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自救指南

  我養的崽都黑化了最新章節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讓太宰治的大腦清醒不少。


  他看著蹲在他麵前冷漠凝視著他的葉廉,頭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葉廉的怒火。


  這並不像是突然爆發的熔漿,反而像是天山上沉積的皚皚白雪,冷的刺骨。


  這是葉廉首次對他露出除了微笑以外的情緒,大概,他是已經忍無可忍了吧。


  太宰治的心中微妙的預感到了一絲不安,他忍不住試探性的朝葉廉張了張唇,“……葉先生?”


  葉廉碧綠的眼眸盯著他的雙眼,忽然出手如電般鉗住了他的下頷,力度大的讓太宰治感到了輕微的疼痛感。


  太宰治被迫抬起了頭,目光直直仰視著那雙他最喜歡的眼眸,猶如茂盛森林似的綠意中仿佛淬了一層冰,凝固了所有的感情。


  瞬間,如同一桶冷水將他從頭到腳潑了個遍一般。


  太宰治的麵容忍不住浮現出一抹絕望。


  “太宰。”


  這時,對麵的葉廉忽然開了口,就連聲音也冰冷的沒有一絲起伏:“我說過,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你,你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他鉗住太宰治虎口的手指微微收緊,更讓太宰治下意識的顫了顫眉梢。


  “而這個任何人中,同樣包括你。”葉廉目光中閃過幾分陰冷,刻意壓低的聲線透出一股濃濃的憤怒:“我可沒有教過你,要這麽作踐自己的身體。”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計劃的不是嗎?被敵人帶走,被敵人拷問,等待著我的救援……全部都是你的計劃。”


  “以你的聰明才智,是不可能大意到被敵人捉住,更何況我已經教給了你開鎖的方法,你可以第一時間掙脫枷鎖逃跑。”


  “你沒有這麽做的理由,不就是想等待我的救援嗎。”


  葉廉一股腦的將心中積壓的怒意脫口而出,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他鮮少會放任自己的怒火如此席卷著理性,但是現在,他已經無法忍耐了。


  “如果我沒有察覺到你的位置,如果我沒有及時趕過來救援,那你又打算怎麽辦,就這麽幹坐著等死嗎,你的性命就是這麽不值錢的東西嗎?!”


  他做了個深呼吸,猛地閉上了雙眼:“我看的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東西,在你的眼裏卻是可以利用的籌碼……”


  他微微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流轉著的冷光。


  “太宰,你太令我失望了。”


  如同羽毛般輕飄飄的話語落下,卻在太宰治的心間仿佛刀割般劃下了一道痛苦的血痕。


  太宰治的雙眼倏地睜大,眼底滿是迷茫和無措,他最恐懼的事情,就是葉廉有一天會拋棄他厭惡他,那雙碧色的眼眸中再也映不出自己的倒影。


  而現在,葉廉的舉動卻在朝著最糟糕的事態發展。


  他看著葉廉毫無留戀的鬆開了他的下頷,直起身體轉過身,背對著他邁開步子。


  他們的距離從莫不交集縮小到觸手可得,但現在又再一次擴大到了無限遠。


  太宰治的眼底浮現出即將溺水之人正在掙紮著的驚恐之色,就算自己的身體被毒素侵蝕,早已沒有了力氣,也憑借著那驚人的毅力,磕磕絆絆的朝葉廉跑了過去,隨後猛地從後背環住了青年的腰身。


  葉廉的動作倏地停止了。


  但他沒有回過頭,甚至都沒有看向太宰治,隻是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放手。”


  聞言,太宰治卻更加收緊了自己的手臂,他將柔軟的側臉貼到青年的背部,眼簾不安的顫動著。不經意間,鼻翼還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那是他最喜歡的,曾經與葉廉在辦公室中所染上的香氣。


  如果現在就這麽讓葉廉離開的話,所有的幸福都會化成一片泡影。


  他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那個結局。


  太宰治揪著葉廉衣服下擺的手掌逐漸收緊,恐懼敲擊著他的大腦,令他的心髒一縮一縮,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而他的身體也隨之顯而易見的顫抖起來,幾滴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順著光滑的臉頰匯聚在下頷,又一滴一滴墜入了地麵。


  盡管渾身上下的傷口和毒素因為他的大幅度動作而被拉扯的疼痛不已,但是內心的痛苦卻比這還要強烈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葉先生。”他哽咽的開了口,聲音中的嘶啞令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很抱歉,是我做錯了。”


