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槐花零風落
“兒臣參見父皇。”大皇子司馬鈺怯生生的走到皇帝的麵前,目光中有恐懼卻又想靠近,看的江昭有點心酸。其實大皇子挺可憐的,生在皇宮,是寵冠後宮的珍妃娘娘所育,而他卻不怎麽得皇帝他的父親的喜歡,就連親娘對他也是不冷不熱的。
“起來吧!”大皇子看見皇帝連一個眼神注視都未曾給他,默默的垂下頭,乖乖的退到後麵那個陰暗的角落。
“四書五經是學子的必讀之物,相信他們不再話下,詩詞歌賦禮樂,江昭,他們都是你的學生,你覺得朕檢查什麽即不失新意,又能看出他們的真實水平?”皇帝的眼神就跟一張用思念密密縫製的網一樣,把江昭緊緊地包裹在裏麵,掙脫不出。可惜江昭情竇初開,又隻對孟駿有意,任那皇上的眼神多麽炙熱,都與他無關,更別提他完全看不懂了。在座的都是小毛孩子,感情之事,對他們來說都為時甚早,隻是覺得他們的夫子長的挺好看的,連皇上都想多看幾眼。恐怕,這麽多人,剔透的就隻有沒了男性特征,與愛情沾不上邊得郭公公了。
什麽?皇上把這個問題交給他?對皇上來說輕而易舉,對他來說一不小心就成偏薄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此時槐花正豔。
江昭走到窗前,看著院子裏這些參天的古木。若是明天一陣雨或是一陣風趁興而來,這滿樹的潔白不是糟蹋了嗎?雖然零落成泥碾作塵是個不錯的歸宿,但江昭更想那些花零落成泥之前能滿足一下他的五髒廟。
眾人都以為江昭看著樹上的槐花,是想讓他們做一個關於槐花或者槐樹的詩詞,都已經開始滿肚子搜刮好詞妙句,平常肚子裏沒有墨水,又想出風頭的人,個個都在掃耳撓腮。
“聽說孟校尉要來國子監教授學子們一些簡單的防身招式,今天我們不如就比一比誰摘得槐花多吧?不論智取還是武力,最後誰得的多的獲勝,當然不可以讓學童家丁幫忙。”如果學童家丁齊上,江昭害怕他們會打做一團,國子監這些百年老樹不保。
聽到這話,眾學子都恍若入夢般,不敢相信。他們充滿智慧的夫子,竟然`……不知道是看不上他們的能力,還是侮辱他們的智商。
“皇上,您看如何?這樣不僅考驗了他們的兵法學的如何了,還能驗證一下他們的體力。雖說他們有些將來不會成為將軍,但博古通今,史書還是要看的。既然看了,就必然會涉及到這些,並有所悟。”江昭笑麵盈盈的看著皇帝。
江昭是皇上心之所係,是皇帝的人,以皇帝的性格,隻要不是關於國家根本的,動搖國之基礎的,皇帝基本都會同意,天塌下來,江昭還有皇上的溫暖懷抱的。更何況江昭此時笑顏如花,陪他鬧一場又何妨?
“就如你所說。”
旁人都以為,就皇上的這張冰塊臉,絕對不會同意江昭得這場鬧劇的,哪知道皇上都沒有思索,直接就點頭就同意了。他們確實不知道,以前皇帝確實不喜言笑,整日扳著張臉。自從遇到江昭之後,皇上就把他的喜、怒、哀、樂全部給了江昭。
爬樹,對於有些人來說是輕而易舉,對於書香世家來說,確實與平常所學所識不同。所以現場的人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就是那些武官子弟,摩拳擦掌,開始往上爬,當然這些都是比較少的,雖然宋國不重文輕武,但自古以來,隻要是盛世,文官都比武官權重勢大。現在宋國盡管遠有外敵,但不可否認在惠昭帝的英明治理下,宋國日益強盛。至於樹下的那些挽起袖子不知道怎麽往上爬,或是不敢爬的,都是從小四書五經,仁義禮智信養大的。
“江愛卿,出的這個題,似乎不甚公平吧?”郭公公搬了個椅子出來,怕皇上站累了。皇上並未坐下,示意在搬個。與他相比,江昭那羸弱的身子骨,更應該好好照應。陽光照在皇帝金絲繡的龍袍上,熠熠生輝,皇帝看向身旁那個青衫男子,眼睛的光亮似乎比太陽還耀眼,犀利又不失溫暖,充滿勢在必得。而青衣男子則看向門外漸行漸近的黑衣勁裝男子,膚質如玉的臉上洋溢著期盼,還有,還有幸福。
“皇上,雖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書生真的無用嗎?有時候一個書生可敵得過千軍萬馬,那春秋戰國的張儀隻憑了一張嘴就瓦解了聯盟。”
皇帝隻是想和江昭說說話,看著江昭得嘴一張一合,皇帝就想撲上去狠狠地吻她。
“皇上,尚德堂的學子們也不錯,皇後的侄子,賀霸小少爺就在尚德堂,皇上要不要見見?”郭公公摸著口袋裏賀書豪賀大人塞給他的銀子,拿人的手短,怎麽都要幫忙美言美言幾句。而且皇帝對皇後這個嫡妻也是不錯的,看在皇後的麵上也會給點好臉色。
“把尚德堂的學子們也都叫出來,獨樂了不如眾樂樂,陽光普照,經常悶在房子也不利於學習。”賀霸?上次逼得江昭穿披麻戴孝的小子。朕的侄子?
