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您隻管享用
推門進去的一刹那，我就愣住了。
裏麵有三個男人，兩個坐在沙發上，還有一個背對著我站著，隨著我進門的動作，他緩緩地轉過頭來。
我腳步一僵，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個趔趄，幸虧我及時扶住了牆壁，要不然我得直接在他們麵前摔個大馬趴。
我看著那轉過身來的男人，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金禹坤，他怎麽來了？
蓉姐應該是認得他的，怎麽他來了，還要點我的台，她居然都沒跟我說一聲呢？
沙發上坐著的兩個男人正要說話，隻見金禹坤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慢慢地踱到了我麵前，三個指頭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著他。
“這個小妹前凸後翹，皮相倒是不錯。”
那兩個男人看這風向，連忙打了個哈哈：“金先生原來也嚐到風月裏頭的滋味了，我們隻當你還跟以前一樣呢。既然金先生喜歡，這個小妹今兒就歸金先生吧，我們再另點。”
客人已經點了台，卻來搶人，顯然很不合規矩，不過這兩個人大概是他的合作夥伴，或許是多多少少有求於他，也沒計較。金禹坤也不客氣，放開手，“那就謝謝兩位老板了。”
他還真就把我給帶出去了，我低著頭默默地跟著他，當著那兩個男人還有他們點的一個小妹的麵，金禹坤帶著點嗤笑，“怎麽，看這樣子好像是新來的呢，嘴這麽笨，都不懂得跟客人聊天的。”
我已經難堪到極點，但他這麽一說，好像是對我的服務相當不滿意似的，還當著那兩個人的麵，我很可能會遭到投訴。我隻好打起精神，一臉媚笑地道歉。
當著他的麵，我雖然不是沒做過這些事情，可是這一次，說什麽都感覺特別別扭。
他帶我去的還是我們第一次的那家酒店，開好房間，我低著頭跟著他往前走。一進了房間，他砰的一聲把房門給關了，直接把我堵在門後麵的牆上，一手撐在牆上圈出狹窄的空間把我圍在裏麵，一手很用力地捏著我的下巴，臉貼得很近，惡狠狠地，“蔣清歡，你剛離開我身邊一天，才一天，你就開始掛牌出售了，是不是覺得我一直都沒滿足你？”
我完全能感受到他這種憤怒，他的氣息幽涼，渾身的氣場都帶著森冷，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我，幾乎要噴出火來，手上的力道也很大，幾乎要把我整個下頜都捏碎。
我到現在依然沒想明白，他現在來華苑，還來找我，是個什麽意思。難道說他發現了我一直在欺騙他，所以他特地來羞辱我的麽？
可我看到他的時候，心還是狠狠地痛了。
我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再看我一眼的，可是我剛離開他一天，他就出現在我麵前了，雖然見得很尷尬，而且他還在這樣惡狠狠地質問我，可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的心裏就已經氤氳一片。
可這一切，都是無可挽回的。就那麽一瞬間，我的眼淚就湧了出來，用力閉一閉眼睛，嘩啦啦的一串淚珠子就滾了下去。待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裏已經是一片清明。
我不是一直都在告誡自己麽，我和他之間，隻不過是普通的金錢和肉體交易罷了，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奢望太多。因為得到的一直都超過了最初的預想，所以我生出了不該有的企盼。
那些奢望，一直都不應該有的，多得到的，隻不過是上天給我的一點補償而已。就算是今夜再陪他一次，也不過是恩賜而已。我原本，就應該帶著永別的心情來享受每一次同他肌膚相親的愉悅。
我的眼裏尚有淚花，可是臉上卻已經換上了笑顏，“金先生說笑了。人生得意須盡歡，今朝有酒今朝醉，左不過如此。今夜您是客人，我是小妹，也隻管享用便是，其他的話，已經沒有用處，金先生說是不是？”
“隻管享用，隻管享用，哼！”他冷笑一聲，“你這是在繼續表達你的欲求不滿麽，好，好！”
他說著一把直接把我推到浴室裏去，近乎粗魯地撕掉我身上的衣裳，然後把我抵按在浴室的玻璃牆上，一手按住我的胳膊，一手扶著我的腰，直接從後麵頂進來，痛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像是在懲罰我，或者發泄心裏的不快，和平常溫文爾雅的他幾乎完全兩樣。我想掙紮，卻又動彈不得，隻得緊緊地咬著嘴唇忍耐。
好一會兒，我才覺得濕潤了一點，不像先前那麽痛了，這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他在背後冷嗤，“滋味依舊不錯，還是這麽緊，好好包裝一下，放在華苑也能打個招牌了吧。”
他這麽一說，我的眼淚又落了下來，隨著身體的晃動滾落到了地上，喉嚨裏哽咽不能言語。
他的樣子，他的聲音，他的身體全都深深鐫刻到我骨子裏去了，就算他這麽粗暴地對我，我依然不能想象假如身後的那個人不是他，我心裏該有多痛。
等他折騰完，我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一樣，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下身也還是痛，痛得走路都不太正常了。我隨便用水衝洗了一下身體，就回到了房間裏，裹著被子在床上坐著。他過了一會兒才出來，看了我一會兒，說道：“我對你的服務很滿意，接下來一個星期，我預定了。還是這間房，每天晚上你自己過來，別太晚。”
我愣了愣，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瞠目結舌的半天沒吱聲，他於是轉身從外套口袋裏摸出錢包來，摸出一疊鈔票，直接朝我臉上扔過來，“轉了一圈回去還降價了，一晚上才一千塊，真是丟人。一星期的錢都在這裏，照例是三倍，夠麽？”
我無話可說。
我沒躲。冰冷的鈔票打在臉上，劃過昨天晚上被孟淇雲打腫的臉，依然很疼，可是我覺得我沒有資格來喊疼。
我從被子裏爬出來，赤著身子蹲下來，低頭一張一張地去撿地上的鈔票，撿一張，我就落一滴眼淚。我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居然變得這麽脆弱了，在他麵前，毫無承受能力，好像我今天喝下去的水全都從眼睛裏麵流出來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