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一：兩個人的生活
有一天周盡歡在網絡上看了一個關於毒舌男的帖子，說有些男人毒舌刻薄，是因為內心極度自卑，所以以極度自負的方式表現出來，以掩蓋他們內心的不自信。
周盡歡看了帖子以後忍不住找宋演討論。
“所以你真的極度自卑嗎？”
彼時宋演正在看書，抬起頭瞅了周盡歡一眼，淡淡回答：“對啊。”
“天呐，人家這分析可真是準啊！”周盡歡忍不住感歎：“高人都在江湖裏啊。”
宋演合上書，漫不經心掃了她一眼，又說：“有這麽蠢的老婆，能不自卑麽？”
和宋演一起逛街真的是一種災難。他對周盡歡的著裝管束可謂嚴格。
裙子太短不行，露肩不行，抹胸裙不行，熱褲不行，吊帶不行。
好好一個夏天，周盡歡真是忍無可忍了。
“女人逛街，男人就一邊待著，少插嘴，多付錢。”
宋演對自己的強加幹涉解釋得義正言辭：“我這是為你提供品味保證。”
周盡歡對於宋演選衣服的眼光極為不屑：“就你那品味？算了吧，別糟蹋品味兩個字。”
宋演認真思索了一會兒說：“也是，我都看上你了，再說自己有品位，也確實沒什麽說服力。”
周盡歡和宋演在一起後，也漸漸成為戀愛中那種多愁善感的少女。經常在網絡上看那些戀愛經曆的長貼。她最喜歡看的就是那種“校服到婚紗”的愛情故事，覺得無比美好。
看完那些美好的東西，再聯想自己，周盡歡也是充滿著怨念。
“你這個人真的是很壞，當初對我真是絕情得可以了，硬生生把一朵要開放的小花打成了蔫草。”
宋演見她又是一臉憤懣不平的樣子，也是習慣了：“平時有空多寫點策劃，少在網上追那些寫手貼，別每次都把策劃案丟給我修改，我工作也很忙。”
周盡歡不滿宋演毫不在乎的態度，更是不依不饒：“你少給我轉移話題，你說，當年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差！你現在知錯了嗎！”
說著，周盡歡隨手拿起了桌上的筆，對著宋演的脖子，一臉你不說我就戳死你的凶狠表情。
宋演看她一眼，突然噗嗤一笑。
“我知錯得狠。”
“哼，一點都不真心。”
宋演走過來，按住她的頭，將她推到自己懷裏。
“這麽多年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對你不好。”宋演說：“但你也要諒解我，畢竟那時候我不知道，這個蠢姑娘以後會成為我老婆。”
周盡歡的婚禮一共辦了兩場，一場在江北，一場在老家。
江北的一場辦得很洋氣，宋演家裏都是高知識分子，宋父又是留德博士，思想較為西化。所以他們的婚禮儀式也都偏向於西式。
婚禮舉辦的非常溫馨，周盡歡穿著婚紗進場，主持人念著朋友們寫的祝福語，現場很多人都哭了，但新郎宋演卻始終一臉微笑。這事讓周盡歡納悶許久，心想：這貨真冷血，大約也沒有覺得娶我有多感激吧。
結果在老家的那一場，熱熱鬧鬧偏向於中式風格的婚禮，宋演卻紅了眼眶。這真的讓周盡歡極其震驚，也非常興奮。
事後，周盡歡得意洋洋對宋演說：“其實你心裏也對於能娶到我這件事感到特別慶幸吧，那天你眼眶紅的，第一次見你要哭呢。”
宋演談起那天的事也是記憶猶新：“當時真是快繃不住了，你幾個表哥舅舅真的太能喝了，我都快喝掛了！”
由於二人工作都很忙碌，所以他們很少在家裏開火。清潔也都是請鍾點工來做。偶爾在家做一頓飯，兩人都是輪流洗碗。
剛結婚的時候，周盡歡作為新婚妻子，不想被嫌棄，還自覺地洗。後來時間久了，就開始耍賴。每次要洗碗的時候，周盡歡就說：“我們石頭剪刀布吧，誰輸了誰去。”
宋演也是看出來她想偷懶，起先就都去洗了。後來她越來越懶，宋演也就不再縱容了。接受她石頭剪刀布的挑戰。
宋演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有策略，屢戰屢勝，周盡歡洗碗洗怨念了，忍不住問他：“為什麽你每次都贏？”
宋演乜她：“誰和你一樣，先出石頭再出剪刀最後出布，無限循環模式。”
說起來有件事一直沒有提過。
宋演和周盡歡兩個人不僅是大齡剩男剩女，也是大齡處男處女。
理論知識已經十分豐富，實踐起來倒是沒那麽順利。
最初的幾次是在婚前，宋演憋了二十幾年了，自然是急吼吼的。但周盡歡骨子裏是個女文青，對肉欲這種東西，還是較為羞澀。
對於宋演不厭其煩想要推倒她的想法，周盡歡忍不住吐槽：“為什麽我們不能走柏拉圖式戀愛？為什麽你不能做柳下惠？”
