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羊的領土

  我養的崽都黑化了最新章節

  這種微妙的不爽感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宰治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掌,即使指甲陷入掌心之中,疼痛感刺痛的傳來,他心中的叫囂著的情感也沒有半點減少。


  單單是葉廉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感興趣這件事,他的胸口就一陣一陣的疼痛。


  森鷗外還在為葉廉詳細的講解關於羊的事情:“……就是這樣,他們的首領名為中原中也,據說是個能力強大的異能者,不過跟太宰同年齡還隻是個孩子。”


  “……嗯。”葉廉認真的聽著,全程都沒有注意到太宰的異樣,他捏著手中的資料,忽然嚴肅的看向森鷗外,“要去調查一下嗎?”


  這漫不盡心的一句話卻令森鷗外驚訝的眨了眨眼睛:“哦呀,沒想到竟然會從你的嘴裏提出來主動出任務啊……”


  他微微彎了下唇,紫紅色的眼眸卻倏地偏向了對麵神色晦暗不明的太宰,將到嘴邊的拒絕吞掉:“……是啊,就把調查羊的工作交給你吧,我相信葉先生一定能帶給我出色的結果的,對不對?”


  “?!”太宰治猛地抬起頭,對上他的雙眼,眉宇微皺,浮現出壓抑著的憤怒。


  這個男人故意的……這是對他的挑釁。


  把捏著他的命脈,並毫不猶豫對準痛點打壓,這是森鷗外最擅長的攻擊方法。


  不是對著毫不在意自身情況的他下手,反而是對著在他心中尤為重要的葉廉下手……還真是被算計到了呢。


  而且,葉先生……是不可能拒絕這個任務的。


  果然,葉廉二話不說極為痛快的點了頭,他平生最重視的人是太宰,而感興趣的人則是那些無依無靠的孤兒。雖說葉廉沒有以前的記憶,但是他卻莫名的感知到,在他小的時候,他也是一個無父無母生長在孤兒院中的小孩,因此才會對同病相憐的孩子非常在意。


  “那麽我去去就回來。”葉廉的行動力極強,既然接了任務就不會拖延,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他先走到太宰治的麵前揉了揉對方的頭,一如既往的溫聲囑咐了一陣。


  而太宰治完美的偽裝笑容沒讓他感到半點違和,即使走出了首領的辦公室,他也沒有察覺到太宰治心情的劇烈波動。


  在他的身影消失後,太宰治臉上的表情猶如覆蓋上一層冰霜,他凝視著森鷗外,那雙鳶色的眼睛中什麽都沒有,空洞的可怕:“森先生的這手棋出乎我的預料。”


  “多謝誇獎。”森鷗外愉悅的笑了起來,太宰治露出這種可怕的表情反而讓他有種優勝了的感覺:“不過這隻是葉廉的興趣啊,嚴格來說跟我沒有什麽關係。”


  “說起來,你還要感謝葉廉的興趣才行呢。”森鷗外別有深意的看了太宰一眼:“如果不是你的無依無靠,葉廉恐怕也不會看上你吧,畢竟他就是喜歡小孩子。”


  “但換句話說,你隻是他一時興起撿來的孩子,那麽這種一時興起……從今往後難道不會再次出現嗎?”


  “——閉嘴!”


  太宰治腦中的名為理智的那根弦猛地斷了,這讓他衝出了理性和優雅的牢籠,將自己黑暗的一麵完整的表現了出來。


  森鷗外的話句句都像是尖銳的刀子,一下一下捅進他的血肉,讓他痛苦的無法忍受,讓他的身心受到了折磨。


  啊,他確實很害怕,因為葉廉對他的給予都是單方麵的,他們之間的聯係,全部都是葉廉單方麵的付出,如果有一天葉廉毫不猶豫的斬斷了兩人的聯係,那麽太宰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法阻止。


  他沒有任何方法能夠阻擋葉廉的腳步,他是那麽的弱小,永遠都隻能在後麵仰望著葉廉的身影。


  葉廉愛著他的原因,他到現在也不清楚,但這也意味著,葉廉也許也會對其他人展現這份愛。


  他今天所有得到的東西,都會在一瞬間化為虛有。


  那是太宰治所無法忍受的事情。


  “既然這麽害怕失去的話,就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好了。”倏地,森鷗外斬釘截鐵的語氣在他耳邊回蕩,讓他亂糟糟的思緒回歸。


  森鷗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隻要你比他還要強大,地位、名聲、金錢、權利……當你成為更強大的一方時,就能夠支配弱者。”


