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boss是誰

  我養的崽都黑化了最新章節

  望著坦然自若將他嘴邊奶油吃掉的安室透,葉廉的目光陡然詭異了起來。


  這還是記憶中第一次有人敢冒著被他打爆的生命危險,做出這種大膽的舉止。


  要不是葉廉的身體早就記住了安室透的氣息,恐怕就會在他伸過來的那一秒,直接將他的手腕掰斷。


  況且……這人什麽毛病,為什麽要幫他吃掉唇角的奶油?

  葉廉對安室透的這一理由完全不能理解。


  偏偏做出這種親密舉動的當事人卻一臉無辜的凝視著他,甚至還朝他細微的勾起唇角,根本沒有一點感到不對勁的模樣。


  葉廉的目光在他那略顯狡黠的笑容中徘徊了半晌,最終還是端起紅茶喝了一口,將那詭異的感覺壓在了心底。


  “下次不要隨便碰我的臉。”他淡淡的瞥了安室透一眼:“很危險。”


  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把那豬蹄子給掰斷了。


  聞言,安室透無奈的聳了聳肩,隻是眼底的笑意一直沒有散去。


  “抱歉,作為道歉今天的紅茶我請客怎麽樣。”他托著側腮,笑意盈盈的說著:“無限續杯。”


  “……”


  隻是一段時間沒有見,安室透對他的態度就仿佛經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似的,沒有以前的諷刺,有的隻是坦率和一絲絲形容不出來的感覺。


  葉廉對這樣的安室透感到極為疑惑,頓了頓,還是開口問道:“你的心情很好嗎?”


  “哈、被你看出來了?”安室透毫不遮掩自己的好心情,笑眯眯的朝葉廉露出了一口白牙:“嗯,因為遇見一件好事。”


  查到了黑衣組織幕後的boss的身份,難道不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

  這兩天安室透都因為調查boss情報有了飛躍的進展,而處於亢奮和愉悅中。


  不僅如此,還有琴酒和貝爾摩德兩個boss的親信直到現在都沒有進行什麽動作,基本上可以判斷出,他們現在並不知道他的行動,他找到的情報也是真實的。


  安室透這五年來的心願馬上就要了結,心情可謂是自從當了臥底後最輕鬆的一天。


  還有……


  安室透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青年。


  青年俊美的容顏一眨不眨的凝視著他,碧色的眼眸像是陳列在博物館中的寶石,微微側著頭時,兩鬢的金發在陽光的照耀下,一瞬間似乎在散發著燦爛的光芒,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對葉廉的心意。


  不同於友誼,是一種更加火熱、更加強烈的情感。


  如果要將這份心情賦予一個名稱的話,他可以稱之為‘喜歡’。


  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安室透自認為性向很正常,會對漂亮的女性投去欣賞的視線,也會帶著輕鬆的心情跟女性搭訕。


  但是葉廉是不一樣的,葉廉給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甚至能夠犧牲掉自己的性命,隻為將葉廉擁抱在自己的懷中。


  那種一直以來既想疏遠,卻又忍不住靠近的心情終於有了解釋。


  他會在琴酒與葉廉親昵接觸時心中不舒服,會因為葉廉不理會他而心情煩悶,全部、全部都因為……他喜歡葉廉啊。


  喜歡到可以一再退後自己的底線,喜歡到即使知道他是組織的成員,即使知道他那冰冷的本性,也仍舊不肯放手。


  剛剛知道自己的心情時,安室透在甜蜜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一絲痛苦。


  畢竟他們兩個的身份差的太過懸殊,一個是光明,一個是黑暗,如果在一起的話,恐怕其中會有很多艱難險阻。


  最起碼,組織的人就不會原諒他們的背叛。


  安室透因為這件事碾轉反側,愁眉苦思,但卻在想到boss的身份即將揭露後,眼睛又猛然迸發出一道亮光。


  是了,隻要將烏丸蓮耶抓住,黑衣組織解散,那麽葉廉也就恢複成了自由身,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轉來轉去,話題又回到了如何解決組織的boss。


