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跟紅頂白
“真想報答？”金禹坤笑起來，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晚上報答。”
我第二天真的再到華苑去上班了。雖然懷著各種擔憂，心情忐忑，但是有靠山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我一向都是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以我現在的處境，本來也沒有什麽未來和安全感可言。
因為我上白班，所以做的依然是之前的培訓師工作。我剛走到華苑的大門口，就看見旋轉門一動，然後趙光手裏捧著一束花出現了。
我一看到他就有點腦仁疼，雖然現在可能有鄭老板打過招呼了，但是小鬼難纏，我一點也不想再跟他有點瓜葛。他身上穿著嶄新的西裝，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結果這趙光一出來，就直接衝我走過來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花塞給我，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大聲說道：“熱烈歡迎蔣小姐重回華苑！”說著還大聲鼓起掌來。
緊接著他身後兩排包廂公主魚貫而出，站在他身後，也跟著鼓掌，並且異口同聲地大聲說道：“歡迎蔣小姐重回華苑！”
我差點被他這個陣勢給嚇懵逼。
趙光咳了一聲，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經的說道：“蔣小姐辭職的這幾天，我們都很希望你回來，華苑少了蔣小姐，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麽似的……”
我現在就是一個培訓師而已，這個崗位即使沒有我，也可以讓其他年級大一點的媽媽桑來擔任，根本不是什麽要職。當初明明就是他逼我離開的，現在我回來了，他還發動這些新人來搞這種虛頭巴腦的事，也是夠了。
但是嘛人艱不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也沒好意思直接問候他女性親人，隻是不冷不熱地說道：“趙光，你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他一臉媚笑連忙搖手，“不誇張不誇張，不過蔣小姐既然喜歡低調點……”他回頭看了看後邊那兩排的啦啦隊，揮揮手，“那你們都先散了吧，心意到了就行了。”
等她們一散了，我對趙光可就沒那麽客氣了。我把花往他手裏一扔，“趙光你特麽比誰都清楚我是為什麽離開華苑的，你這臉皮啊還真是銅牆鐵壁！”
趙光跟個孫子似的跟在後邊，我這麽說他他也不生氣，還點頭哈腰的，打著哈哈，“是是是，誰都有個一時衝動的時候是不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自己尋思了幾天，我不應該這麽生蔣小姐的氣，蔣小姐說我小，我確實小啊，登不了大雅之堂入不了蔣小姐法眼，蔣小姐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沒說瞎話。我這不是就改了，回頭來跟你認錯了嗎……”
趙光這人是在客人麵前裝孫子已經裝出級別來了，就這個點頭哈腰的樣，配上表情和語氣，還有他略有幾分發禿的腦袋，活靈活現一個龜公樣。本來我真想好好損他幾句的，叫他這麽一來，我差點沒忍住笑。
我不想跟他說笑，聲音很冷淡，“趙經理，你不用跟著我了，我要上班了。”
他還在後邊諂媚地笑，“上班急什麽，要不先到我辦公室去喝杯茶嘛，蔣小姐剛過來，不著急。”
我冷嗤一聲，“喝茶，對你辦公室有陰影，怕你在茶裏頭下東西！”
“怎麽會怎麽會？”趙光繞到我前麵來攔著我，“你看看，幾天不見，蔣小姐越來越愛開玩笑了。我趙光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欺負女孩子嘛！蔣小姐你也真是，金先生那麽看重你，你也不說一聲，你看我們都沒來得及恭喜你。哎喲，你們的世界我都不懂了，這都要當闊太太的人了，還到華苑這種小地方來上班，嘖嘖……”
我隻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到頭來我也沒去喝趙光的茶。到了這個時候我也看明白了，這種人，向來隻知道捧高踩低，讓他看得起我不欺壓我的唯一辦法，就是我自己混得風生水起。要不然，哪怕是我再怎麽討好他，怎麽給他麵子，隻要我混得不如他，他也一樣會踩我。
非常不喜歡高調的蔣清歡居然就這麽高調了一把，這麽一來，整個華苑都知道我回來了，也知道了我已經非常入他金禹坤先生的法眼，都已經到了給鄭老板打招呼讓他多加照顧的地步了。
而對我來說，其實根本沒有什麽區別。我既不炫耀，也不願意多說，當那些新來的包廂公主帶著羨慕的眼光拉著我問這問那的時候，我也隻是隨便帶過。在這一行裏，永遠都不缺忽然飛上枝頭變土豪的例子，但也不乏從雲端跌落重新回來坐台的。
等趙光走了，蓉姐過來悄悄問道：“哎，怎麽樣，給姓趙的打的這個臉，爽不爽？”
我一下子都有點蒙圈，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拉住她問道：“你是說，你……”
蓉姐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邊，低聲笑道：“他牛個什麽牛啊，不就是個龜公嘛，我就看不得他這個囂張的樣子！你不知道啊，我找了個以前的相好，跟他念叨念叨，你看，這不就傳到你家那位的耳朵裏去了嘛！”
我心裏微微顫了顫，原來是蓉姐搞的鬼。其實我並不希望她插手這件事，因為我和金家的關係更進一步，也就意味著我暴露身份的危險又多了一分。可是這件事，我又沒有辦法跟蓉姐解釋，我並不希望華苑的任何人知道我當年跟金裕海的關係。
我隻好親昵地笑道：“我說呢，我都沒跟他說，他怎麽消息就這麽靈通給知道了，原來是蓉姐的功勞！”
她拍拍我的手，“你看看你，你啊就是好說話，這麽大的事都不肯說的，也不想想你家那位是什麽人，整個北陵那說起來也是一號人物呢，金先生的女人還能讓趙光那樣的慫貨咋捏咋是了？不過這樣也好，這事是從外頭人嘴裏傳過去的，比你自己說出來的分量更重，更好使。你就放心吧，你有這麽大一個靠山在，還怕什麽！”
但這種事情，出了第一次，我不想再來第二次。我連忙叮囑蓉姐，“謝謝蓉姐費心了，可是我怕引起金裕海的注意不太好……”
蓉姐輕笑一聲，“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嘛！在華苑這種地方，但凡叫得上名號的小妹，父子兄弟先後來玩過的多了去了，我看金裕海恐怕連你名字都未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