  “怎麽樣,太宰。”森鷗外微笑著朝他伸出了右手:“要成為我的部下嗎,你所期望的東西,會在我這裏實現。”


  像一隻低聲細語的惡魔,引誘著脆弱的少年墮入深淵。


  太宰治神色掙紮的看著那隻手,眼底浮現出溺水之人看見希望的光芒,然而最終,他狠狠的一別頭,冷漠道:“我是葉先生的部下,永遠不會變。”


  “是嗎?”森鷗外聳著肩膀搖了搖頭:“真遺憾,我還以為這次你會答應呢。”


  “畢竟,你跟我是這麽的相似。”


  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同一個人吸引吧。


  “……臨時部下也無所謂哦。”他默默閉上了雙眼,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恢複了平常的精明,“怎麽樣,我們來進行一個交易吧?”


  “你要全力完成我給予你的任務,我會慢慢讓你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


  他的唇角緩緩劃開一個狡猾的弧度。


  “不錯的條件吧?”


  ——


  葉廉獨自一人來到了資料上標注的貧民窟中。


  他穿著標準的灰色西服,戴著禮帽,卻沒有佩戴槍支,也沒有部下追隨,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誤入了危險地帶的貴公子。


  他的任務是調查羊組織的情報,不過也可以說是與那些無依無靠的小孩子們來一次近距離接觸,所以沒有帶上任何危險的東西。


  貧民區內的人大多都是靠撿垃圾為生,或多或少都會一點武力,因此看見穿著尊貴的葉廉,就像是盯上了一塊流油的肥肉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攻擊搶劫。


  當然,這種不要命的家夥都被葉廉冷酷無情的踢飛,根本沒有一絲同情。


  而不知道尋找了多長時間,葉廉終於在一條破舊的小巷中,隱約聽到了孩子的哭聲,當更加靠近一些後,兩道瘦弱的身影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這裏一共有兩個孩子,大一點的大約十五歲,小一點的還不到十歲,一男一女,而更加年幼的小女孩正在哽咽的哭泣,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


  葉廉的靠近令兩個孩子迅速警惕起來,少年率先將小女孩藏在身後,一邊戒備的瞪著葉廉,一邊緩慢的往後退去:“你、你要幹什麽!不要過來!”


  手腕上帶著的藍色皮帶,明晃晃應證著兩人的身份。


  葉廉心中有數,溫和的對他們笑了下,遂蹲下身,以仰望的視角舉起雙手,誠懇的直視著兩人的眼眸:“不用擔心,我不會做什麽的,從剛才開始這孩子一直在哭呢,發生了什麽了嗎?”


  “哈?那跟你沒什麽關係吧!”少年厭惡的護住身後的女孩,像是藏匿珍寶似的不讓葉廉窺視。


  葉廉捏著下頷沉吟了一下,忽然從懷中拿出了一條正方形的手帕,在兩人麵前前後示意了一下,輕笑道:“這是一條普通的手帕哦,但是接下來,它會被我施加魔法,想不想看?”


  小女孩停止了哭泣,怯怯的看著葉廉手中的純白手帕,忍不住重複道:“……魔法?”


  她的聲音怯聲怯語,似乎對為止的葉廉還抱有恐懼,葉廉微微一笑,雙手各捏起手帕的一端,以極快的速度折疊起來:“沒錯,鏘鏘鏘——看吧,這條手帕竟然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他的手掌攤開,一枚用手帕折成的小兔子赫然躺在他的手心,拉動它的長耳朵更顯得十分可愛:“很可愛吧,送給你了。”


  說著,趁著少年還沒緩過來的時候,將小兔子硬塞給了小女孩的掌心中。


  “哦呀,小兔子的身體裏好像藏著什麽東西呢,你可以幫我打開嗎?”


  小女孩眨著水潤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轉動著手中的小兔子,並且在兔子的身體中尋找到了一枚閃閃發光的圓形物體。


  她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眼淚早已不翼而飛:“啊!是糖果,好漂亮!”


  看著小女孩興高采烈的模樣,葉廉也不禁莞爾一笑,輕輕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頂:“那是給乖孩子的禮物哦。”


  他這麽一拉近與小女孩的距離,一旁傻眼了的少年才猛地回過神,迅速的將身體往後退去,避到了安全的位置,怒瞪著葉廉大喊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啊,不要對小瑾下手!”


