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難念的經
晚上回到家裏的時候,金禹坤果然就問我最近是否有什麽異樣。我想了想,也沒什麽好瞞的,我便把艾堇瀾給我的名片拿給他看,問他是否知道這個人。
他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就直接丟進了垃圾桶,“你以後出門的時候,小心一些,平時一個人不要去僻靜的地方。”
我“嗯”了一聲,看來艾堇瀾說的是真的。
他隔了一會兒又說道:“我叫穆白跟著你。”
我好像以前聽他提起過穆白這個人,是他比較信任的保鏢兼司機之一,管著一輛雷克薩斯,平時露臉很少。
我以前一直都是拒絕他給我提供司機和車子的,當然也不願意有保鏢,因此一直都把自己置身於一些莫名其妙的危險中。到現在,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我索性已經破罐子破摔,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反倒可以放心地接受他提供的便利了。
我點點頭,“好。”
我在華苑的工作其實一直斷斷續續的還在做著,趙光自從知道我重新回到金禹坤身邊以後,他索性也不說我了,我的上班時間自由得很,基本上處於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狀態。
現在上班也不用打車了,穆白直接送我到華苑,或者我要去什麽地方的時候,他也會默默的低頭直接送我去。
我到華苑去,找蓉姐打聽金家的情況。
蓉姐的人脈一向都比較廣,這是我不能企及的。她在這個行業待的年頭比較長,對這些大家族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應該了解得比我多一些。
但我問起她金家父子的時候,她顯得有點疑惑。
按說,金家父子之間真的不應該有什麽矛盾的,畢竟,金禹坤是獨子,金家的產業,最終都理所應該落進他的手裏。金裕海現在身體不太好,盛海現在應該處於一個新舊交替的時候。
可盛海偏偏還是牢牢地握在金裕海手裏,連孟淇雲的股份都不太多,更別說金禹坤了,他還依然在自己的那家小公司裏頭慢慢掙紮。也不知道金裕海到底怎麽想的,始終不撒手,萬一哪天他自己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保不準整個盛海就得經曆這麽一場動蕩。
金裕海不傻,他不可能連這個都想不到。那麽他不放權,難不成真的有什麽問題?明明有一個還不錯的繼承人,難道說他還打算百年之後直接把盛海交給職業經理人來打理不成?
蓉姐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節。恐怕有些還真是隻有自己心裏知道,家家都有那麽一本難念的經。
不過蓉姐說,即使金家父子之間有那麽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內部矛盾,但是在外頭人看起來還是很融洽的。就算他們之間有什麽矛盾,應該也不至於反目成仇。
她說,不管怎麽說,你才是外人,即使金禹坤授意你去做什麽,你最好也悠著點,要真把金裕海給得罪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到時候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肯定是容易化解的,就怕到時候會弄得你裏外不是人,矛頭都指到了你一個人身上,給他背了黑鍋。
這個道理我也懂。金家到底怎麽樣,那都是他們的內部矛盾,我和金禹坤再親近,我也是外人。
我下班出來的時候,穆白算準了時間,和體貼的把車子開到華苑門前來等著我。享受特殊待遇的感覺其實挺不錯的,自從穆白的車子出現以後,我就覺得趙光以及華苑的人好像對我更加客氣了。
其實我得寵不得寵,跟他們都沒有什麽關係,但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仿佛隻要別人過得好,就是值得交往的人了。
穆白帶著我從華苑出來之後,沒走多遠,忽然直接加速,在繁華的市區車子特別多的情況下,依然左衝右突,不斷變道超車,然後還拐了一個很大的彎路。
盡管他車技很好,但我坐在車上還是有點心驚,問他,“有人跟蹤我們?”
“是。”穆白的話不多,很簡潔。
其實我這些時間以來一直也都比較警惕了,對於周圍的環境往往有著比較敏銳的直覺,但剛才我真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穆白顯然比我要專業得多,也許接觸的人也不一樣吧,我一直以來麵對的也不過就是渣哥和盛老大那個級別的,段數不高。
“是什麽人,你看出來了嗎?”
“董事長的人。”
車裏很暖和,我就這麽打了個寒顫。
金裕海派人在跟蹤我!
穆白沒再說話,把車子開得跟飛似的,從幾個不知名的小巷子裏穿過,很快就把後麵的人給甩掉了。但他很謹慎,依然繞了一個大圈才把我給送回家。
車子在小區裏停下來的時候,我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坐在車上問穆白,“穆白,你跟著金先生多久了?”
穆白沉默了片刻,甕聲甕氣的,“五年。”
我問,“你是直接跟著金先生的,還是從金老先生那邊過來的?”
“直接跟的金先生。”
看樣子,穆白應該是真親信。不過也對,我和金裕海的這個特殊關係,金禹坤恐怕還有點不敢讓金裕海的舊部跟著我。
我還想繼續問下去,穆白卻不願意再多說,他提醒道:“蔣小姐,已經到了,您回去吧。”
我頓時明白,金禹坤讓他跟著我,也不過就是讓他跟著我而已,並不是把這個人給我用了。在沒有金禹坤授意的情況下,我恐怕根本就支使不動他。他的老板,始終都隻能是金禹坤。
我點點頭,“好。”
我下車上樓,這時候金禹坤還沒有回來。我站在窗口看著穆白的車子在樓下停了一會兒,然後很快地掉頭,駛出了小區。
送我到了家裏,穆白今天的任務大概就已經完成了。然後呢,他是去跟金禹坤交差並匯報今天的行程去了麽?
今天我回家早,於是繼續洗手做飯。雖然昨天享受了一次金禹坤帶來的驚喜,但這位陛下的手藝,我還真有點不敢每天享受。
雖然算起來,他好像從我身上得到的利益更多一點,但到目前為止,好像還是我需要求他辦的事情比較多,他遺棄我也好,對付我也好,都是那麽輕而易舉的事情,我還是不要去捋那個虎須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