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千古秘辛(下)
濃濃的黑色煙氣上下浮沉，螢火似的瓊光閃爍。*eng.com**
陽凌天等人面面相覷。——原本以為神魔從這世界消失，只是撒手不管人間之事，或者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沒想，聽血靈這麼一說，卻彷彿那些神魔全部同歸於盡似的，一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何事？就算是神魔兩族大戰也不會如此慘烈，兩族之人一個不剩吧。
同時，蒙更是用力地握著爪子，滿臉緊張。——一萬多年前，自己跟隨主人自由自在好不逍遙。有一天，神族之中號稱可以預知未來的以為神王來訪。隨後主人就莫名其妙地說了一番話，還將自己打昏，費去了全身修為。這一切，他現在都還是迷迷糊糊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在那一夜之前，神魔兩族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嗎？」
沉默良久，蒙竟開口向自己討厭的傢伙詢問，不斷眨動的眼中還滿是緊張。
「沒有，一切風平浪靜。」血靈搖了搖頭。「甚至，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清楚。」隨即，其臉上一陣暗淡，良久，才抬起頭來，放鬆般地吐了口氣，雙手高舉向天。「不管怎麼說，現在這世界那些騎在我頭上的神魔已經不在了，這是我的世界。」
頓時，眾人心中不由一緊，甚至，連孫凝煙手也悄悄地伸入了懷中。
血靈仰起的頭慢慢低了下來，平靜地看著眼前眾人，身上紅光閃爍。
忽然，痛苦的低吟聲從陽凌天等人背後出來，並且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只聽背後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那高聳的石像還破碎開來，無數碎石紛紛落下。
眾人陡然一驚，四下奔走躲開石塊，回過頭去，卻見被束縛石椅之上的少昊臉上黑色已經消失無蹤，卻反而更加猙獰起來。因為，那黑色的氣息已經在他臉上凝結成無數奇怪的紋路——恍若遠古魔族的圖騰，囂張中帶著無盡陰森與恐怖。
「你們都要死喋喋！」
少昊詭異起來，彷彿深夜的鬼鳴，令人身上一陣發麻。束縛他手腳的鐵鏈豆腐般輕輕碎去，他人獰笑著站了起來。
旁邊那塊刻滿古怪圖案的石板轟然炸裂。
一個身高十丈有餘，類似人形，但頭顱卻只剩了一半，胸部也有著一個透明大洞的東西獃滯地走了出來。少昊一聲獰笑，身形飛起穩穩站立怪物肩頭，同時身上還發出一種淡淡的黑色暈光往腳下怪物身上流轉，似乎想和它融為一體似的。
「白帝前輩，你怎麼快下來，危險」孫凝煙一聲驚呼。
「他已經不是少昊了。」蒙輕輕一嘆，轉頭看了滿臉猙獰的少昊一眼：「他身體已經被魔氣入侵，神智融合吳綸死後的最後一絲怨念，現在的他，就是滿懷怨恨的吳綸，再加上這副殘破的魔神軀體，只怕我們今天。。。。」
「魔神的殘破軀體？」司空妙微微一愣，滿臉詫異：「不是說魔神都有不死之身嗎？怎麼身體還會殘破。」
「無知！！」蒙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屑地揮了揮爪：「第一，並不是所有的神族和魔族之人都有不死之身。第二，所謂不死之身也只是一個相對概念，通常是說他們的自然壽命幾乎可以和天地同壽，但只要擁有絕對的力量或者幾大神器，一樣可以摧毀他們。」
它輕輕搖了搖頭，似乎無限惋惜地看了面前吳綸殘破的軀體一眼：「進入落魂破的時候我就感覺此處有魔族的氣息。卻沒想到是這吳綸的屍體埋藏在這裡。如此看來，應該是八百年前應該是八百年前，少昊偶然進入此地，觸動的吳綸的屍身，讓魔氣外泄，才造成了落魂坡詭異的情形，同時他自己被魔氣感染不得外出。至於外間遇到的魔族陣法，應該就是吳綸當初為自己墳地布置的守護陣。只不過，經過萬載的時光，吳綸身上的魔氣已經產生了變化，所以我們才感覺似是而非。」
「嗯，不錯。」司空妙輕輕額首，上前半步，點頭道：「至於那竹樓中可以增加人恐懼的香氣，應該是少昊前輩深感吳綸怨念雖然沒達到化身餓修羅的程度，但對現在的大衍聖地來說也是相當恐怖，怕有人誤闖進來，而在竹樓中布置的。」
