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爭鋒相對
“是嗎?”惠昭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搖搖頭又道“貴國還是一如既往啊!來,打開韓嵩的畫。”
宮中那有相貌不好的人?不說麵目英俊美麗的皇上後宮嬪妃,嬌俏可愛的宮女,就說那太監,個個也是眉清目秀的,拿著那兩幅畫的小太監更是,在闌珊燈火的照耀下,給他們暈上了一層昏黃的光輝,看著更是比平日裏順眼許多,雖說平日裏也是順眼的。
那個小太監徐徐的打開韓嵩的畫,打開六分之一,五分之一,四分之一,三分之一時均是雪白一片,無半點墨點。
江昭的臉上蒙上一片白色,比這雪白的畫卷好不了多少,不僅是江昭,宋朝的大部分官員臉色都白了,就連一直和孟駿喝酒的幾個少年也是雙眼緊緊盯著這畫,絲毫不敢放鬆。
“這怎麽可能沒有?韓夫子?你該不會忘了畫了吧?”
坐在離韓嵩站的地方最近的司徒小矦爺不由的出口道。
小侯爺的話,就如一道驚雷,炸入眾人的心中。
眾人的臉色又白了幾分,特別是韓國公和韓世子妃等。
以韓嵩這桀驁不馴的性格,若是他不願意,或是突然有了別的想法,不畫了倒是非常有可能的。
這是最後的畫試,若是輸了的話,兩國隻能算是平局。這不隻是如何給陳國提條件的問題,而是整個大宋堂堂的國威問題。
隻有江昭,在麵對聽到司徒戩的話時,如釋重負的會心一笑,對啊!他是韓嵩,就算是平常桀驁不馴,恣意的厲害,可是他還是那個他,是那個愛清霧即使愛到骨子裏,說放手也能從容放手的人;是那個整日裏鬥雞遛狗尋花問柳還能出口成章吟詩作對震驚世人的人;,是那個在明晃晃的夜晚,舉著酒杯信誓旦旦的說,他要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堂堂大宋的丞相。
他怎麽可能為了一己之私棄整個國家顏麵於不顧呢?他的桀驁不馴中有正直,他的恣意中有原則,他的無所事事中有目標!
而陳國的使臣臉上都不由自主的開始慢慢掛著笑,仿佛馬上就要一吐方才武試敗北之惡氣,弘揚陳國國威。
此時,整個場中,隻有四個人,四個人一臉的平靜,仿佛一點也不被這場中緊張的氣氛所影響。
皇上端著茶杯,小口的飲著,看著某處。
清睿王爺淡定的笑著,眼裏滿是勢在必得。
韓嵩自顧自的無所謂的看著遠處的白雪高山,仿佛場中的一切與他無關。
而江昭呢?低頭莞爾,臉上的兩個小酒窩盈盈的透著調皮的神色,仿佛裝著一汪春水,一泉好酒。
待畫卷打到隻剩三分之一的時候,終於出現了墨筆。
棕色的幹,紅色的梅,白色的雪。
枝幹畫的蒼勁有力;梅花畫的含苞待放,欲開還羞;雪花畫的鋪天蓋地,動人心魄。
不過也不過是一棵梅樹,半個枝幹,兩三朵梅花。
也不過是四五片雪花飄揚在梅樹的上頭,讓梅花染了雪的冷凝之氣。
還有,還有兩個女子。
白雪染白了他們的發絲,染透了她們的大裘,但依舊掩蓋不了她們臉上的欣喜,碰見一片好風景的欣喜。
一女子,纖細玉手輕輕托起一小截梅枝,湊在瓊鼻前細細的嗅著,梅花獨有的淩霜傲雪的香氣,浸透整個身心,啊!真香呢!
仿佛這些畫外之人的鼻尖也透著這中沁人心扉的香。
這兩個女子一看就是架車冬遊。一個女子完完全全的就在畫中,另一女子隻有一截玫紅色的長裙,一雙柔夷,和一張笑的開心的鵝蛋臉,彎彎的眉毛,櫻紅的小嘴,美急了。
一整個畫卷,畫中有畫,隻畫了一兩朵梅,卻似千千萬萬的梅在競相開放;隻畫了一兩片雪,卻好似這鵝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就連早起看梅的小姐也不禁沾濕了鞋襪。
此時,此處,無聲勝有聲。
此局,勝負就在看到韓嵩畫的那一刻,便已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