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情人節很快就來了。
入春后本城就漸漸暖和起來，林西白天去買菜的時候, 滿街都是情人節的活動。四處都是絢麗的花環，或者玫瑰主題的廣告背板。沒有什麼新意, 卻有著獨特的情人節風格。
以前林西從來不過情人節，一般都是家裡宅, 或者和同樣失意的付小方一起去買個醉。明明單身也沒有什麼罪過, 可是這種日子出門, 總會有種找虐的感覺，看到別人都成雙成對，還有點淡淡的自卑。
如今雖然也是一個人出來買菜, 為晚餐準備, 但是想到有江續的存在, 就覺得有了底氣一般。
這感覺可真奇怪。
江續的酒店情人節也有大型活動, 但他還是很早就到林西家來了，這讓林西心底更添甜蜜。
林西的小戶型房子, 廚房更小, 兩個人站在裡面, 稍微挪動一下, 都會彼此碰到。此刻, 江續的白色襯衫，袖子被他捲起到手肘處，正低著頭專註地洗著菜。林西則從玻璃盤裡，拿出了腌漬好的牛排，準備開始製作。
這種畫面，多看幾眼，還是覺得挺溫馨的。
洗完了菜，江續又從林西的櫥櫃里拿出碗碟開始清洗。
「我帶了瓶酒過來，放在茶几上了。」
林西剛將黃油放進平底鍋，微微抬頭：「不會是82年的拉菲吧？」
「法國的勃艮第。」
「切。一點都沒有偶像劇的感覺。」
江續看了她一眼，也不解釋，只是笑了笑。
洗好碗碟，江續用廚房紙擦凈后，放置在一旁，一抬手肘，兩人就撞了一下。
「你這房子真小。」江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嫌棄你別來。」
江續擦乾淨雙手，慢慢踱步到林西身後。
長長的手臂滑到林西腰間，將她抱進懷裡，下巴擱在她肩窩處，那種親昵的距離，讓林西煎個牛排都不能專心了。
「別鬧。」林西動了動肩膀，想把江續抖開。
江續還是粘得緊緊的，臉在林西耳側摩挲了一下，半晌，認真地說：「搬到我那去吧。」
「嗯？」林西正在給牛排翻面，想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耳朵一紅：「再議，先吃飯吧。」
說完，將煎好的牛排裝盤，然後放上蔬菜，用勺子蓋上了一勺土豆泥。
「醬汁在那個小漏壺裡。」林西遞了一盤給江續：「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和我們吃過的一樣。」
林西說的，是他們有次單獨去豪客來吃飯，之後又單獨看了電影的那一次。
說起來，也算是那時候開始結緣的吧。
江續將擺盤好的牛排端了出去，林西則端了另一盤出來。
沒有做太複雜的料理，西式牛排就剛剛好。江續來之前，林西還認真布置了一下餐桌，放置了嬌艷欲滴的玫瑰，中間放著漂亮得西式燭台，完全燭光晚餐的樣子
將江續帶來的酒放在桌上，江續默契地接了過去，利落地開瓶，將暗紅的酒液倒進了醒酒瓶。林西點燃了蠟燭，精心布置的飯桌，瞬間讓整個房子變得浪漫了起來
起身走向飯廳開關的方向，手指按下去，林西嘴角不覺露出一絲微笑。一轉身，一個不察，直接撞進了江續懷裡，把林西嚇了一跳，驚魂未定，最後忍不住在他身上捶了兩下：「毛病啊，嚇我幹嘛？」
江續突然抱住了林西，將她抵在牆上：「酒還沒醒好。」
林西被她桎梏在一個小範圍里，一抬頭，鼻端全是江續的呼吸，和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別鬧了，就沒醒就先吃別的，你難道不餓嗎？」
江續低頭，溫柔地在林西嘴唇上咬了一口，然後以勾引的喑啞聲音說：「是餓了。」
說著，他解開脖頸處兩顆紐扣，專註深情地看著林西。然後，林西就看見他象徵著男性特徵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林西臉頰脹紅，頭微微低了下去：「多長時間醒酒？」
「一小時？」江續對這種問題根本心不在焉，視線一直落在林西脖頸處，他低頭在她耳垂和脖頸處，一路吻了下去，最後，他有力的大手，拉開了林西連衣裙的側面拉鏈，自那曖昧縫隙中輕輕摩挲進去。
林西被她勾引得也有了幾分情緒，小手也悄悄解著江續的襯衫扭開，不一會兒就全解開了。
襯衫下，是江續30歲的身體，比20歲時更為結實、精壯，也比那時黑了一些，卻更有男人味了。
林西摟著江續的脖子，江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左邊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江續說。
林西趴在他肩上，用力往下，才艱難從他口袋裡掏出一個鋁箔紙材質的小方塊——避孕套。
林西本以為會有什麼驚喜之類的，誰知是這東西，氣得拿起那避孕套在他臉上啪地打了一下。