  “非常抱歉,我隻是……我隻是……”他用力抱緊了那令人眷戀的溫暖,合上的眼簾上掛著搖搖欲墜的淚珠,在窗外的陽光照射下,折射著七彩的光芒。


  “我隻是……想要得到你的愛而已。”


  隻是現在這些愛意還不夠,他還想要更多、更多。


  請隻注視著我一個人吧,葉先生。


  而作為回報,我會將我全部的愛奉獻給你。


  烏發的少年靜靜的環著葉廉的後背,情不自禁潸然淚下。


  他的臉頰逐漸布滿了一行清淚,表情是那麽的迷茫那麽的苦悶,但他始終沉默著閉緊了唇瓣,沒有溢出一絲嗚咽。


  ……哈。


  漸漸地,葉廉臉上冰雪般的冷意開始融化,最終還是忍不住、無奈般歎息出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還真是既敏感又任性啊。


  果然是一隻還沒長大的小奶貓。


  但與此同時,葉廉的心中也冒出了些許疑惑。


  他都將太宰治視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難道他給予太宰的愛還不夠嗎?

  無法理解,太宰究竟想要什麽,怎麽做,才能填滿他的不安?


  不過孩子做錯了事情就要給他適當的教訓,此刻葉廉還不能用平常的態度去對待太宰治,所以他將這個問題壓在了心間,調整了下麵部的表情,隨後才伸手握住了胸前的那雙手掌。


  被抓住雙手的太宰治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睜開雙眼,他以為葉廉是想扯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回握住葉廉的手掌,死死攥住,不讓兩人的手掌分開。


  而葉廉卻沒有掙紮,他轉過了身,平靜的看向了太宰治。


  少年還在眉眼怔忪的仰視著他,眼角的淚珠似落非落,這是一張哭花了的臉,還是罕見的、在他麵前極為在意形象的太宰治的臉。


  這可憐兮兮的小表情看的葉廉有些想笑。


  但他還是維持著板著臉的姿態,安靜的凝視著太宰治,在心裏默數了十個數後,才在太宰治緊張的視線中顯而易見的歎了口氣。


  看著那鬆動的表情,太宰治的眼底迅速亮起一道光亮。


  這似乎是葉廉開始原諒他的前兆。


  一隻骨骼分明的手掌緩緩伸到他的臉頰,用指腹輕柔的抹去了他眼角的淚珠。


  金發青年的眼中浮現出淺淺流動的情愫,用頗為親昵的口吻道:“如果在出現這樣的事情,下次我可就真的不會原諒你了。”


  “別哭了。”那隻手隨後穿梭到了他腦後的發絲中,小心翼翼撫摸著他的腦袋,緊接著微微施力將他的頭往前扣去。


  “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太宰治倏地睜大了眼睛,他的下頷抵在葉廉的肩膀處,臉側就是葉廉那張英俊的側臉。


  二人維持著相擁的動作,將身體牢牢的貼在了一起。


  這幾乎等同於和好了的動作讓太宰治大腦空白了一瞬間,欣喜感直接湧上了心頭,讓他有些迫不及待的環上了葉廉的後頸,加深了這個懷抱的親密度。


  “葉先生……”


  他的心髒在劇烈的躍動著,滿身的細胞都在透著喜悅之情。


  他用力的在葉廉的頸間嗅了一口,滿鼻腔被花香充斥著,感到無比的滿足。


  情不自禁的,他忽然間湊到葉廉的耳畔,吐出了心底最想表達的那句話。


  “喜歡……”


  “葉先生……”


  好喜歡你。


  他的話,葉廉自然是聽到了,不僅聽到了,還聽得十分清楚。


  但是太宰治用的口吻跟平常他自己向他人所表達的喜歡似乎有所差別。


  那其中溢出的滿足和欣喜,甜膩與酸澀,是葉廉所理解不了的感情。


  所以葉廉到了嘴邊的‘我也是’,竟沒能第一時間、自然的脫口而出。


  “……”


  葉廉斂去眼眸中那複雜和疑惑,沉默的擁抱著懷中這小小的幼崽,最終什麽都沒有回應。


  太宰治的身體本來就有毒素影響,又跟葉廉耗費了這麽長的時間,因此當葉廉退出他的擁抱後,就再也堅持不住的雙膝一軟,險些栽倒在地上。


  葉廉迅速的扶了他一下,一邊用手掌去試探他額頭的熱度,一邊打開了係統,去調查他的身體狀態。


  結果表明隻是餘毒未清,隻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葉廉想要立刻抱著太宰治回家,然而剛剛蹲下身就被羞恥難忍的太宰治給拒絕了。