  將那個遊走在黑道的首領交給警察接受裁判,變成了安室透的唯一的任務。


  想通之後,安室透倏地覺得心情輕鬆了不少,甚至在麵對葉廉的時候,他也無意中像是孔雀開屏一樣展現著自己撩人的攻勢,暗戳戳的想讓葉廉察覺他的心意。


  雖然就結果而言,葉廉這根木頭完全沒能理解就對了。


  看著一心沉浸在紅茶中的葉廉,安室透無奈的笑了笑,最終唇角還是化成了淺淺的寵溺。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個問題需要葉廉解答。


  “廉。”他用以往最親密的時期的稱呼呼喚著葉廉,而葉廉微微一怔,有些不適應的向他看去。


  沒關係,就算以前的記憶沒有了,那從現在開始重新培養不就好了,就像是曾經的葉廉一點一點融化他的警惕一樣,這次,就由他發動攻勢吧。


  第一步,就是從習慣的昵稱開始。


  安室透的眼眸劃過稍縱即逝的精光,忽然問道:“你跟琴酒是什麽關係,你還記得嗎?”


  這如同魚刺般始終卡在他喉嚨處的問題讓他食不下咽,他想明確的知道,葉廉和琴酒到底是不是情人關係。


  就算是也無所謂。


  安室透在心底默默的告訴自己,不要在乎過去,因為現在的他明顯比琴酒更加的與葉廉親密。


  然而就算是做了心理暗示,麵對葉廉那即將張開的唇瓣,安室透也下意識緊張的攥緊了拳頭,眼眸中的眸色快要凝成一股深邃的黑。


  但隨後,葉廉那顯得有些迷茫的聲線卻一瞬間拯救了他雜亂的心緒。


  “隻是普通的認識的關係,有什麽問題嗎?”


  安室透無聲的鬆了口氣,立即勾起了比剛才還燦爛的笑容,朝葉廉彎了彎唇:“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他眼尖的看見了葉廉麵前的餐盤空了,又眉眼含笑的站起身道:“我幫你在加點三明治吧,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一定要嚐嚐看。”


  說著,他在路過中島敦的時候還順手揉了揉少年的頭頂,眼見少年還帶著滿嘴醬汁的臉上迷茫的注視他,又忍不住輕笑了聲,也為中島敦添了點三明治。


  這邊他心情很好的離開了,但是坐在原地的葉廉卻端著紅茶停在半空中,眼底微微閃爍著。


  這一次,卻沒有心情將紅茶送入口中了。


  安室透心情如此好的原因,他當然能夠猜得出來,不僅可以猜出來,甚至這還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雖然很欣慰安室透能夠露出如此開心的笑容,但在內心卻也稍稍有些感慨。


  恐怕兩周之後,在波洛咖啡廳喝著紅茶的日子就再也不會來到了。


  到那時,安室透看向他的表情又會是什麽樣呢。


  到那時,他的紅茶又該何去何從呢。


  葉廉難得憂愁的從唇間溢出幾分歎息,失去了安室透親手泡的紅茶,簡直就如同要了他的第二條命一樣,心情沉痛。


  等到中島敦酒足飯飽,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打嗝的時候,葉廉又領著他去周圍的商場買了兩件正裝衣服。


  由於他曾經一直活在滿是西服的黑手黨的世界裏,審美也稍稍有些刻板,當安室透偶然看見十二歲的中島敦竟然穿著鬆鬆垮垮的白襯衫係領帶之後,忍不住頭疼的扶了下額頭,並利用下班時間親自領著中島敦去挑屬於這個年紀的衣服。


  葉廉默默跟在他們後麵,見到那些款式複雜的運動套裝,和無法理解的卡通標誌後,便微微露出了抗拒的眼神。


  隻是沒有一個人理解他的不滿,安室透和中島敦都沉浸在這種屬於男性的浪漫中,挑選的無法自拔。


  最終,安室透選了幾件中島敦很喜歡的衣服買了下來,並自掏腰包付了款。


  他對孤兒院而來的孩子一半抱著同情,一半抱著懷念,不知不覺中便展現了來自正義警察的關愛。


  大概是兩個同是從孤兒院出來的人氣息相近吧,葉廉同時也發現中島敦也不抗拒安室透的抗拒,甚至連話語都多了起來,就放心的將他交給了安室透帶。


  一天下來,中島敦的性格活潑了不少,連帶著與葉廉對話的時候,也滿是興奮的感覺。


  說實話,要不是安室透沒有異能力的話,葉廉很認真的考慮過將中島敦正式交給他,在安室透的身邊,想必中島敦也很同意。


  然而當他開玩笑似的將這句話說出口後,沒想到中島敦卻反應極為劇烈的瞪大了雙眼,隨後抱住了他的手臂。


  “你、你要把我送走嗎?如果我做錯了什麽的話,我會改的!”