  “隻是個路過的大哥哥而已。”葉廉並沒有對他的避開感到失望,反而從口袋裏又掏出一顆糖,將它扔給了少年:“我珍藏的糖果,沒有毒哦,送給你了。”


  “……”少年微怔的看著手心的糖果,他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麽莫名其妙的人,無條件的對他們好,反而覺得很詭異。


  葉廉趁著這段時間,又開始耐心的跟著小女孩搭話:“能告訴哥哥你為什麽哭嗎?”


  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還沒有那麽大的警戒心,被葉廉哄了兩下就一股腦的將原因說出了口,原來是她在奔跑的時候摔倒了,膝蓋劃出了一條傷口。


  聽完後,葉廉二話不說便對著小女孩的膝蓋發動了異能,治愈係的異能在太宰治身上發揮不了用處,葉廉本是想要將它覆蓋掉的,不過今天倒是得到一種未曾想到的收獲。


  看見葉廉輕描淡寫就讓人痊愈了的能力,即使是警戒心在高的少年也多出幾分感激,他的眼底閃過掙紮,最終下定決心對葉廉請求道:“那個,您是醫生嗎?我的同伴傷的很嚴重,能不能請您救救他!”


  “當然。”葉廉勾起了個溫暖的笑容:“我的榮幸。”


  就這樣,葉廉順利的混入了羊的基地,以醫生的身份。


  如果是在平常,葉廉很討厭被當成醫生,因為這會讓他想到某個腹黑的首領,但是受傷的人是小孩子,這又是他的任務,他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可以說為了那些無依無靠的孩子,葉廉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了。


  一路上,羊成員的兩位孩子向葉廉吐出了一些情報,雖說也隻是零碎的東西,但對於葉廉來說也是很關鍵的事情。


  他本以為接下來也很順利的能夠打入內部,然而沒想到的是,他的出現卻令羊的基地頓時變得混亂不堪。羊的組織中第一次出現了成年人,還是不知是敵是友的成年人,心智還未健全的孩子們感到了恐懼,甚至不顧解釋,開始大聲的喊叫起來。


  “是敵人!敵人攻打進來了!!”


  “中也在哪!快把敵人打跑啊!!”


  “中也!!中也——!”


  原本混亂的台詞到最後竟是齊刷刷的喊出了一個名字,而不負眾望的,一道以肉眼看不清的紅光從天空下墜,有什麽東西鋒利的朝葉廉的頭部進行了攻擊。


  攻擊的人似乎並不想對準他的死穴,出手的角度偏了不少,葉廉在瞬間的思考中還是沒有選擇躲開,任由那重力的氣流擦過他的臉頰,與此同時,戴在頭頂的禮帽也被強烈的風壓刮到了上空中,又被葉廉伸手拽住。


  “喂,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擁有橘紅發色的少年輕巧的落在地麵,眯著眼睛仰視著他,湛藍色的眼眸猶如寬廣的天空,但眉宇卻清晰的浮現出一股戾氣。大概是見到葉廉連這點攻擊都沒有躲過去,他的表情滿是輕視,雙手插進口袋中,以一種勝者的姿態挺直了後背。


  對上這個少年的一瞬間,葉廉腦中的係統自動做出了反應:

  【檢測到重要人物,中原中也,請妥善對待。】


  遇見森鷗外的那一天,係統也同樣做出了這樣的提示,可見少年的地位極為重要。


  葉廉唇角的弧度微勾,將托著帽子的右手覆上胸口,優雅的行了個禮:“初次見麵,我叫葉廉,你就是羊之王,中原中也吧。”


  “嘁,我才不是什麽王。”中原中也有些不爽的砸了下舌,嫌棄的打量著他,“像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快點給我坦白,或者我也可以讓你現在死在這裏!”


  “我也不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葉廉同樣反擊道,他彎起眼眸,勾起個溫柔的笑容:“我是一個醫生。”


  “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哈?醫生?”


