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潑冷水
錢和沈佳琪的話安定了齊珍的情緒，怕她胡思亂想，沈佳琪還特地在齊珍的住處多坐了一會才離開。
程越帶著醉意，滿心歡喜回到了家裏。他想，今天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遍整個圈子了，明天，全陵城的人都會知道，他贏了陸淩天，成為了勝利者。
不知道，父親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準備怎樣誇讚自己？
他一直說，自己年輕衝動，做事還不能從全局考慮。這次，他總算做了一個讓老爺子驕傲的事情。以後，老爺子出去見朋友，也可以拍著胸脯說，他的兒子有多能耐了！
進門時，程越因為心情好，還哼起了小曲。
見父母都在客廳裏坐著等自己，他還沒發覺，家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爸媽，你們這是幹嘛？這麽晚了，都在等我嗎？”他想，這夫妻兩個，年紀一把了還跟自己玩這一招，真以為，他會輕易相信他們的演技嗎？
“兒子，這麽晚，你到哪裏去了？還一身的酒味，你爸等了你一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李如芬一邊說著，一邊朝兒子使眼色，希望兒子能夠看明白，待會見機行事。
程越並沒有放在心上：“心情好，公司遇到了大喜事，我就跟著公司幾個重要的高層，出去慶祝了一下。”
他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頗有邀功的意思，笑著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爸，你消息這麽靈通，是不是已經聽到了什麽？”
程振鋒板著臉，見兒子還很得意，心裏有些失望，他還是太年輕。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些什麽。我更希望，你能親口和我說。”
程越笑了笑，頗為驕傲地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今年大家都關注的風月1號地皮，今天的競標，被我一舉拿下來了。我們和天盛，就差零點一個百分點。”
他說著，特地清了清嗓子：“爸，如果你想誇我的話，我還是很願意接受的。”
“誇你！你怎麽不說說你用了多少錢拍下的這塊地？”
“兩個億而已！”
“兩個億，而已？這就是你值得慶祝的事情嗎？公司什麽情況，我怎麽不知道，鴻躍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胃口，一家能夠吞下一塊兩個億的地皮？你這是想幹什麽？現在，你給我說清楚了。”
程越沒想到，父親竟然會劈頭蓋臉罵自己一頓。
他正高興著，突然被潑了冷水，臉上的笑容都來不及收回，整個人僵住了。
李如芬見氣氛不對，連忙從中緩和：“振鋒，兒子這麽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就算你不理解，可以好好和他談。拿下了這塊地皮，也是一件好事，你何必在他高興的時候，這麽潑他的冷水？兒子也是需要鼓勵的！”
“我不鼓勵他，他都敢隨便拿下一塊兩個億的地皮。我要是再給他一點鼓勵，他豈不是要上天？”
“你能不能別這麽大聲說話，兒子正在高興的時候。”
“他這樣，還不都是被你給慣壞的。我說過多少次，這麽大的人了，我把公司交給你，你做任何決定，都要三思而後行，先從大局考慮。我說的這些話，你有放在心上嗎？我看，你就是把我說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程越被父親一頓訓斥，一口氣堵在心口出不來。
他看著父親，不想再忍氣吞聲。
“爸，你在家裏，根本不清楚現在的局勢。看中這塊地皮的人也不隻是我一個，陸淩天也是勢在必得。本來，這塊地皮應該是他拿到的。”
“那為什麽現在被你拿到了？我說過什麽，做事要無愧於心。零點一個百分點，你以為，你做了些什麽，能瞞得住我的眼睛？你自己說說看，你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程越見父親這麽問，總算明白了。
他笑了笑：“爸，你這麽問，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為什麽生氣？是因為我用了手段贏了這塊地皮，還是你壓根覺得，我們程家就沒有能力做風月樓盤？他陸淩天能做，敢做的事情，我程越也一樣可以。你是我爸，能不能對我多有一點信心。”
“你是我兒子，你幾斤幾兩，我還能不知道嗎？”
他歎了口氣：“你有上進心，這是好事。可這是兩個億的項目，你有沒有考慮過後續需要投入的資金，公司其他項目又該怎麽辦？一旦資金周轉不靈的話，你又有什麽應對之策？這些，你都想過嗎？那塊地皮，價值不菲。你有沒有算過，要多久，才能收回成本？”
“做生意，怎麽能隻看眼前的利益呢？那些小項目，多少個都比不上這塊地皮以後賺錢。我隻要把它做起來了，以後就隻要坐等數錢就行了。如果不賺，陸淩天怎麽會花這麽多心思？”
程振鋒連忙擺手：“我不管別人怎麽想，我隻想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兩個億的項目，你現在都可以不問我，直接做決定了。你這不是衝動，又是什麽？公司是你的，可我還活著，就不能眼看著你這麽把公司給弄垮了。”
“這才開始，你怎麽知道不賺錢？所有人都在恭賀我，為什麽你就是不看好我？”
程越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潑冷水！
“你也說，賺錢的前提是，這個項目能做起來。你有幾分把握把它做起來？你有認真做過風險評估嗎？”
“爸，我已經不是孩子了。還有，你說我用下三濫的手段，可你出去打聽打聽，做生意的人，有誰沒用過點手段。想要達到目的，就不能心慈手軟。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沒有鼓勵，反而是責問，程越突然覺得，自己過得太憋屈。
“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我希望，你能拿出好的結果向我證明，你是對的。我還是那句話，做任何事之前，三思而後行！這塊地皮要做起來，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程越，我是你父親，我總是在為你考慮，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