  看著太宰治那張鼓起來的包子臉,葉廉無奈的彈了下他的額頭,隻好露出後背將太宰治背起,以便太宰治可以將臉埋進他的後背,不會在意別人的視線。


  還好這個提議太宰治沒有再拒絕。


  其實他不喜歡公主抱的原因隻是覺得會被葉廉當成嬌滴滴的小姑娘,心理不舒服。但能夠與葉廉親密相處,他還是帶著幾分期盼的。


  當他心滿意足的趴在葉廉的後背蹭了蹭臉頰時,那緊繃著一晚上的神經才逐漸鬆懈下去,鳶色的眼底也逐漸恢複成平靜。


  沒錯,這一切都是他所做的局。


  將鍋甩到最後見過的中原中也的身上,也隻是一個惡趣味的報複。


  他利用了這段時間敵人對港口黑手度的偵查,主動走到敵人的陷阱中,成為了一隻‘軟弱無力’的小綿羊。


  可惜,他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麽小綿羊,他是隻披著羊皮的狡猾的狼。


  敵人按照他的計劃綁架了他,將他的大衣送到了港口黑手黨。


  雖然他這期間也受到了一些皮肉之苦,但是太宰治表示,這些痛苦與接下來葉廉親自來拯救他這份愉悅相比,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他在試探葉廉對他的愛。


  他在試探他在葉廉心中的地位。


  葉廉會什麽時候意識到他被綁架了,看見那帶血的大衣時什麽感覺,等到來營救他的時候,又會露出怎麽樣的表情呢?

  啊……好期待。


  一想到葉廉會為了他露出各種各樣從未有過的情緒,太宰治渾身上下就興奮不已。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他卻怎麽也沒能預料到,葉廉確實以最快的速度來救了他,甚至還將所有的敵人都收拾了個遍。


  但是……葉廉他,在他麵前第一次生氣了。


  甚至還有感情疏遠的可能性。


  太宰治這次感到了害怕,他為自己的自食惡果叫苦不迭,如果葉廉真的已經放棄了他的話,他大概……會厭惡這個世界吧。


  這個一無所有的世界,甚至連他的存在意義都沒有。


  還好,還好葉廉還是鬆了口,在心底,他還是葉廉最重要的人。


  這如同坐過山車似的劇情讓太宰治的心情峰回路轉,直到現在終於能夠鬆出一口氣了。


  他一路神情恍惚的被葉廉背回了黑手黨總部,毒素令他的大腦有些暈眩,不記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似乎有什麽人檢查了下他的眼眶和傷口,並且做了適當的處理。


  “他怎麽樣?”


  朦朧中,他好像聽到了葉廉的聲線。


  “隻是看著嚴重,其實太宰並沒有什麽問題,不用擔心。”溫和的語氣,像是他討厭的聲音。


  “那就好,醫務室的床借一下,我帶他去休息。”


  “嗯。”那人輕笑了一聲:“嗬,希望太宰能夠長一些教訓,不要在設計這麽無聊的計劃了。”


  “不會的。”葉廉清冷的聲線也從遠到近,似乎向他伸出了雙手:“沒有下一次了。”


  太宰治判斷出這雙熟悉的手臂環過他的前胸,像是要半摟著他往什麽地方走去,這麽一拉近距離,太宰治就輕易的將身體貼上了那溫暖的身軀。


  他瞬間也張開手臂擁住眼前的人影,如同小動物般蜷縮著身體,將臉頰貼在那人胸前,並下意識的用力抓緊了手邊的布料。


  於是,葉廉無奈的看著仿佛八爪魚似的黏住他胸前不放手的太宰治,陷入了無聲的歎息中。


  麵對那安靜幸福睡著的側臉,他根本沒有辦法狠心將太宰治撕下去。


  一旁的森鷗外見此,眉梢微動,忍不住問道:“需要我幫你一把嗎,葉先生?”