  那怯生生的語氣和恐懼的眼神,都表達出了他的抗拒,


  葉廉有些驚訝,順手摸了摸他的頭頂:“你不喜歡安室哥哥嗎?”


  “當然不是!”中島敦連忙大幅度的搖了搖頭:“安室哥哥是個很好的人,對我很好,還給我做好吃的,我很喜歡他!”


  他為難的猶豫了下,聲若細蚊:“……但是,我是想留在你的身邊啊。”


  葉廉微微一怔,那雙漂亮的半紫半金的眼眸對上他的視線,裏麵迸發出的堅定和認真沒有半點作假。


  “我隻想留在你的身邊,葉先生。請不要趕我走。”


  一瞬間,葉廉仿佛透過這個孩子的眼神,看見了那兩個顫抖著朝他伸出手的少年。


  ‘我隻想陪在你身邊’‘帶我一起走吧’


  那真摯的情感被他毫不留情的打成了粉末,隨著風而飄散了。


  他無法理解這些孩子想要陪在他身邊的感情,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此刻,他的心底再一次浮現出那日窒息般的痛苦。


  不自覺呼吸一滯。


  “……我是不可能永遠陪在你的身邊,看著你成長的啊。”


  他張了張唇瓣,不知是在向誰解釋著。


  總有一天,他會洗掉這一切的記憶,投奔於下一個世界。


  他們之間的回憶就在此處完結。


  既然什麽一開始就什麽都留不下的話,那付出的這種情感,又有什麽意義呢。


  “為什麽……要這麽說?”


  忽然間,獨屬於少年柔軟的語氣從他的耳邊傳來,葉廉對上中島敦那迷茫的眼眸,無意間抿緊了唇瓣。


  “因為總有一天,我會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葉廉撫摸著中島敦柔軟的發絲,溫柔的勾起唇角:“在那之前,要為你找到你的容身之處才行。”


  “不是我的身邊,而是真正屬於你的容身之處。”


  年僅十二歲的中島敦不能理解葉廉所說的話中的含義,不過他凝視著葉廉那溫和的臉龐,雪白的側臉被側著打上一束光束,讓葉廉的麵容朦朧的好似幻影。


  “但是為什麽……”他虛著眼眸,怔怔的吐出一串文字:“你的表情看起來這麽的悲傷呢。”


  葉廉眨了眨眼睛,輕笑著彈了下他的額頭:“我看起來像是在悲傷嗎,我明明是在笑著啊。”


  中島敦被這猝不及防的彈指而驚的捂住了額頭,委屈的瞥了葉廉一眼,沒有說話。


  但是他其實就是要點頭來著,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葉廉都是在悲傷著的,盡管,是掩藏在那溫柔的笑意下。


  “不過你的異能是比較棘手的點,安室透是不能掌控的。”


  葉廉托著下頷,又開始思索起中島敦的安頓地方。


  “如果是控製異能的話,太宰的異能應該能派上很大的用場。”


  “太宰……先生?”中島敦疑惑的仰頭看著他,手掌放下時,額頭還有個淡淡的紅印:“那是誰?”


  “太宰治,是我曾經收養的另一個孩子,今年十六歲,比你大了四歲。異能可以將他人的異能無效化,非常適合你的異能暴走。”提到太宰治的時候,葉廉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而且他很聰明,教導你這件事對他而言再簡單不過來。”


  “不過……”葉廉苦惱的頓了下:“他現在身處橫濱的港口黑手黨,那裏並不適合你的發展……果然還是再考考慮別的地方吧。”


  “哈……”


  中島敦更加不解的歪了歪頭,他將葉廉的話記在心中,對這個名為太宰的人產生了一絲興趣。


  葉先生曾經收養的孩子嗎,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


  不過!興趣是興趣,他還是不想要離開葉先生的身邊的!


