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九天龍吟(一)
空曠的大殿瞬間被寂靜吞噬，西門無極和孫凝煙甚至忘了陽凌天被緊那羅擊飛遠處生死不明的事情，只是獃獃的看著眼前那被長劍貫胸的女子。——這一切實在太過突兀，司空妙竟會突然調轉槍頭，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作為旁觀者看來，司空妙還好像是有意將胸口往對方劍尖上撞一般。
「呵呵你失敗了，你的目的已經暴露。」司空妙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卻綻放出一絲輕鬆的笑意：「這劍你拿到也是沒用的，普天之下除了他沒人能使用！」
「不過我也算不上成功。」臨了，她還幽幽加了一句，金紅色的眼中露出少許遺憾。
你。？緊那羅微微一愣。陡然間，他手中的長劍卻開始猛烈的顫抖起來。
耀眼的白光閃耀大殿，剎那間，好像平靜的深海被人丟下一顆炸彈，四周的空氣劇烈鼓盪，隨即嗡然一聲劍鳴，沸騰到極點的空氣終於轟然炸開，緊那羅枯瘦的身體被高高拋棄，同時，巨大的宮殿竟也承受不住那磅礴的壓力，半球形的房頂被猛然掀飛，露出了那七彩的天空。
白光過後，緊那羅早已不見蹤影，漂浮空中的司空妙緩緩墜地，漆黑的長劍依舊插在胸膛，不過，一層金紅色的透明薄膜卻從她眼中落了下來，掉落旁邊向外蔓延的嫣紅血液之中。
「為什麼？」陽凌天手捂胸口從遠處行來，銀髮下蒼白的臉頰上卻是死一般的冰寒。
「什麼為什麼？」司空妙不屑冷哂，輕輕別過頭去：「不就是沒能殺他們兩而已，你贏了，我都快死了，你也不用到這裡來耀武揚威吧、」
耀武揚威？
陽凌天微微一愣，俯下身去，輕輕挑起溫熱血液上漂浮的金紅色透明薄膜，往對方眼前遞去：「你是故意將要你要殺西門兄兩人的消息透露給蒙前輩，借他的口告訴我你是魔族後人的事情，而讓我誤以為你身體中的魔性被激發，但其實你一直都很清醒。」
「你根本就不想殺西門兄他們，如此做法，只有一個目的，那也就是死在我手中，甚至，為了這個目的，你還聯合緊那羅逼我全力出手。為什麼？」輕輕敘說的同時，銀髮青年似乎明白了很多，原本平靜的聲音逐漸高昂起來，最後幾乎是吼叫而出。
「不！我入魔是假，但想殺西門無極他們卻是真的。」銀髮青年話語剛落，司空妙立即吼叫而出。
說話間，似乎用力過猛，又帶動胸前的傷口，疼得她臉色一陣發白，良久才喘了口氣，道：「我要殺他們原因有兩個。第一，他們兩人一直用魏博一的事情挑撥你我的關係，這讓我十分氣憤。」
「第二個原因才是主要的吧！」不知怎地，聽對方說起還有第二個原因的時候，銀髮青年心中一陣莫名生疼。
「我知道騙不過你的。」司空妙淡淡一笑，吃力地伸出手去，替對方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銀髮：
「你應該清楚，現在能殺死我們的，除了具有普通神魔修為的武者外，就只有你手中的長劍了。」
說著，她又苦笑了下「我找不到具有神魔修為的人，所以就必須死在你的劍下。而你太過聰明，就算一時騙過你，造成我身死。但事後你還是會有諸多懷疑而不開心。」
「所以我決定殺了他們兩人，就憑這一點，無論什麼原因，你都可以理直氣壯地殺了我，而不用有任何愧疚。」
「多感人的理由啊！」
不遠處，西門無極不知何時已經醒來，聽得兩人對話立即艱難地走了過來。一邊行走的同時，一邊不屑地冷哼道：「可惜，這個美麗的謊言漏洞太大，你活得好好的為什麼非得尋思不可，還有你不過是神武二級的修為而已，還說什麼只有陽大哥的劍才能殺你。。。。」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司空妙卻已經屈指輕輕一彈，一團金色的光點立即閃電般射入他眉心處。頓時，他剛剛醒來的他又再度悲哀地昏迷了過去。
「我知道，神后精血的事情你不想讓他們知道，所以就讓他多睡會吧。」
臉色蒼白的女子笑了笑，回過頭來，繼續說道：「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我知道，不說清楚你心中永遠都會有刺的。」
「唉」輕輕一嘆，少女那絕美的雙眸同時抬了起來，看向被掀掉了房頂的宮殿外七彩的天空：「其實，一切都源於神后精血，還記得在沙漠中的時候，我們互喝了對方血液的事情嗎？其實，喝了對方鮮血的後遺症並不是意亂情迷，而是促使我們體內的神血早日蘇醒，但蘇醒之後我們卻會。。。。。」
「我不能肯定是否能承受住那種痛苦。。。」
「我真的很害怕，神智不清之下和你生死相對，清醒以後卻再也見不到你的人影。」
「所以，我選擇了逃避，安排了這一切。。。。」
「但我也不想你知道事情真相后傷心。。。」
。。。。。
籠罩宮殿的金光隨著少女氣息的衰弱越來越淡。
微弱的聲音刺得陽凌天渾身傷痛。
司空妙終於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呵呵，現在事情已經完結了，畢竟，我是死在緊那羅手中，並不是被你所殺，所以你不用內疚。」
「同時，我死後就算你不願取我體內神血，已經被激活的它七天後也會自動凝結進入你身體的。」
。。。。。。
四周清風蕩漾，地上破碎的布片原地輕輕打轉。恍若有人用鋒利的刀子將身上血肉生生剝離的疼痛傳來，陽凌天咬牙靜靜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女子，一種熟悉的感覺卻忽然涌了上來。
這場景，似乎那裡見過。
目光輕輕下移，透過少女那被鮮血浸透的衣衫，一個詭異的突然朦朦朧朧地呈現出來。
是的！！！就是這圖案。
剎拉間，一切似乎都清晰起來。
——自己在幻境中所見，那個前一百世都會和自己相遇，卻都要經歷令人痛徹心扉的生離死別的白衣女子胸口也有一個這樣的圖案。
——這樣一個早已刻在自己靈魂深處的圖案。
。。。。。
終於，百世輪迴中，那白衣女子模糊的臉龐清晰起來。
——這一世，她就是面前的魔族之女，司空妙。
「不！你若敢死，我就在七天之內找一個神血傳承者！」
愴然龍吟，陽凌天忽然緊緊抱住了女子，仰天發出泣血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