  “不用了。”葉廉放輕了音量,小心翼翼的環住太宰治的身體,防止他亂動掉下去,隨後緩緩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唇角噙著柔和的弧度,不時用指尖撥弄著眼簾下方烏黑的發絲,輕輕笑了。


  “就讓他這麽睡吧。”


  森鷗外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刺眼的一幕,心中的一點黑暗卻在不斷的放大,令破壞欲的種子從心底發芽,並茁壯成長起來。


  真討厭呢。


  他在諷刺的勾起了唇。


  他什麽時候,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這個人的身邊呢,如同那兩個孩子一樣。


  ……


  葉廉靠在身後的椅背上,一手輕扶著胸前黏著不放手的自家崽子,一手拿起桌麵上的書籍,在陽光肆意的午後,悠閑的翻閱著。


  和煦的暖光打在他的側臉上,為他整個人渡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膜。


  忽然間,他的眉宇微微一顫,身體猛地緊繃起神經,又在注意到胸前的太宰治睡得極為不安分的模樣後,強迫自己鬆懈著身體。


  然而他的臉色卻逐漸蒼白了起來,連那粉潤的唇瓣都喪失了原本的顏色。


  他濃密的眼簾不安的顫動,翠綠色的瞳孔也開始失去了那一點鮮豔的亮意,倏地,他拿著書的手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向下方落去,書籍從他的指尖無力的散落,散在了地麵上。


  而那漂亮的眼眸也緩緩合上了眼簾,仿佛精致的木偶般,失去了全部的活力。


  當太宰治從溫暖的懷抱中清醒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金發青年那側著頭睡著了的模樣。


  對於這種幾乎是夢一般不現實的場景,太宰治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三秒後才終於斷斷續續回想起了昏睡前的記憶。


  他不想離開葉廉的懷抱,緊抓著葉廉胸前的衣襟不肯鬆手,而葉廉也就寵溺的托著他的後背,一直維持著這個擁抱的姿勢等待著他的蘇醒。


  兩人彼此之間的的距離此時可以算是幾乎不存在,隻需要輕微的一動身體,太宰治就能感覺到葉廉胸前呼吸的起伏,他們仿佛最親密相處的戀人一般,不存在任何的隔閡。


  這個認知對於太宰治而言是一個足夠令他笑彎了眼的消息。


  他雙眼彎彎含笑的注視著葉廉沉睡著的側臉,一時間就連那最討厭的疼痛感也忘卻了。


  他悄悄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描繪著葉廉的英俊的眉眼,青年好看的皮囊足以讓任何一個少女心動,但是在太宰治的眼裏,無論葉廉的長相如何,隻要是葉廉這個人、是那個在他最黑暗狀態時牽起他的手一起前行的人,就是他最重要的存在。


  這份感情不能用愛情來形容,也不能用親情來形容。


  他們之間的羈絆是無法用詞匯描繪的。


  如果硬要加上一個形容詞的話,那大概就是……


  ——救贖。


  葉廉是他的光。


  有了光,他才能肆意的暢遊在這個世界裏。


  太宰治的眼底浮現出滿天星河般細碎的光芒,他忍不住伸手撫摸著麵前青年那柔軟的臉頰,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的觸感讓他情不自禁的用指腹摩挲著數次。


  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倏地一變,眉宇瞬間染上幾分嚴肅,將整個手掌貼在葉廉的額頭上,試探了下對方的溫度。


  ——太低了。


  寒冷的就像是棲身於冰窖之中。


  太宰治猛然將眉頭蹙的更緊,他輕輕的用手掌拍打著葉廉的臉頰,想要喚醒葉廉的意識:“葉先生……葉先生?醒醒!”


  然而無論他怎麽拍打,葉廉的意識始終沒有蘇醒,他沉睡在自己的美夢中,沒有任何清醒的征兆。


  太宰治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了起來,他顧不上自己身上最新包紮上的傷口,甚至顧不上穿鞋便迅速跳到地麵上,朝森鷗外的首領方向飛奔而去。


  “……太宰。”


  正在批閱文件的森鷗外被氣喘籲籲跑過來的太宰治所打擾,頓時露出了一副頭疼的表情:“我可不希望你染上葉廉的壞毛病,下次進來的時候要敲門。”


  “那麽。”看著渾身的傷口幾乎要再次崩開的太宰治,森鷗外淡淡的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神情嚴肅的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當森鷗外來到醫務室的時候,葉廉已經被轉移到了附近的床上。