  於是,中島敦頓時鼓起勇氣,堅定的朝葉廉開口道:“葉先生,我會努力達成你的期待,爭取不落後於那位太宰先生,所以、所以!!”


  他紅著臉,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閉著眼睛大喊了出來:“我還想繼續留在你的身邊,請不要拋棄我!”


  少年用力朝他鞠了一躬,那瘦弱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似乎剛才那一舉止,已經花光了他的全部勇氣。


  葉廉怔忪的眼眸逐漸浮現出一層溫暖的光暈,眼尾微微上揚,泄出幾分無奈的笑意。


  “那就達成我的期待吧,敦。”


  “將異能化成自己的力量,擁有自保以及對敵的能力……這就是我對你全部的期待。”


  如同惡魔的低語般,青年在中島敦的耳邊呢喃,像是一圈一圈的魔咒捆綁著他的心,讓他的眼底逐漸迸發出雪亮的光芒。


  從此之後,中島敦便開始接受了葉廉的魔鬼訓練。


  為了能夠盡早控製自己的異能,即使訓練再刻苦,再疲憊,也無法阻撓中島敦的意誌。


  想要達成葉先生的期待,想要成為葉先生的驕傲。


  這是在他幼小的心中,逐漸種下的一顆種子。


  ——


  安室透注視著鏡中穿著一身休閑裝束的自己,壓了下頭頂的帽簷。


  他平時不會選擇這麽潮流炫酷的外套和墨鏡,但在今天,這個對他而言意義非凡的日子,他有一個不得不去的地方。


  為此,他向波洛咖啡廳請了一天假,特意將自己偽裝了起來,朝遠離市區的一座孤兒院駛去。


  他在這家孤兒院裏幾乎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就算那段被歧視的日子不怎麽好過,每年孤兒院慶典的時候,他卻都要放下手裏的工作,來這裏懷念下以前的生活。


  就是在這個孤兒院,他與那位麵容模糊的恩人相遇,給予了他成為一名警察的理想,給予了他可以繼續讀書的機會。


  就算是為了不忘懷那位恩人的幫助,安室透也要回來看一看。


  但他每次都要打扮的嚴嚴實實,像是做賊一樣不驚動任何人,偷偷摸摸的在孤兒院裏閑逛一圈。


  因為他不能讓任何有心之人捉住他的把柄。


  如果真的有人看見他來到這家孤兒院,從而查到他的本命叫降穀零,那麽他是臥底的身份也就輕易的被掀開了。


  盡管有些對不起曾經看著他長大的員工們,安室透也絕對不能出來與他們相認。


  他凝視著不遠處那座熟悉的大門,眼底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再等一會兒,隻要他將黑衣組織的boss找出來,就可以……


  他習慣性的扣了下帽簷,遮擋住自己的大半張臉,朝孤兒院的牆壁翻牆而入。


  結果等到他身手敏捷的進入內院後,他卻瞳孔微微擴散,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下。


  因為與記憶中那總是破舊的建築不同,此刻出現在他眼簾的,竟是一座嶄新的、宏偉的建築物。


  就像是一個破破爛爛的乞丐轉眼間變成了霸道總裁出現在自己的視野內,安室透險些以為他來錯了地方!

  等等……這也太突如其來了吧!

  難不成是院長中了幾百萬的彩票終於有機會翻修建築了嗎!

  作為偵探的直覺令安室透下意識的捏起下巴思索了起來。


  雖然每年他也會將自己的工資一部分寄給孤兒院,但對於開銷極大的孤兒院來說,幾乎就等同於杯水車薪,一點用也沒有。


  那麽就是某個富豪愛心泛濫投資給了孤兒院幾百萬?

  如果是那些除了錢什麽都沒有的富豪來說,這種幾率倒是更大一些。


  為了探明真相,安室透便率先繞到了孤兒院的正門,想要觀察下周圍是否有彩蛋橫幅。


  不出他所料,當他從一顆粗壯的樹幹後麵打量著正門掛著的那些喜慶的紅色裝扮時,一條巨大的橫幅也赫然出現在他的眼簾中。


  安室透越發感慨這世間有錢還發善心的富豪真的不多了,偏偏這家孤兒院這麽幸運就遇上了。


  他正打算扭頭離去,目光卻倏地停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不動了。


  下一秒,他驚愕的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將手指抓向身側的樹幹,心髒劇烈躍動了起來。


  “熱烈祝賀……烏、丸……先生讚助本院的……”


  後麵的老套台詞他已經讀不下去了,因為烏丸兩字已經牢牢的抓緊了他的視線!