江續猛地將她抵在門上，她的手一松，避孕套掉在了地上。江續剛要「報復」，門鈴突然響了。
叮咚，叮咚。
兩人俱是一愣。
「別管了。」
江續說著就要繼續，被林西按住了臉：「我先去看看。」
林西從江續身上下來，剛要走，又被江續拉了回來。他強行把林西的手按在火熱之處：「你確定不先管我？」
林西耳朵紅得發燙，啐了他一下：「別鬧！」
林西赤著腳走到玄關處，自貓眼往外一看，被外面的人嚇了一跳。
大約是聽見了門內的聲音，醉醺醺的付小方又敲了敲門，在門口喊了兩聲：「林西，是我，快開門！我陪你過節來啦！」
林西見此情景，趕緊把身側的連衣裙拉鏈給拉了上去，拉得太急，還不小心夾到了自己的肉。疼得嘶嘶直抽涼氣。
「來了來了！」林西回了兩聲。
她皺著眉看了一眼家裡的狀況，再看看衣衫不整的江續，趕緊又回來。
她和偷情被抓的妻子一樣，手忙腳亂地給「姦夫」江續扣著襯衫紐扣和皮帶，越急越亂，一時還都扣錯了。
門外的付小方又催了：「怎麼回事？不開門啊！是不是姐們啊？」
這頭林西又重新解開江續的紐扣，見江續動都不動，一時也有些生氣了：「你怎麼回事啊，自己扣啊！」
江續居高臨下盯著林西，眸光意味深長：「你確定要把她放進來？」
「不然呢？」林西這人還是挺講義氣：「前面十年沒有你，都是小方陪我，不能重色輕友啊。」
門外付小方又催了，林西乾脆不給他扣了，直接把一動不動、毫不配合的江續推進了房裡。
「我會想辦法把她送回去，你就在房裡別出來。」
說著「啪」一聲關上了門。
江續皺著眉看著那緊閉的門，正要發作，門又被林西打開了，本來沉下去的心臟又浮了起來。
「林……」
「西」字還沒說出來，林西直接手忙腳亂地，將一個避孕套，砸在了江續臉上。
「千萬別出來啊！你這衣冠不整樣子被小方看到了，我們倆得被笑一輩子了！」
「啪——」門又關上了。
江續的臉終於徹底垮了下去。
*******
付小方對林西的家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一進門就和自己家似的，直接找到了拖鞋。
「你怎麼不開燈啊，黑咕隆冬的。」
聽付小方這麼嘀咕，林西趕緊打開了客廳的大燈，尷尬地笑笑：「節約慣了，嘿嘿。」
付小方不知在哪兒喝了酒，一身酒氣，眼睛也是紅紅的，走路都有點晃兒。
她一進屋子，見桌上都是好吃好喝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嗝——」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酒嗝，手又伸向桌上的紅酒瓶，驚嘆道：「勃艮第，你發財了？」
她也不管醒不醒酒，直接就倒了一杯給自己。
林西尷尬地坐在對面，眼睛時不時瞟向房間那邊，心裡還在擔心江續會不會被發現，衣服有沒有穿整齊。
付小方進門，就沒有要走的意思，開始和林西侃大山：「你是不是知道我要來啊，準備這麼多？哈哈哈。」不等林西回答，付小方又說：「我今天就在你這，陪你，我不走了！哈哈。」
「……額。」
「對了，你知道嗎？」付小方話匣子一開就收不住：「就上次校慶，我不是和我說我們那些單身校友嗎？神奇啦！他們大多都脫單了！陸仁珈這年紀了，居然考上翻譯官了，還和他高中同學閃婚了；那個薛笙逸，我後來才知道他學生時代得了骨癌截肢了，後來去跑馬拉鬆了，馬上要來的殘奧會，他好像是國家隊的了，教練就是他女朋友；還有那個龍濤炳，以前給你做證過的那個，他從國外回來，居然和我們學校食堂負責的那個大姐結婚了；裴珏町，我們學長，他和我們學校搞行政的呂老師冰釋前嫌，和好了……現在就剩個費南逐了，當醫生那個，你要不考慮考慮？」
付小方嗓門大，林西滿臉黑線，這聲量，江續聽不見才怪了。
林西小心翼翼地說：「你一直在外出差，我想著等你回來當面說，比較正式。」
付小方牛飲一般，一會兒半杯就喝完了：「啥？」
「其實……我已經脫單了。」
「真的假的？」付小方醉眼迷濛的雙眸中突然散出一道光：「你一脫單，那些個萬年單身漢全脫單，你他媽是錦鯉嗎？」
林西尷尬地一笑，趕緊轉移話題：「你不是出差了嗎？怎麼提前回了？」
「嗯，再也不去了。」
想到林明宇，林西擔心地問道：「沒碰到林明宇嗎？」
付小方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半晌竟然突然平靜了下來。
「碰到了，在賭場賭上頭了，輸紅眼了，做了點蠢事。」
「嗯？你不會借高利貸了吧？」
「算是吧。」付小方痛苦地抓了抓頭髮：「和他賭了最後一個籌碼，我輸了，然後就註冊了。」
「註冊什麼？」
「結婚。」
「……」林西用了十秒鐘才笑話了這個消息，最後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嫂子。」