一人一獸侃侃而談，孫凝煙雙目大睜，滿臉詫異。
不遠處，少昊身上的黑色光芒終於完美地吳綸殘軀融合一體，同時右腳抬起，向眾人猛地一腳踩下。
散亂的人影四下奔走騰空飛起，血靈詭異的紅色氣芒、承天的紫色雷電，已經陽凌天的灰色劍氣同時耀空而起，周圍昏暗的空間染上一層絢麗的顏色，令人神迷，卻又蘊含無盡的殺氣向少昊身下的怪物狠狠砸下。
少昊布滿魔紋的額頭微微一皺，伸手一道烏光將眾人耀眼攻擊擋開，愣愣地看了面前的血靈良久，竟對陽凌天兩人的攻擊不管不顧。直接向血靈沖了過去。
「哼，一萬年前我怕你，但現在我有了不死之身，你卻只剩下一副殘破的身軀和一縷怨念而已，難道我還怕你？」
血靈一聲冷哼，同時一柄赤紅的長刀陡然出現手中，揮舞間帶出長長紅色尾翼，毅然不懼地往那高大的身軀上落了下去。
剎那間，原本應該和血靈進行生死之戰的陽凌天兩人卻被冷落一旁，無所事事。
空中，黑紅兩色氣息縱橫穿梭，罡氣四下散射。
「陽大哥，趁他們現在正在大戰，要不我們走吧。」
良久，目瞪口呆的孫凝煙終於回過神來，艱難地將身體挪動到陽凌天等人旁邊。
「離開？」承天苦笑搖了搖頭：「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孫凝煙瞬間一呆，忽然只覺腳下一陣**的感覺傳來，自少昊發生變化后就消失無蹤的那隻碧綠色兔子不知何時又跑了出來，使勁地摩擦著她的腳踝，口中還發出吱吱的叫聲，好像是在說什麼一般。
「你是叫我們救你主人？」
「可是我們的修為。。。」
見小碧焦急的模樣，孫凝煙本能地感覺它似乎是想救自己主人脫離苦海，其眉頭不由為難地皺了起來。
蒙眼睛不屑地輕輕一掃，道：「不是的，它是說叫我們跟他走，那紅色怪物進來的時候，主人早就對它有了交代，此間的事情少昊會處理的。」
「你能聽懂它說話。。。。」「對了，我忘了你雖然會說人話，但也是一直松鼠。。。。。」
孫凝煙自然地脫口而出，說完，看著蒙那「冷厲」眼神的同時，卻不由自主地吐了吐舌頭。——對這樣一位活了萬年以上的老人家，稱其為松鼠，似乎實在有點太過不敬。。。
空中的戰鬥還在繼續，整個廣場早已破爛不堪，虛空中，條條摺痕若隱若現，在這近似神魔的戰爭之下，空間似乎也有裂開的跡象。
陽凌天等人跟著小碧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緩緩前行，似乎是通過了一個狹長的通道，蔚藍的天空終於呈現眾人眼前。
「可算出來了！！」孫凝煙興奮地揮了揮手臂，轉頭向出來的洞口看了一眼，幽然嘆道：「唉，少昊和血靈的戰鬥也不知怎麼樣了，可就算他勝了，又被吳綸的怨念控制了神智。。。小碧你以後就跟著我們，如果少昊前輩安然無恙地出來，並且神智恢復你在去找他吧。」憂傷浮上臉頰，她低頭往地上的兔子看去。
然小碧卻是瞪著一雙火紅的眼睛不舍地看了眾人一眼，遂轉身化作綠色的幻影，眾人還未及回神，它已經突兀地消失不見。
密地之內，激烈的戰鬥還在繼續。呼嘯的罡風恍若九天神魔之咆哮，懾人心魂。
血靈紅髮倒立，雙眼早已經失去了平日的透亮，裡面滿是憤怒。——一萬年前，他修為低微，自不是那些成就不死之身的神魔對手，而今天，苦苦等待了一萬年，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惜，只是面前這一具神魔的殘軀而已，他似乎也無法征服。
血靈雖然已經暴露，但少昊的情況似乎也不很樂觀。他獃滯的目光死死看著面前這渾身火紅的青年。——不錯，一直以來的戰鬥中，他似乎都不落下風，但腳下，畢竟是一副殘軀而已，力量有限，也無法奈何對方，並且長久戰鬥下去。落敗者必然是他。
時間慢慢流逝，當小碧快速奔回那一刻，卻見少昊的雙腿已經沒入了那殘破的身軀之中，好像融化了一般。
而同時，血靈也是猛然一聲狂笑。「哈哈我這不死之身畢竟還不完善，今天就讓我熔煉了你這幅破敗的身體，讓我的不死之身更加完美吧。」
小碧哀傷地眨了眨眼睛，終於，眼中一絲決絕閃過，向旁邊一個凸起的石塊猛地撞了過去。
「轟」
剎那間，恍若天地崩塌，四周的山石陡然降下，廣場所在的山脈竟緩緩沉了下去，最後，好像一塊落入海中的石頭，消失無蹤。
連綿的山脈依舊清脆，外表看去絕不會發現此處曾經有一座山巒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