  烏丸!是這兩周以來安室透日夜都在琢磨的名字,沒想到今天竟然會這麽戲劇性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烏丸……烏丸,難不成真的是那個烏丸蓮耶?!


  但在劇烈的激動後,安室透的內心卻開始逐漸的平複起來。


  首先,烏丸這個姓氏雖然很不常見,卻也不見得隻有烏丸家族一個人使用,其次,組織的boss會愛心泛濫的投資一千萬給這種小破孤兒院??


  別說是安室透了,恐怕讓琴酒聽見,琴酒都能捧腹大笑。


  安室透自嘲的搖了搖頭,怎麽也不敢相信這人就是組織的boss。


  估計是哪個也擁有烏丸姓氏的富豪所做的吧,都是巧合而已。


  然而,就算是在心中給自己下了這樣的心理暗示,安室透微蹙的眉眼卻仍舊沒有鬆開。


  巧合……嗎。


  身為名偵探,最不應該相信的就是這個詞了吧。


  安室透的眸光中赫然浮現出一絲冷冽的光芒,爾後麵無表情的壓低了自己的帽簷,朝一個方向快速的走去。


  那裏隻站著一位正在晾曬被褥的年輕女性。


  安室透知道,這位女員工是最近新來的,不會將他的臉認出來。


  “你好。”他朝那位女性稍稍抬起帽簷,彎起眼眸露出了個明亮的笑容,一瞬間點燃了女性那白皙的臉頰。


  隻是利用高超的搭訕技巧讚美了女性兩句話,這位女性便毫無危機的回答了安室透所有想要知道的問題。


  “烏丸先生?”女性員工猶豫的思考了下:“兩周前我們這裏迎來了一個貴客,就是他資助了一千萬用於裝修,為了表達對他的感謝,院長專門做個橫幅掛在大門。至於後麵的名字……他隻說了自己叫烏丸,並沒有說出全名。”


  安室透裝作模樣的感慨著,實則追問道:“看著這位先生一定是一位富有善心的富翁,不知他現在高壽啊?”


  “噗嗤。”沒想到那女性員工竟然忽然笑了起來:“你誤會了,來到這裏的那位先生也就是二十幾歲左右,非常年輕。”


  盡管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女性員工仍舊記得陽光下那位金發碧眼的青年英俊的外貌,聲音下意識的柔和了起來:“而且,那位先生還是混血,像是從古堡裏走出來的紳士一樣,隻要見過一眼就難以忘懷。”


  見安室透直直盯著她沒有說話,她有一瞬間的羞赧,連忙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裙角:“啊,抱歉,我光顧著自己說了。”


  她本以為這麽不禮貌的做法會惹得麵前的先生不高興,誰知道安室透卻體貼的朝她笑了笑:“哪裏哪裏,我也對你所說的紳士非常感興趣,可以詳細的跟我聊聊嗎?”


  ——沒錯,二十多歲、姓烏丸的混血。


  即使他心中如何厭惡的,也不由自主的會浮現葉廉的臉。


  大概是他的心中一大半裝著的都是葉廉,隻要一點細微的細枝末節就能讓他瞬間聯想到了葉廉。


  除了烏丸這個姓氏外,葉廉全部都與女性員工口中的敘述吻合。


  而就在後麵女性員工提到有關那天烏丸先生領走了一個孤兒時,安室透那一點一點沉下來的心終於沉入了一片寂靜的湖泊中。


  “那個孤兒的名字叫……”他低聲呢喃著,刻意壓低的聲線透出幾分深邃:“中島敦,對嗎?”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女性員工立即眼睛發亮的拍了下手,不過很快,她便有些詫異的怔了一下:“不過,你怎麽知道……”


  回答他的卻是安室透毫不猶豫轉身離去的場景。


  安室透此刻心情非常的複雜。


  他麵沉如水,將帽簷壓得極低,不讓眼中的戾氣衝破理智。


  就是他,就是葉廉。


  是葉廉頂替著烏丸的名字來到了孤兒院,讚助了一千萬後領養了中島敦。


  那麽葉廉跟烏丸到底是什麽關係,難道……難道葉廉已經通過琴酒跟組織的boss搭上線了?!