  青年平靜的合著雙眼,麵色蒼白,那頭仿佛被蜂蜜渡過的金發也喪失了原本的潤澤,一搭眼看去,就能察覺到那淡淡的病容。


  森鷗外隻隨意掃了一眼,就立即並起雙指搭在了葉廉的手腕上。


  稍稍卷起的袖口,露出的那節勁瘦的小臂,一塊金色的表盤戴在手腕上,皮膚白淨的不可思議。


  森鷗外的目光下意識在葉廉的手臂上流連忘返,直到身側的太宰治似乎暗戳戳的瞪了他一眼,才慢條斯理的收回了視線。


  嗯,手指離開葉廉皮膚的時候,還不忘細微的摩挲了一下。


  “他的脈象比較虛弱,像是舊疾複發。”森鷗外用指腹輕輕點了下唇瓣,轉頭朝太宰治笑了笑:“應該是曾經遭受過什麽嚴重的傷勢,身體本能的記住了,所以才強製性的在某一時間點實施了保護機製,被迫陷入沉睡。”


  他說的又快又順,而且篤定的語氣完全沒有猶豫,太宰治忍不住挑了下眉,狐疑的觀察著他的表情:“你確定?”


  “當然,我可是醫生啊。”森鷗外給了他一個萬金油的回複,不過下一秒,隻見森鷗外幹咳了一聲,忽然笑眯眯的提議道:“但是為了具體的診斷,我需要查看他身上是否有重傷的痕跡。”


  說著,手指蠢蠢欲動的就要去扒葉廉的衣服:“失禮了。”


  “……”


  太宰治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身體擋在葉廉的麵前,不讓森鷗外的魔爪有一絲可乘之機。


  “森先生。”太宰治危險的眯起雙眼,細細打量著森鷗外的臉:“你不會是抱著什麽肮髒的思想才說出這種謊言的吧?”


  以森鷗外的老奸巨猾,太宰治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的動機!


  “怎麽會呢。”森鷗外無辜的眨了下眼睛,看起來滿臉純良:“我隻是在診斷葉廉的傷勢啊,如果不現在證明的話,萬一誤診了後果可不堪設想。”


  太宰治的眉眼浮現出一絲猶豫,森鷗外說的確實有道理,而且還是橫濱公認的神醫,按理來說他不應該阻擋對方為葉廉診斷。


  但是……


  眼前這隻狡猾的狐狸心理想什麽他大概能夠預料的到,所以才會更不放心!

  於是太宰治選了個安全的方法:“那就不麻煩森先生了,就由我來檢查葉先生身上的傷口吧。”


  “不行。”


  這次製止他蠢蠢欲動雙手的人變成了森鷗外。


  森鷗外手疾的按住了太宰治的動作,用不讚同的眼神看著他,隨後露出了個假笑:“這可是醫生的職責,還是不要打擾我看病比較好。”


  太宰治同樣回給了他一個假笑:“隻是檢查傷口而已,並不需要醫生親自動手吧。”


  森鷗外:“哪裏哪裏,越是簡單的事情越需要親力親為。”


  太宰治:“不妥不妥,作為首領這麽點小事還是交給屬下去辦就好。”


  “……”


  “……”


  兩個人各自阻止著彼此的動作,僵在原地半晌,直到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兩人笑的臉都要僵硬了,才終於彼此交換了個眼神,達成了一致的選擇。


  一秒鍾後,一位穿著鮮豔洋服的幼女從天而降,她長相精致,臉頰還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嬰兒肥,深藍色的眼眸眼眸仿佛平靜的大海,一頭金色的長發垂在腦後,就像是走童話中走出來的小公主。


  “愛麗絲醬我可愛的愛麗絲醬”


  一見到少女,森鷗外的臉上立刻帶上了油膩的笑容,看的太宰治嫌棄的遠離了他一些。


  而當愛麗絲聽到森鷗外久違召喚她的理由後,那可愛的臉頰立刻鼓起,不可置信的喊道:“哈?林太郎,你把我叫出來的原因就是給一個臭男人脫衣服?!”


  這人到底把她當成什麽了,仆人嗎?!

  “沒辦法啊,愛麗絲醬。”森鷗外頓時一臉委屈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我倒是很想親自去解葉廉的衣服啦,那一定別有一番風情……可是這邊有一個礙眼的存在一直阻攔著我,就隻好拜托你啦。”


  “……”還隻是個孩子的愛麗絲,精致的小臉直接扭曲了。


  她沉默的盯了森鷗外一會兒,視線冰冷的吐出了幾個字:“林太郎,大變態,人渣,差勁!”


