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洞悉,她的一切
秦宴知道秦姝來了C市,怎麼會讓她住在酒店,他立刻收拾行李,帶秦姝回到他們的舊家。
秦姝回到舊家,下車的時候看了看前面,不由得想起莫宸希。
莫宸希的家現在早已經人去樓空了吧。
莫宸希去世后,他的父母整理了一下就回去鄉下故居,免得睹物思人。
她多想回到十六歲的那年,誰都在,誰都沒變,她也沒有那麼艱辛。
秦宴看了秦姝一眼,握著她的手,牽著她上樓。
回到了家,秦宴拿出厚重的被子蓋在秦姝的身上,開了海綿寶寶給她看。
「你先坐著,我去做飯。」
「叔叔,我不冷啊。」她想要扯開身上的被子。現在都春天了,早已不是嚴寒。
「春寒料峭,還是有寒氣的,你蓋好。」
他的好意,她不忍拒絕,畢竟日後想得到也輕易不能夠了。
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她蓋著被子看海綿寶寶,叔叔在廚房忙裡忙外,飄出濃濃飯香,溫溫暖暖的感覺。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等她醒來時,她竟然睡在了叔叔的懷中。
「叔叔。」
「醒了。餓嗎?先吃飯還是再休息一下?」秦宴低聲問道。
她抱住秦宴的腰身,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懷中蹭啊蹭的。
秦宴寵溺地看著懷中的小孩撒嬌。
這樣的日子真是久違。
還沒等兩人重溫這美好,一個電話就打破了這份美好。
「叮鈴鈴——」
手機鈴聲一響,兩人都不同程度愣了愣,秦姝腦中一閃而過沈慈的樣子,她身體下意識就捉住秦宴的手。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時,兩人對眼一看,有什麼在兩人眼中劃過,她避開秦宴的視線。
她想,她可真是藏不住心事。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似乎不接電話,它能響個天荒地老。
秦宴若有所思地看著秦姝,她不想泄露過多情緒,一下子從秦宴的懷中蹦出,快步跑進了房間。
秦宴想要伸手去捉秦姝,可她人快飛,他根本捉不住,剛剛滿懷的人,此刻像一支火箭一般快速逃離,他懷中空了,心裡也一塊兒沉了。
他想他終於知道秦姝反常的原因了。
他扔下不依不饒響著的手機,進去房間,看見秦姝像個彎弓小蝦米一樣,蜷縮著整個身體,似乎這樣才最有安全感。
他心疼至極,感覺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
他上了床,從后抱住秦姝那小小的身子,他用力量傳遞他洶湧的愛意。
「小孩兒,對不起,對不起。」
她默默垂淚,心想這是哪門子的對不起,又恍惚曉得,聰明如叔叔,應該洞悉了所有的一切。
她再掙扎也是徒勞的,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瞞他,也確實瞞不到。
他聽到細微的啜泣聲,他的心更痛更痛。
秦宴嘗試掰正她的身子,可她強硬的不肯轉過身子,他不想傷了她。
「小孩兒,跟我說說話。」他心裡慌得要緊。
可大廳裏手機鈴聲還在響,秦姝的心也跟著沉沒。
她想也許離開才是對的。
她跟叔叔能有什麼?
叔叔愛的是她的生母,而現在又背負沈慈一個。
哪裡還有她的位置?
何況從來也沒有她的位置不是嗎?
「叔叔,你去接電話,我沒事。」她吸吸鼻子。
「不接也沒事。」秦宴現在沒有心思去理會沈慈如何,他更在意的是秦姝怎麼了。
「接吧。我真沒事。」電話響了這麼久,等在電話那頭的人該是多麼心焦急。
「我們先把話說清。」秦宴乾脆自己走到秦姝的那邊,對她面對面,看見她一汪的眼淚,他真想抽死自己。
秦姝一看秦宴,她連忙擦乾淚水,坐了起來,「叔叔,我真沒事,就是想到沈慈姐姐這麼可憐才哭的。」
她欲蓋彌彰,他知道的。
「她可憐,難道你不可憐嗎?我這麼不管不顧你這些日子,你不可憐嗎?」
她瞪大眼睛看著秦宴,半句話都說不出。
「小孩兒,你有權任性,知道嗎?」
她多想說,叔叔,只要你愛我,我就不可憐,就不算扔我三百六十天不見面,只要你愛我我就不可憐。
可問題是就算我看見你,你不愛我,我還是好可憐的。
這些話她只能在心裡默默說。
「叔叔,我哪裡就可憐呢?何況現在不是說我可憐不可憐的時候。比起我,沈慈姐姐更需要你。我自己一個人會好好的。」
瞧瞧她說的是什麼話,一句話能把秦宴給氣死,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秦姝,那雙漂亮的拳頭早已出鞘,可偏生這個人是秦姝,他打不得罵不得,怎麼著都捨不得的掌上明珠。
「什麼叫更需要?什麼一個人會好好?秦姝,你需要給我個解釋嗎?」他鋒利的視線緊盯著秦姝不放。
秦姝心知自己說錯話,而且還觸到逆鱗,她真是心裡好藏不住話。
「叔叔……」
「我不要聽到半句謊話,要說你好好說。」
「叔叔,我沒有什麼要說的。」她閉口不言才是最好的選擇。
秦宴冷笑兩聲,「秦姝,我告訴你,無論誰說了什麼,還是你自己想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好。你別英雄主義犯了,要去做些有的沒的。」
秦姝的心涼了半截,秦宴這話可真是釘子一般釘著她所有的行動。
這話說得不直白,半遮半掩的,可內里的警告意味卻是比什麼都濃。
她在秦宴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樣,他連她的思維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她怎麼從他手中逃得掉?
「叔叔,我知道的。」你說的我都知道。
「秦姝,我不信你。」因為此刻的秦姝危險至極,他不能放任。
她能來C市,也能去任何地方,甚至可以無聲無息。
就像剛剛她明明在自己的懷抱中,那麼充實,可在自己猝不及防之際,她又能輕如蝴蝶般逃脫,就在他眼皮底子下。
就那麼一刻,他心顫抖得厲害。
「叔叔,我就那麼不可信嗎?」
「是的,秦姝。」
秦姝似乎聽到關門,落鎖的聲音,她從此就被困在囚牢之中,不得逃脫。
「叔叔,我……」
「別說了,秦姝。」他現在一個字都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