  中原中也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穿著一身昂貴名牌西服的金發青年,他能夠感受青年舉手頓足間的優雅和良好的教育,這是與他們這些在貧民區生活的人完全不同的,無法比擬的高貴。


  他隻是靜靜的站在這裏,就能輕易的與這裏隔開,顯出一股格格不入感。


  比起醫生來說,眼前的青年更像是出生上流社會的公子哥,這不禁讓中原中也懷疑起對方的身份來。


  仿佛從他那雙色如藍天的眸中看出了蘊藏的疑惑和警惕,葉廉非常溫柔的笑了,他用指尖虛空點了點自己臉頰上被擦傷的痕跡,示意中原中也往這裏看:“看這裏。”


  中原中也的視線情不自禁落在那隻骨骼修長的手掌上,如同上好的羽毛般,在陽光的反射下那隻手掌白的幾乎透明,而跟它相同膚色的臉頰上,一塊顯眼的紅色的傷痕卻破壞了這張臉的美感。


  剛剛擦傷的傷口還浮現著新鮮的血痕,當中原中也意識到這是他親手劃破的後,心中倏地浮現了幾分愧疚感。


  皮囊的好壞很有可能引起不一樣的反應,譬如中原中也,如果被他打傷的人是個容貌普通的男人,他可能一丁點的感覺都沒有,說不定還會嫌棄的多踢幾腳,但是麵對眉眼如畫的人,他會下意識的生出將別人最完美的作品親手毀壞了的一股莫名懊惱感。


  即使這種感覺隻存在一瞬間,很快就被警惕和冷漠給壓製下去,卻是真真正正存在過的,偶然閃過的心悸。


  很顯然,葉廉並不是想要將傷口示意給他以博得同情,在中原中也凝神望過來後,他便使用了治愈的異能力,幾秒鍾便將傷口治愈,皮膚也完美的回複如初。


  “你看。”葉廉唇角的弧度越加溫柔了一些,“我可以像這樣治療傷口,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中原中也神情驚訝的觀察著他的臉頰半晌,心中逐漸浮現出一個答案:“你是……異能者嗎?”


  不等葉廉答話,一開始將葉廉帶過來的少年總算是擠過了層層圍觀的人群,來到了中原中也的身邊,並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的告訴了中原中也,最後,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心虛道:“抱歉,我隻是覺得他很有用……就把他帶過來了。”


  他的道歉並沒有平息周圍小夥伴的憤怒,說到底這都是一些自由慣了的孩子,沒有什麽道德觀念的束縛,說起話來也不知道什麽叫分寸。


  “哈?你他媽的竟然自己做決定,要是這家夥是敵人怎麽辦!你能付得起責任嗎?”


  “不能讓他活著出去,中也!就像是一直以來做的那樣,快把他殺死!”


  “說的沒錯,還有涼這家夥竟然敢背叛我們,也不能放過他!你會把他們都幹掉的吧,中也!”


  周圍的孩子們都在怒瞪著葉廉,說出來的話十分狠心,根本不像是十幾歲的可愛純真的孩子。


  見此,葉廉眼底的溫柔一點一點凝固了起來,唇角的弧度也斂去了幾分,他所有的喜歡和憐憫都是基於與年幼自己的相似,和對純潔可愛的靈魂的向往。一旦發現這些孩子們跟自己想象的截然不用,他那點喜愛就會消磨殆盡。


  而他也同樣發現,中原中也雖說被稱呼為羊之王,但是在這群小羊的國土中,這隻王卻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權利和自由。


  他是被支配著的,囚禁在名為王的牢籠之中。


  稍稍有些可憐呢,這個跟太宰同樣年紀的少年。


  中原中也安靜的聽著所有人的要求,眉宇輕輕蹙起,等到周圍的聲音小了一些,他才轉身看向葉廉,頗有些不耐煩的挑眉道:“……大家都想讓你死,不管你的目的如何,你都侵犯了羊的領土,這裏是我們的秘密基地,絕不能告訴外人。”


  他一邊冷酷無情的下著死刑,一邊細細觀察著葉廉的表情,從始至終,葉廉都是在笑著的,他幹淨如湖泊的眼眸中沒有殺意也沒有畏懼,似乎一切黑暗的情緒都與他毫不沾邊。


  脫口而出的死刑暫時被壓製在了胸口,中原中也不禁對這個青年產生了一絲興趣,那是與他們身處肮髒世界中的人完全不同的感覺,讓他忍不住鬆了口:“……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嗯……”葉廉捏著下頷沉吟了一會兒,微微拉長了尾音:“先把需要治療的病人治好,然後……再看著辦?”


