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賣珠女孩(下)
「什麼明珠？」剛來大衍聖地，卻彷彿進入了塵俗的集市一下就被人拉住，孫凝煙心中好生闖蕩的「豪情」雖然有些削減，但還是好奇地低下了頭去。
入目處，一個十二三歲羞答答的小女孩正小心地手捧著灰色的袋子，墊著腳努力地將袋子遞上，眼中滿是期盼的光芒。
袋中，盛裝著一些龍眼大小毫無瑕疵的白色珠子，在陽光照射下返照的卻是柔和的七彩光暈，恍若飄渺煙霧，將整個袋子和女孩潔白的手籠罩其中。
「哇~~~好漂亮！！！」還沒來得及仔細看清女孩的面容，孫凝煙已經震驚在那明珠的艷麗之中，騰然驚呼出聲。
「當然！！」感到生意似乎有了希望，女孩的臉也因激動而微微紅了起來。
她輕輕點了點頭，小手有些不舍地在那漂亮的珠子上摸了摸。「嗯，這可是大衍聖地最好看的、最珍貴的珠子——魚人之淚。」
「嗯，的確很漂亮。」孫凝煙根本沒注意女孩說的究竟是什麼，只是拿起兩顆白色的珠子在手中摩玩，頭不停直點。而陽凌天魏博一等人聽得「魚人之淚」這一名詞卻是同時眉頭一皺，看了女孩手中珠子半晌，然後同時疑惑地扭頭向旁邊的接引使者看去。
「不錯，這東西的確是魚人的眼淚。」接引使者淡淡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魚人是一種上半身為人形，下半身卻是魚形狀的生物。這種生物外形雖有一半是人的特徵，但靈性卻是極差，甚至連那些妖獸都不如，可以說全無靈性，要想讓它們留下眼淚是十分困難的事情。而它們又將這眼淚凝結的珠子當成寶物一樣藏著，所以這種魚人之淚在大衍聖地也是極為罕見的。正因為它的罕見、美麗，才會被聖地中的女性當做神物一樣追逐。」
說著，他又深吸了口氣，眼光淡淡掃過女孩手中的明珠，繼續解釋道：「魚人也有雌雄之分，這女孩手中的是男性魚人眼淚凝結的珠子，通體潔白，在陽光照射下反射的卻是七彩之色。而女性魚人眼淚凝結的明珠外表上看起來也和這一樣通體潔白，但反射的卻是月華般的晶瑩光暈，在晚上也會發出淡淡的柔光。因為魚人之中，雄性很多，但雌性很少，所以女魚人的眼淚則更加珍貴。」
「嗯，這位叔叔知道得真多。」聽著使者讚歎似的描述，女孩愈發興奮起來。
「呵呵~~~」使者和藹地笑了笑，扭頭看了女孩一眼，好奇地道：「這珠子這麼漂亮，難道你不喜歡嗎？怎麼會想將它們賣掉。」
輕柔的話語似乎刺傷了少女，她頭輕輕垂了下去，不舍地看了手中的東西一眼，終究還是深吸口氣，淡笑了一聲：「哥哥要修鍊，我又不會採藥，所以只能找些這樣的東西賣掉換些雲石去買些藥材。」
「真是個好孩子。」看著女孩不舍的樣子，使者讚賞地點了點頭。「你如此替哥哥著想本來是好事，但你知不知道來到此地的人多是多數都是剛剛進入大衍聖地，可能不識得這樣的寶貝，在這裡賣不出好價錢的，你為什麼不到一個大點的城鎮去買。」
使者的話語合情合理，甚至還有好心指點的意思。然，女孩卻好像聽到了九幽地獄傳出的魔咒般，緋紅的臉蛋陡然煞白。
躊躇半晌，她才終於鼓足勇氣抬起了頭來。「去城鎮沒人買我的東西。」
「沒人買？」使者眉頭一皺，仔細看了少女一眼。
目光掃過對方通透、深處帶著一絲妖異紫藍色的瞳孔之時，他卻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面色陡然大變，猛地後退半步。「你是煙羅？」
「是的。」煙羅慘然一笑。「看來你們也不會買了。」說著，她又悲傷地看了幾人一眼，終究還是忍著淚輕輕搖了搖頭，轉身頹然地慢慢向後走去。
「怎麼走了？」玩賞明珠的孫凝煙回過神來，正想和對方談下價錢，沒想對方卻連自己手上的明珠都未收回，就已經轉頭離去。
頓時，一愣之後，其手也快速舉了起來：「喂，小妹妹，你還有珠子在我這裡呢？」
「不用了，送給姐姐吧，反正也賣不掉。」帶著濃重無奈的身影傳來，煙羅頭也未回，單薄的身體依舊孤單地向前行去。
「姑娘且慢！！！」陽凌天眉頭一皺，身形快速化作流光追了上去。
「怎麼？哥哥想買嗎？」煙羅陡然一愣，迷糊地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半晌眼中終於露出一絲希望光彩。
誰知，火光才剛剛升起卻又瞬間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撲滅。
「陽公子，千萬不可。」陽凌天只覺眼前一花，接引使者的高大的身影已經擋在了他面前。
只見他手著急地一揮。「陽公子千萬不可，這女孩是神之後裔一族公開宣揚不許幫助的人，如果有誰和他們兄妹交往，就是真箇神族後裔的敵人。」
「整個神族後裔的敵人？」陽凌天眉頭劍眉輕挑，怎麼也未曾想過面前這個弱不禁風，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女孩竟會被高傲的神之後裔如此對付。
在他訝異的剎那，背後突兀起了變化。
「是的，我就是神之後裔和普通人生下的孽種！！！」或許經受了太多這樣的場面，煙羅略帶紫藍色的瞳孔終於出現炙熱的瘋狂。
她低垂的頭猛然抬了起來，憤怒地看了高他太多的接引使者一眼，開始瘋狂地叫囂起來：
「不錯，我母親是神族後裔，她愛上了普通人，生下了哥哥和我，那又怎麼樣？」
「什麼神族的驕傲，什麼玷污了血統？全是狗屁。他們那所謂的祖宗早已經消失不知多少年，有本事叫他們出來啊。哼，自己一個種族都落魄得不成樣子了，還保持什麼高傲。。。。全是狗屁。。。。」
憤怒的聲音在空中飄蕩，女孩的如瀑的秀髮因為激動的搖晃而散亂起來。
「呵呵~~~不用著急。」
看著女孩激動的樣子，陽凌天淡笑著伸手替她整理了下頭髮，目光轉到了旁邊灰衣中年身上。「使者大人，事情是否真的如煙羅姑娘所說，神族後裔就是為了血統的驕傲而通令天下，不準任何人和這對兄妹結交？」
「是的。」使者點了點頭，忽然好想意識到什麼似的，眼睛猛然大睜：「陽公子難道想買她的東西，那可會遷怒整個神族後裔，到時候就算上清宗只怕也保不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