  捂著一顆瀕臨破碎的玻璃心,森鷗外淚流滿麵。


  偏偏太宰治還用一種愉悅的眼神睨著他,似乎在嘲笑他的狼狽:“被自己的異能這麽形容,森先生果然與眾不同呢。”


  森鷗外受到了來自外界接二連三的打擊,忍不住蹲在地麵上神情低迷的畫著圈圈。


  趁這段時間,恨鐵不成鋼的愛麗絲憤憤的瞪了他一眼,但還是礙於主人的命令,不情不願的去解葉廉的衣服。


  不同於兩個對青年虎視眈眈的人,愛麗絲的動作簡單粗暴,完全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敷衍了事,太宰治默默的觀察著她那粗暴的動作,有些不愉快的蹙了下眉。


  “這樣就行了吧。”將葉廉的白襯衫紐扣解開,露出那漂亮的腰肢線條,愛麗絲氣鼓鼓的對森鷗外說道。


  而森鷗外此時的目光已經如同粘糕似的完全粘在了葉廉的胸前,比起一般的亞洲男性,葉廉的膚色更偏向於歐洲的白,白的惹眼,卻又不是不健康的顏色。


  森鷗外很熟悉人體的結構,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出,葉廉身材的完美,肌肉勻稱,沒有一絲贅肉,線條優美,偏偏腰肢還有些偏細。


  咳,這可真是一具誘人的身體啊。


  森鷗外下意識的將手搭在了唇邊,遮擋住不斷想要上挑的弧度。


  “森.先.生。”


  正思考著,旁邊卻傳來宛如魔鬼般陰森的低語。


  太宰治笑眯眯的看著他,但是從背後具現化的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來看,太宰治顯然處於快要爆發的邊緣。


  “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請你專注於看病,好嗎?”


  咬牙切齒的語氣成功讓森鷗外遺憾的收回了目光,畢竟在這個備受葉廉寵愛的孩子麵前,他還是要顧及葉廉清醒後的後果的。


  “愛麗絲醬看看葉廉的身上有沒有傷疤好嗎?”


  他用寵溺的口吻朝愛麗絲撒著嬌,而愛麗絲卻極為冷靜的點了點頭,一時間都不知道誰的年齡比較成熟一些。


  愛麗絲用純潔的目光觀察著葉廉的上半身,確定胸前沒有傷痕後,又將葉廉翻了個身。


  不得不說,她雖然是個孩子的模樣,力氣卻比成年人還要大,輕鬆的將葉廉調轉了角度後,她迅速扒下那僅剩的白襯衫,藍色的眼睛裏閃過一道精光。


  “找到了,林太郎。”她側過身,朝森鷗外示意葉廉後背靠近心髒位置的一大片粉嫩的疤痕。


  太宰治也自然的凝視了過去,他跟葉廉相處了這麽長時間,最多也就在海邊欣賞過葉廉坦露的前胸,後麵的傷疤還真沒有注意過。


  而此時映入眼簾的大麵積的傷疤,卻猛地刺痛了他的雙眼。


  那不同於利器留下的傷疤程橢圓的形狀,就分布在心髒的位置,恐怕隻要傷口再深出一寸,葉廉就會喪失性命。


  “這種傷口的形狀……”森鷗外同樣嚴肅的觀察著那道傷疤,忽然吐出一個可怕的猜想:“倒像是將整個手掌貫穿了他的胸膛。”


  聞言,太宰治的呼吸猛地一滯,垂在身側的手掌立即攥的死死的。


  ……是誰。


  他的目光心疼的落在葉廉昏迷的側臉,眼底劃過一閃而過的恨意。


  到底是誰重傷了葉先生。


  最好不要讓他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不然……


  ——他,想要那個人的死。


  作者有話要說:“我隻是……想要得到你的愛而已。”


  ——太宰治作死的原因。


  這章上半截是太宰治自救指南,可憐兮兮的哭泣又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呢

  森鷗外和太宰治的修羅場,一想到那個場麵我就覺得好好笑,愛麗絲醬終於以工具人的身份登場啦。


  最後葉廉身後的疤痕,你們應該能猜出來是誰弄的吧

  隻要猜出來是誰弄得,就能知道他為什麽要捅葉廉的心髒了。


  下一章,森鷗外的主場跟我一起大喊,雨!露!均!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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