付小方瞪大了眼睛：「別瞎喊行嗎？」她懊惱地放下酒杯，一臉擔心的表情：「美國註冊的，國內不會認吧？只要我不再去美國，就沒事，對吧？」
林西嘿嘿一笑：「林明宇肯定不會不認。」
「嗚——」
林西又給付小方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我給林明宇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吧？今天情人節，還是去該去的地方吧？」
付小方看了一眼面前的酒和燭光晚餐，突然靈光一閃：「你這是在等男朋友？」她半醉半醒地問了一句：「對了，你男朋友誰啊？你還沒說呢？我認識嗎？見過嗎？怎麼這麼晚還沒來啊？」
就在付小方問出一連串問題之後，房間的門突然「嘎吱——」一聲，被從裡面打開了。
一臉郁色的江續已經穿戴整齊，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付小方正喝著酒，看到江續，險些一口酒噴了出來。
「江續？！」
林西縮了縮脖子，介紹道：「我男朋友。」
江續皺著眉頭，一臉趕客表情盯著付小方：「見到了嗎？見完趕緊走。」
付小方拿著面前的酒瓶，咽下最後一口酒，胡言亂語地嘀咕著：「這酒是82年的吧？好醉人啊，我醉了……」
說完，就直接趴到桌上，也不知是真醉假醉，反正就一動不動了。
林西看了江續一眼，正想著把她扶進房裡，就見江續陰冷地擼了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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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宇在本市的「婚房」，n年都沒用過，他常年在國外，也鮮少去住。但是近幾個月一直是住在那的，住家裡，長輩要念叨。
江續把付小方給送他那去了，真是夠狠。江續黑著那麼張臉，一副被人打斷的欲求不滿模樣，付小方後來就是想醒也不敢醒了。
林明宇自然是對他們這種「見義勇為」很是感激的，不等付小方反對，已經把媳婦給扛回去了。
回程路上，江續都沒怎麼說話。兩人一路進電梯，林西還沉浸在那種看人笑話的歡樂氛圍里。
想想那畫面，還是忍不住感慨：「你這也太狠了。」
江續微微抬眸：「他們夫妻倆，克我。」
從電梯出來，林西走在前，江續走在後。
剛打開大門，江續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林西這才發現，江續這是還不爽著呢。
人生第一次實實在在的情人節，林西可不想吵架度過。
趕緊一隻手臂橫了過去。
她用道明寺的霸氣姿勢，壁咚了江續。
兩人身高差在那，林西向上伸了伸手臂，才咚在江續肩膀的高度。
「男人。」林西用霸道總裁的方式說：「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江續也沒走，只是閑適地靠著牆，低著頭看著她。
林西一秒破功，咳咳兩聲：「別生氣了。」
「不是這樣。」
江續英俊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溫柔。
「嗯？」
江續的手扶著林西的手，將她的手，自牆上，移到他腰后，引導著她抱著他。
然後，一個恍惚，江續帶著她一轉，林西的後背已經貼到牆上了，幾乎是下意識墊腳往後縮了縮。
「咚、」江續的手掌與牆面接觸，發出的聲音。
林西就這麼被圈在他的懷抱範圍里了。
這才是真正的壁咚，林西的心跳像失控的機器，幾乎要跳出胸膛。
「酒醒好了，喝嗎？」林西問。
「不喝了。」
江續說著，低頭就吻了下來。那一吻如同星星之火，以微小之勢燃起，卻引起了難以撲滅的熊熊大火。
他抱著林西沒幾步就從客廳走進了房裡。
腳一勾，就將門帶上了。
把林西放倒在床上，他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房子小，也有好處。」
一整晚的折騰，江續再也不想等下去。
手上的動作甚至有些粗魯，林西的外套被他丟在地上，連衣裙直接推在胸前卡主。
白皙皮膚上最後的一層束縛，讓江續充滿了**的眼中，又增添了積分愉悅。
林西穿了一套黑色蕾絲款式，又禁慾，又勾/引，這才是林西今晚要送給江續的禮物。
江續的目光赤/裸，林西羞澀地併攏了雙/腿。
江續三兩下出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以火熱之軀貼上來。
「關燈。」林西提醒他。
江續低頭，目光灼熱。
「不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