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秘辛
我媽這麽一說,喬曉玉也不甘示弱,氣哼哼地說道:“我怎麽口蜜腹劍了,當初也是你自己要去跟姓武的睡了,被裕海捉奸在床的,難道是我用麻繩綁著你逼你去的麽?我和裕海的事,那是我們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自己造的孽,怪到我頭上,自己留不住男人的心,也要怪我,你現在混成這個鬼樣子,連你女兒都跟著你一起繼續做雞,也要怪我還是怪社會咯?”
我媽大概是顧及著我還在屋裏,所以她沒有說下去,隻是冷笑一聲,“我不怪你們,我隻怪我自己當初認錯了人,走錯了路!”
喬曉玉還是不肯鬆口,繼續說道:“你嘴上是這麽講,心裏什麽時候認可過?你一直以為是我跟你說了那麽多裕海生意上的事,知道他遇到難題,所以你為了幫他,才和姓武的睡,我都知道的!
可是裕海不這麽想,真正原因根本就不在這裏,而是因為你性格太偏激,不懂得變通服軟,所以他才離開你的,你一輩子都不曉得!但凡你能懂得點做這一行的規矩,也不至於一輩子沒人娶,還把親生女兒一並推進火坑!”
我好像又聽見了一件秘辛,我媽從來沒有和我說過的。
那些過去的事情,真相一點一點地開始被挖掘出來了。起先我媽跟一窮二白的金裕海相戀,兩個窮困潦倒的人在羅縣混不下去,金裕海想開個店子創業,於是我媽不惜出賣自己,為他籌錢支持他。
後來,金裕海的生意開始慢慢有了起色,他高攀上了孟家,娶了孟淇雲。再後來,金裕海在孟家的支持下開始步步高升,開始厭倦了她,又勾搭上了我媽的朋友喬曉玉,並且在喬曉玉的幫助下,設下圈套。
喬曉玉旁敲側擊告訴我媽,金裕海遇到難處了,要搞定那個姓武的才行。我媽傻嗬嗬的就真為了幫他,跑去色誘姓武的,結果被他們給設計了,正好讓金裕海捉奸在床,順勢徹底擺脫了我媽。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漏洞百出,既然我媽和他在一起那麽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媽開發廊賣身賺錢的事。
所以把一個發廊女捉奸在床,並借此來分手,簡直是一個可笑的借口,很明顯就是一個借口而已。就算他當時附加了什麽其他的條件來讓這件事看起來不那麽可笑,但之後的那麽多年時間裏,我不相信我媽想不明白這件事。
如果真如金禹坤所說,金裕海根本沒有生育能力,那麽我的生父,會不會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姓武的?
但我也不能確定。畢竟我媽身份是那樣,就算沒有這件事,她也不太可能一直都守身如玉什麽的。
喬曉玉這麽一說,我不用看也知道我媽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大概是怕她再說出更多當年的事來,我媽開始下逐客令,“我們邵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我女兒做什麽,也用不著你來管!
你兒子飛黃騰達也好,繼承金家的產業也好,也一樣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今天就是特意來跟我說這些,你可以不用說了,你走,你可以走了!”
她說著可能開始推搡喬曉玉,屋裏響起了一陣雜亂的高跟鞋的聲音。
然而喬曉玉還沒出去,屋裏響起了第三個人的腳步聲,好像還有什麽器械咯吱咯吱的聲音。
接著就是喬曉玉的尖叫聲,“裕海,你身體還沒好,你怎麽來了……”
哦,我聽明白了,金裕海坐著輪椅呢,叫別人給推上來的。虧得這個房子還是有電梯的,要是先前那個小破出租屋,我倒想看看金裕海怎麽上樓來。
“曉玉,你先回去。”
“裕海……”喬曉玉剛才氣勢洶洶的聲音頓時就軟糯下來,嗲聲嗲氣的,帶著一種撒嬌一樣的乞求,聽著一點都不比二十歲的小姑娘遜色。看樣子這個喬曉玉在他身邊得寵二十多年,不是沒有理由的。
金裕海的聲音倒是平淡無波,可能是早就習慣了這樣變臉比換衣服還快的樣子,重複了一遍,“你先出去吧。”
喬曉玉的高跟鞋於是噔噔噔的出去了,到門口還停頓了一下,應該是回頭又看了一眼,好像生怕我媽發瘋傷害了她男人似的。
她出去以後,不輕不重地把門給帶上了。但是高跟鞋的聲音好像並沒有走遠,我估計她還是趴在門口聽著呢。
連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不過屋裏的兩個人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大概是對於這樣的喬曉玉早就習慣了。
大概金裕海這樣的男人其實不大喜歡太過於聰明的女人,連我都能看出來喬曉玉絕對是屬於那種心機深沉的女人,可是在金裕海麵前的時候,她往往表現得段數很低的樣子,或許,這正是她能多年牢固地生活在他身邊的原因之一吧。
屋裏瞬間安靜下來,我能想象到屋裏兩個人,麵對麵的,就這麽隔著多年的混沌時光相對無言。對於他們來說,往事太過於厚重,幾乎是不能承受之重。
過了很久,還是金裕海先開口,“春婉,我來看看你,這些年,你過得……”
“不好。你都看到了,租個房子,是你兒子給的錢,我老得不像樣了,還有眼睛,對,我一隻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我現在看起來起碼比喬曉玉老二十歲。所以現在你滿意了麽,如果你滿意了,你也可以走了!”
金裕海大概還想說那麽幾句溫情的話來裝一裝,但我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那他後麵的那些虛情假意全部都撕碎扔到了一邊。
“春婉,你別這樣。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懺悔……我也一直在想著,等有機會,我會找到你,給你一定的補償,讓你受了這麽多的委屈,也確實都是我的錯……”
這話雖然說得還像個人話,但仔細一想,全是放屁。既然知道對不起她,那早幹什麽去了,非要等到我再次出現,威脅到金家人的時候,才過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處?
當初我媽受委屈的時候,他怎麽就不來說幾句呢?
我小時候住院,我媽來找他要錢的時候,她也就要那麽幾萬塊錢,對於那個時候的金裕海來說,應該僅僅就是一點零花錢的數目吧,他那時候怎麽就不記得懺悔,逼得我媽去賣血換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