  但是boss為什麽要命令葉廉來到孤兒院捐款,中島敦那個孩子又是什麽情況!

  各種各樣的事情交織在一起侵占了安室透的大腦,讓本來就因為葉廉而方寸大亂的安室透煩躁的揉了下頭頂,像是要抒發鬱氣似的用力踩在地麵上向前走去。


  他思考的太過認真,以至於迎麵撞上一道人影時,他的步伐沒有及時收回去,兩人用力撞在了一起,讓安室透的帽子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雖說安室透幾乎是立刻條件反射的撿起了帽子戴上,然而對麵的人卻僅僅就在這一空隙中,認出了他的名字。


  “零?……是你吧,零,這麽多年你終於回來了!”


  欣喜的語氣和熟悉的聲線讓安室透身體微微一僵,即使不用抬頭,安室透也能猜出麵前的女性是誰。


  早在二十年前就呆在這間孤兒院中,是所有員工中對他最好、最不歧視他外貌的人。


  但是現在,明顯不適合他們二人的相遇,安室透緊緊的扣著帽簷,剛想要回答是認錯了,結果就聽到對麵的女性欣喜的感歎了一聲。


  “前兩周我還跟烏丸先生提到你,沒想到今天就與你相見,真是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啊。”


  “什麽?!”


  隻聽見這一句話,安室透便沒有辦法繼續保持沉默了,他顧不上隱藏身份,兩手搭在女性員工的肩膀上,嚴肅的凝視著對方:“你剛才說的是烏丸先生嗎,就是兩周前領養中島敦的那個人!”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安室透的心中猛然迸發,脊柱也一瞬間湧上了一股寒氣。


  葉廉來到這裏的理由,難道說……難道說是為了探索他以前的身份?!


  因為他曾經將自己是孤兒的身世告訴了葉廉,那個太宰治的孩子還當麵揭穿過他的身份,所以葉廉為了證明他的真正的身份,才來到孤兒院故意探索他的情報嗎!


  糟糕!這麽說的話……


  他跟隨貝爾摩德去boss的房間的事情也肯定已經暴露了。


  組織的人已經猜出了他的臥底身份,正準備選擇一個時機將他處死!

  越是往深處思考著,安室透越能得出這個可怕的結論,他當然沒有腦洞大到能夠聯想到烏丸就是葉廉這件事,隻覺得這一切都是幕後boss的陰謀,而葉廉隻是那位boss的棋子。


  最終,失去記憶的葉廉仍舊選擇了那位不知名的boss,反而拋棄了他這個朋友。


  刹那間,莫大的悲哀從安室透的眼底溢出,他的心髒一頓一頓的疼痛起來,眉宇不自覺蹙起,瞳孔中的光芒也陡然暗了下去。


  被喜歡的人背叛的感覺是什麽,有生以來,他終於感受到了。


  那是一種從心底浮現的絕望,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你,隻有你孤零零的站在一片廣袤無垠的土地,無聲的哭泣。


  就在安室透整個人都快被這種打擊擊垮的時候,耳邊卻恍惚傳來女性員工的聲線。


  “難道你不記得了嗎零,烏丸先生就是小時候你最喜歡的那位大哥哥啊,他每次都會帶一堆禮物來看望你,你還抱著他不肯撒手的那位大哥哥。”


  “……”


  凋零的樹葉打著轉飄在半空,烏鴉的鳴叫聲嘶啞的回蕩在天際。


  耳邊那獨屬於秋天的噪音逐漸離他遠去,安室透紫灰色的瞳孔倏地擴散了。


  “……哈?”


  他無意識的發出了一道意義不明的音節,張了張口,直到整句話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說了些什麽。


  “您在說什麽……烏丸,是我的、恩人?”


  作者有話要說:一波三折,安室透腦補失敗。


  柯南篇還剩最後一章!想要看修羅場的朋友們,即將嗨起來


  另外芥川和敦已經被我安排的明明白白,你們放心。


  現在就在寫與芥川相遇的時刻,小狼狗超凶,但是很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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