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假難辨
我躲在廚房裏大氣都不敢出，一直等著孟淇雲酒足飯飽，見金禹坤還沒回來，一時有些訕訕的，“禹坤還沒回來，這孩子，真是的……”
我和馮芷茵幾乎同時緊張起來。金禹坤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回來，要不然我可就完蛋了，希望蓉姐求助的那位老板能把他拖得久一點。
孟淇雲又坐著喝了一杯茶，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基本滿意，這才站起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晚上還有點事，約了人。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馮芷茵假意挽留了兩句，送她出門。
我站在窗口一直看著她出門上車，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這一場浩劫，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等到馮芷茵回來的時候，我從房裏取了酬勞給她，她接過錢，說了聲“謝謝”，稍微遲疑了片刻，說道：“清姐，如果以後還有需要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願意繼續效勞的。”
我留了她的電話號碼。這種事，我一點都不希望再來一次，但是以後……還真說不定。看樣子，雖然孟淇雲似乎不太過問兒子的生活，但是她絕不是十分放任的。
等孟淇雲的車子走遠了，我才發信息給蓉姐，於是金禹坤的電話打來，說他很快就回來。
等著他回來，我安頓他吃晚飯，然後故意問道：“禹坤，阿姨怎麽說？”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湊過來親吻我，“你還擔心這個麽，我是她兒子，我喜歡的，我媽當然不會說什麽。我都說了，我媽人很好嘛！”
我一臉嫌棄地笑著推他，“去去去，飯還沒吃完，別把嘴上的油蹭我身上！”
他抬起臉，很認真地，“清歡，今天……真的對不起，讓你獨自一個人陪我媽吃飯。實在是因為有個很重要的客戶……”
我笑著把一根手指豎在他嘴唇上，“不用道歉的，真的。”
他想了想，“要不，明天去我家，去我爸媽那邊一起吃個飯，算是補償？”
我聽得心驚肉跳的，這種補償我可不想要，一點都不想要。我連忙滾到他懷裏去，用一種撒嬌的口吻，“人家不要啦！好緊張的，生怕阿姨不喜歡我。還是下次吧，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
金禹坤笑起來，“這要準備什麽？”
我在他耳邊嗬氣如蘭，“心理準備。”
他於是也沒強求我。
等我第二天回華苑去上班的時候，剛一進門，就見蓉姐走上來，拉住我，“清歡，你是不是惹著什麽人了，怎麽有女人在這裏等你？”
女人？
一般到華苑來的女人，不是來撕小三的，就是上門找茬的。我最近可沒得罪什麽女人……哦不，還有一個艾堇瀾。
“在哪兒？”
蓉姐指了指裏頭的休息室，“都說了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不營業，她非得在裏麵，說就是等著你。要不我幫你請個假，別進去了，免得生是非？”
我身上的是非已經夠多了。
我衝蓉姐笑笑，“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既然她非要在這裏等我，今天我不見她，她明天還是會想辦法找到我的。”
我推門進去，“艾小姐，不知道今天有何貴幹？”
我想肯定是因為金禹坤叮囑過看門的保安還有祝嬸，不許艾堇瀾進門了，所以她才會到華苑來找我。她來找我，當然是為著金禹坤的事情，估計她已經知道金禹坤送了滿院滿屋的玫瑰花給我的事情，我這話明知故問。
艾堇瀾見了我，站起來，“我想請蔣小姐喝杯咖啡。”
我可不想喝她的什麽咖啡。我笑笑，“我待會就要上班，咖啡還是改天再喝吧，有什麽事情，在這裏說也是一樣的。”
艾堇瀾抬頭四顧了一圈，輕嗤一聲，“也是，你在華苑這麽長時間了，這種地方，誰還不知道誰，還能有什麽事是需要瞞著的？”
她看著我的眼神很銳利，像一支淬毒的利箭，似乎要穿透我的身體。我莫名地有點惴惴，但臉上不動聲色，“艾小姐有話，大可以不必拐彎抹角。”
“好，蔣清歡你夠大方。”艾堇瀾向我走近了兩步，“你也算是有本事的了，我還真就納悶了，禹坤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怎麽就看上你這麽一個破鞋？一個在夜場裏賣笑，給錢就能睡的女人，他居然肯費這麽大力氣！你別不承認，我已經打聽到了，當年你跟金裕海是不是也有一腿，你還真是老少鹹宜、來者不拒啊！”
原來是這件事被她知道了，這是我最怕的一件事。我的心開始嗵嗵地跳起來，手心裏都滲出冷汗來，但是臉上依舊笑得春風得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孟淇雲已經見過“我”了。
我十分不屑地翻了翻眼睛，低頭吹著自己彩繪的指甲，“喲，這髒水給潑的！你是不是還要說，金夫人還曾經打上門去捉奸來著？”
華苑從來就不缺被捉奸、被原配打上門的傳說，既然艾堇瀾能打聽到金裕海曾經包養過我，當然也有可能已經知道孟淇雲上門捉奸的事了。
艾堇瀾聽見這話從我自己嘴裏說出來，她反而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我抓住她愣神的時機，輕笑起來，“艾小姐，不瞞你說，昨兒晚上我已經見過孟阿姨了，她對我好像還挺滿意的。不信，你自己去打聽打聽去？”
我花錢雇馮芷茵的事，隻有我倆以及蓉姐三個人知道，蓉姐跟我關係好，馮芷茵是那人錢財替人消災，當然誰也不會說出來，她打聽也打聽不到。當然，以她的智商，我估計她打死也想不到我居然會這麽鋌而走險，用一個狸貓換太子的辦法來應付。
艾堇瀾半張著嘴，好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掩嘴笑得花枝亂顫，“你現在是不是很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我蔣清歡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狐狸精，不僅能迷住禹坤，連孟阿姨都被纏得五迷三道的？艾小姐，提醒你一句，沒有證據的事情，就別隨便拿著那些道聽途說的雞毛來當令箭了，小心被別人給耍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