  “……”中原中也有些無語的抓了抓頭發:“我說,你的性命都抓在我的手上了,還想去救人……你這家夥到底是有多傻白甜啊。”


  “我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才來的啊。”葉廉理直氣壯的給出了理由,強勢的中原中也偶然間露出的孩子氣舉止戳中了他的心,他輕笑了一聲,越發對這個少年喜愛起來:“既然做決定的人是你,那麽重要的不是我想怎麽辦,而是你想怎麽辦吧。”


  “這裏麵最強的就是你,強者可以支配弱者,你想要怎麽做,我會服從你的命令。”


  他的手指落到了中原中也的胸口,虛空點了兩下,富帶暗示性的語氣,希望能夠令對方察覺到自己的處境。


  而中原中也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複雜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的後頸,沉默了許久。


  最終,不顧周遭人的反對,冷靜的命令道:“讓他先去治療我們的同伴,等到治療成功後就把他趕出去,如果他敢耍任何花招我就會殺了他。”


  有個少女當即不可置信的反駁道:“等等啊中也,你就這麽簡單的放過他了嗎!”


  “我會全程監視他,倘若這家夥派人來偷襲我們,我也會將他們全部殺光。”中原中也環顧著四周望過來的視線,沒有遲疑的說著:“你們相信我的能力吧,這樣就沒有問題了,一切後果我都會擔當起來。”


  他這麽咬死了口,其他的小夥伴自然不敢多說什麽,畢竟他們全都是靠中原中也的庇護才能夠這麽強大,這麽自由,現在,他們還不敢去再三挑戰中原中也的忍耐。


  見大家終於不再咄咄逼人,中原中也雙手插兜,率先朝一間房間走去,意識到葉廉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忍不住煩躁的一回頭,瞪了對方一眼:“跟上。”


  葉廉這才緊跟著他的步伐往屋內走去,等到屏蔽了其餘閑雜的噪音,中原中也一抬頭,對上的就是葉廉含笑著的翠綠色眼眸。


  比起剛才那優雅的笑容,此刻的笑意更像是遇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明亮的神情。


  中原中也蹙了下眉,露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樣朝他看去:“喂,你可別誤會,放你進來並不代表我信任你,相反,要是你敢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我會立即殺了你!明白了嗎,啊?”


  “我當然明白。”葉廉的笑容半點不減,完全不會因為他的態度而受傷:“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


  “……”


  比想象中還要直白的台詞令中原中也神情古怪的抿了抿嘴。


  明明是他想要殺掉他,明明他沒有做出任何需要感謝的舉動,明明他從頭到尾都是敵對的一方,但是青年卻溫柔的感激著他,宛如溪水一般帶走了所有的負麵情感。


  中原中也被噎的說不出一句話,他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傻白甜到了極點的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最終他隻能幹巴巴的砸了一下舌以示回應。


  而葉廉沒有說出口的是,他雖然很高興中原中也維護了他,但他更高興的是中原中也是以自己的意識做出了判斷,即使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要是能夠衝出牢籠的束縛,這一選擇也是極為重要的一小步。


  他們來到房間後,躺在床上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此時,少年昏迷的躺在床上,雙頰透出不正常的紅暈,幹燥的唇瓣一張一合宛如缺水的魚兒。而他的右肩的布料上有著幹涸的血跡,灰色的粗布被穿透一個洞,露出血肉模糊的一片傷痕。


  中原中也擔憂的看著床上的少年,眉宇間浮現出幾分沉重,他簡單對葉廉解釋道:“他被子彈打中了,陷入了昏迷中。”


  葉廉簡單的檢查了下少年的傷口,盡管他不是正式的醫生,卻學過最基本的判斷。


  “子彈還留在身體中,需要取出來。”葉廉將身上礙事的西服脫下,掃了眼四周灰蒙蒙的房間,最終選擇將外套扔給了中原中也。


  “啊!喂——!”中原中也條件反射的接過了他的西服,懵逼了幾秒鍾才意識到他這麽做沒有任何好處,立即不滿的朝葉廉看去。


  而映入眼簾的卻是葉廉正快速挽起潔白的袖口,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那副始終微笑的眉眼已經異常嚴肅,似乎全身心都集中在了傷口上。


  他那認真的側臉倒是別有一種男人的魅力,中原中也猶豫的一會兒,還是沉默的將西服摟的更緊了一些,鼻翼湊近,他幾乎能夠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帶著些安撫的香氣令他的心情倏地好轉了不少。


  葉廉剛想要使用異能力將子彈切除,但是餘光瞥到身側的中原中也動作頓了一拍,他眼底閃過暗光,忽然扭過頭對中原中也伸出了手:“我需要刀,匕首。”


  中原中也怔了下,很快就從兜中掏出了個小巧的匕首扔給他,而葉廉也迅速的接下,泛著雪白光芒的刀身在他的手指中靈活的劃過,以最短的時間內將外麵的衣服劃破,把子彈取走。


  趁著昏迷的少年剛要承受著強烈的劇痛感,葉廉便使用了治愈的異能,於是少年的眉宇猛地蹙起,僅僅幾秒後,又恢複了平靜。


  “好了。”葉廉將匕首歸位重新遞給了中原中也,自己則穿上了那件西服。


  中原中也全程戒備的凝視著他的動作,但即使是他也沒能預料到,葉廉的手術竟然這麽簡單的結束了。


  這也太快了點吧!