“喳。”郭公公一個眼神自有跑腿的人。
“皇上,既然這樣,不妨讓尚學堂和尚德堂的比一場如何?”自相殘殺的事江昭不忍心幹,殺別人江昭很忍心,也很樂意幹。
“你決定吧。”皇帝擺擺手,不做言語。皇帝不得不承認他喜歡看江昭這付信心滿滿的樣子。他在身旁看著他笑,在他哭的時候給他個溫暖的懷抱,讓他重新展顏微笑。
江昭走到院子中央,讓尚學堂的學子都圍著他站一圈。皇帝看不到他的身影,便走了過去,站在他們旁邊。穿過層層人影,看到因為周圍人多,太陽紅彤彤的,映的臉fennen嫩的。
“等會兒,你們將要和尚德堂的學子們比賽,雖然是摘槐花,但仍舊不可小覷。三十六計夫子可是給你們講過的啊。如果輸了韓夫子的畫不錯,我的字也不差。”
連威脅人都威脅的那麽可愛,皇帝笑著踱步回到原地,坐下。
如果郭公公此時聽到皇帝的心聲,絕對會認為皇帝太久沒碰女人思想都不正常了。
“江兄。”孟駿看見江昭對江昭憨厚一笑,目光害羞,不敢直視,似乎江昭就是他的女神,多看他一眼都是褻瀆。尤其是在發現江昭是女子之後。
“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醜的孟大哥不敢看?”江昭茫然的摸摸臉,沒有什麽啊!
“沒有,隻是陽光太刺眼。”孟駿連忙掩飾到。
“那我站在這,這沒有陽光,不刺眼吧?”江昭笑語嫣嫣,歪著頭和孟駿正說話郭公公走過來打斷道:“皇上讓兩位大人過去說話。”
其實是郭公公看著皇帝兩眼都要冒火星了才過來叫的。兩位大人再這樣聊下去,倒黴的又是奴才們。
再這樣下去,倒黴的不隻是郭公公他們吧?恐怕還有孟駿。江昭皇帝舍不得罰,孟駿嗎?說不定還得下狠手。剛才皇帝看到江昭和孟駿在一起時,完全不像和他在一起那麽拘謹,皇上心裏酸酸的感覺有點不舒服。尤其是江昭歪著頭逆著陽光,簡直可愛的無法形容。
孟駿是確實沒有看見皇帝,一抬頭,果然皇帝目光如炬坐在尚學堂的門口。
“微臣見過皇上。”孟駿跪在地上,皇帝的金色鞋子,就在不遠處,孟駿可以清晰地看見鞋麵上彩色龍紋。
“起來吧。”仿佛過了好久,孟駿才聽到皇上的聲音。
“開始!”孟駿站起來,院子裏穿著白衣學子袍學子們圍著院子裏的棵棵槐樹。
“孟大哥,你猜尚學堂和尚德堂誰會贏?”江昭湊在孟駿耳朵旁,話還未說完,就被皇上的鷹目一瞪,立馬乖乖站好,不亂打擾皇帝看比賽。
仇敵見麵分外眼紅,說的就是司徒戩和賀霸。確切的說是賀霸見了司徒戩就想把司徒戩好好揍一頓,讓他也幾個月下不了床,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但是賀霸又害怕尚學堂的學子們和上次一樣團結,和起夥來,把他揍一頓。
所以他勾結尚德堂的狐朋狗友一起,滿院子追著司徒戩跑。奇怪的是以司徒戩的性格,他必然會迎麵而上,不縮頭縮尾,今天倒是反常。
尚學堂和尚德堂的人數都差不多,實力相當。一開始就是尚學堂和尚德堂把這院中的樹個搶了一半。現在司徒戩又以一人之力,引起尚德堂一些人的注意。
“哥哥,哥哥抱。”一個糯糯的聲音響起“我不要他抱,他好臭。”虎子指著那個抱著他的人。
韓嵩聽見這邊熱鬧的聲音,便抱著虎子從後門進來。後麵當然跟著狗狗旺財和冬雪。
韓嵩正準備給皇帝請安,聽到這話,差點就驚得倒到一邊了想他乃是堂堂的驚世美男子。其餘聽到這話的人或多或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皇上,上下打量著韓嵩,“不用請安了,站過去,別迎著風口站。”
韓嵩一臉黑線。
江昭接過虎子。“告訴哥哥,韓壞人怎麽臭了?”江昭擦擦虎子髒髒的小手,聲音格外的柔和。
“他身上好多種香味,和每天梅姐姐她們身上的香味都差不多,隻是姐姐們身上隻有一種味道,而他有好多好多。”虎子手比的大大的,童言童語卻引來眾人的哈哈大笑。
江昭也忍不住取笑:“韓大人秦樓楚館去多了,小孩子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