“你沒看他們都死了麽？這說明了什麽？”宋演言辭鑿鑿：“禁欲都沒有好下場。”
和宋演結婚後，周盡歡就發現自己胖了不少，最難受的是都胖在肚子上，尤其是飯後，更是明顯。起先周盡歡還自我厭棄，後來漸漸就習慣了。接受了自己日漸肥胖的肉體。
去洗澡前，周盡歡故意扶著自己的肚子，演技一流：“今天她真的好乖，都沒有動。”
宋演一邊舉著啞鈴一邊看書，抽空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沒動說明你最近有點便秘，吃點通便的就動了。”
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在跨進3歲這年，也就是結婚一年半後，周盡歡終於決定開始備孕。
這事宋演非常尊重周盡歡，基本上她說不，他就一直等。雖然兩家父母都急得不行，但他們小兩口卻完全沒有要“辦正事”的意思。
開始備孕以後，周盡歡吃了幾個月的葉酸，然後買了很多排卵試紙，科學懷孕。
誰知排卵試紙才用第一張呢，就直接中了。
對此，周盡歡無限感慨：“有些人備孕多少年都懷不上，我們倆這也太容易了。”
宋演對此得意洋洋：“養精蓄銳三十幾年，不鬧出人命對得起人麽？”
周盡歡懷孕的八九個月是真的比皇太後還要皇太後，兩家父母，再加上家裏的奴隸宋演。周盡歡第一次這麽受捧，自然也沒讓他們失望，可著勁作了一把。
尤其是宋演，經常深更半夜被她弄醒了，點名要吃這個那個，他也是任勞任怨，有求必應。
周盡歡生孩子前問宋演：“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周盡歡孕後情緒非常容易激動，宋演猶豫再三回答：“兒子吧。”
周盡歡立刻不樂意了，言辭咄咄指責他：“你果然重男輕女！我要是生了女兒，你就不愛我了，還會嫌我是黃臉婆！最後在外麵找女人給你生兒子！”
宋演皺了皺眉，終於累了，不再與她糾纏：“照都照過了還總要問這個問題，是兒子我當然說喜歡兒子，當他麵說喜歡女兒，有我這麽當爸的嗎？”
周盡歡怕疼，原本想要剖腹，但由於宋演科學喂養，周盡歡的身體素質完全可以順產，於是乎，雖然怕，周盡歡還是決定順產。
生孩子那天也是趕了巧了，離預產期還有兩周呢，她就發作了。而宋演當時正在別的城市出差。
兩邊的父母都守在周盡歡身邊，可周盡歡心裏還是特別不舒服，一路一邊因為陣痛叫喚，一邊臭罵宋演。
宋演得知周盡歡發作了，會都不開了，直接打飛的回了江北。前後都沒花到三小時。
他到醫院的時候，醫院也是巧了，圍了一堆人，擠得水泄不通。有人在那哭哭啼啼的，也有人議論紛紛。
兩家人電話都不通，宋演隻能去護士站問人，護士站那邊人都跑了，隻剩別的科室過來頂班的，戰戰兢兢地說：“你是周產婦的家屬吧，周產婦真的是羊水栓塞，這個是突發情況，死亡率很高，真的不是我們醫生的操作失誤。”
“……”宋演長這麽大，第一次整個人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他耳朵突然就什麽都聽不見了，胸口像有千斤大石壓著，腳下像有腳鐐銬著。
他瘋了一樣擠到產房門口，見母親正坐在那哭，腦子裏更是一陣嗡鳴。
“人呢？”宋演的聲音有些顫抖。
宋母抹了抹眼淚，抽抽搭搭地說：“好不容易懷足了月，羊水栓塞突然就來了，大的沒搶救過來，小的也因為缺氧，去了。”
“哎，這家人太可憐了，都是一天生，我媳婦和孫子真是幸運。”宋母拍了拍宋演的背：“走了，我去看我孫子了，歡歡推到病房裏去了，還哭呢，說要恨你一輩子，趕緊去哄哄。”
“……”
進病房的那一刻，周盡歡沒看到宋演來，還有些虛弱地躺著。
宋演無聲無息進了病房，做到病床旁就緊緊握住周盡歡的手，心有餘悸地用自己的腦袋抵著周盡歡的腦袋。
周盡歡本來憋了一肚子氣要罵他，見他這樣，氣也都消完了。嘴上卻還不肯饒了他：“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一上來就起膩我就會原諒你。”
“別原諒我。”宋演說：“一輩子罰我。”
周盡歡搞不懂他唱得哪一出，一時也有些疑惑：“嗯？”
“隻要你在，要我怎麽樣都行。”
周盡歡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貨怕她發脾氣，這種招都用了，真是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