  這時,葉廉伸出手探了下昏迷少年的額頭:“還有點熱度,要是明天還沒有好就吃點消炎藥吧,多喝水,另外……”


  他很是嫌棄的環顧著四周的環境:“……還是多去外麵曬曬太陽吧。”


  那就差沒有明示的眼神讓中原中也火大的瞪了回去:“反正我們的領地就是這麽差,跟大少爺住的地方相比肯定不一樣,你還是早點離開這裏吧,我們這可沒有能讓尊貴的少爺落腳的地方。”


  葉廉無視了他語氣中的諷刺,反而溫和的微笑了下,隻是這一個動作,就讓中原中也滿心的怒火如同被紮破的氣球般,泄氣了。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反擊這個異常的家夥,實在是太詭異了。


  “把你的手臂給我看看。”葉廉在他麵前緩緩蹲下,以一種仰望的角度朝他溫柔的伸出了手。


  中原中也的眼眸始終無法對上那雙明亮的眼睛,隻能不自在的移開了:“……幹什麽。”


  “你不是受傷了嗎,手臂。”葉廉用眼神示意他袖口劃破的地方:“我可是醫生。”


  “不需要。”沒想到這麽隱蔽的傷口都被看見了,中原中也強硬的往後退了一步,別開了頭:“這麽簡單的傷口自然就能愈合,不用你幫助。”


  他不喜歡欠什麽人人情,葉廉治愈羊的成員跟踏入羊的領地相互抵消,現在算是平等的地位,但如果他真的讓葉廉治療了,那麽他就成為了虧欠的那一方。


  這種交易一點都不平等。


  “……真是冷酷啊。”葉廉無奈的一彎唇,像是看破了他的內心似的說道:“我可是醫生,幫助什麽人是不需要回報的,這樣你還要拒絕我嗎?”


  中原中也不為所動,以緊繃的下頷曲線來拒絕他的好意。


  而不知不覺中,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卻落到了他的頭頂,中原中也一怔,他馬上發現,葉廉維持著單膝下跪的動作,支起身體用右手撫摸上了他柔軟的發絲。


  像是撫摸著溫順的貓咪般,動作輕柔不敢用力。


  這從未感受過的親昵動作讓中原中也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眼眸驚恐的幾乎豎成一條直線,並猛地抬起手,將頭頂的手臂打落。


  “你在做什麽!放開我!”像是拚命保護自己領地的小獸,他微微眯起眼眸,戒備的繃起神經。


  對於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還是輕而易舉衝破了他防線的陌生人,中原中也調動起了所有的感官,做著自我防禦。


  “啊,抱歉。”葉廉進退得體的往後退了一些,為了不嚇到這個可愛的孩子,他的唇角逐漸劃出一抹溫柔的弧度。


  “我有一個跟你一樣年紀大小的孩子。”想到記憶中太宰治那撒嬌的模樣,葉廉臉上的笑意更柔和了一些:“你們有些相似呢,所以不自覺就這樣的對待你了。”


  他陷入回憶的模樣並不作假,中原中也繃緊的神經不禁鬆懈了不少:“……是男的嗎?”


  “沒錯。他溫柔,可愛,有趣。”葉廉在心中對比了下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性格,半晌,微微一笑:“我覺得你們一定很合得來,下次介紹給你們認識怎麽樣。”


  中原中也就差沒有翻了個白眼的拒絕:“哈……太麻煩了我才不要,而且也沒有什麽下次!”


  此時的中原中也還不知道,當他後來真正與太宰治接觸後,才發現葉廉所說的話都是放屁。


  性格相似?很合的來??


  我呸!


  去死吧,混蛋太宰!


  作者有話要說:chuuya終於出場啦,撒花

  沒有人能夠抗拒葉廉的真香。


  接下來就是葉廉訓chuuya記,充分發揮了厚臉皮的性格。


  另外森先生又在暗戳戳的搶人,葉廉表示很心累。


  今天回複前30的小夥伴們都能得到紅包一枚,沾沾喜氣。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