芥川龍之介,又會發生什麽呢。


  注意,芥川剛出場的時候借鑒了兩句原文,不過已經被我魔改。


  有興趣的可以去讀原文

  你們要的太宰出場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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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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