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我想讓你開心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發梢滴著水珠,把睡衣的肩膀都打濕了。
易小念習慣使然,一個沒忍住,跑去拿來一條毛巾給他擦頭發,一邊擦一邊說道:“你知道嗎?今天堂弟對我很客氣,一上來就把信給我了。”
顧英爵嗯了聲:“那很好。”
“是很好,他的做法是不是你安排的?”易小念問完豎起耳朵,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字。
顧英爵一點沒遮掩,大大方方地說:“是。”
易小念:“……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英爵抓住她的手,抬起頭來看著她:“我想讓你開心。”
一句話,把易小念今天一整天的疑慮都給壓下去了。
他可是顧英爵,顧英爵對她那麽好,她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但是話題既然已經起了,那麽就不可能這麽簡短的結束,易小念愣了幾秒鍾後,又問:“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小峰問你要錢的事情,你不也沒告訴我嗎?”顧英爵淡淡說道。
易小念動作僵住:“原來……你都知道了。”
顧英爵輕笑:“我說過,這世界上沒有什麽關於你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易小念失落地垂下頭,小聲說:“抱歉……”
顧英爵搖了搖頭:“沒什麽好抱歉的,你知道麽?當我了解到這件事的時候,其實我很開心。”
“怎麽說?”
“你不告訴我的原因並不是想隱瞞我,而是不想讓我擔心,是嗎?”
易小念感動地咬著嘴唇,眼眶泛紅。
顧英爵聳了聳肩,說:“同樣的,我沒有告訴你,默默的選擇出手幫你,也是因為不想讓你擔心。”
易小念看著他溫柔的雙眼,再也忍不住,嘴巴委屈的一扁,紮進他溫暖的懷抱裏。
顧英爵輕輕抱著她,兩人誰也沒說話,可是氣氛美好的讓人留戀,舍不得打破。
易小念在他懷裏蹭了好一會兒,抬起頭問:“對了,你這幾天一直在忙,事情解決了沒有?”
顧英爵說:“解決了。”
易小念笑道:“真好。”
顧英爵問:“你不好奇是什麽事情嗎?我一個字都沒有跟你解釋過。”
易小念坐直了身體,擺擺手:“沒關係,我相信你,而且等到了該解釋的時候,你肯定會對我說清楚的,不是嗎?”
顧英爵沒說話,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很久,最後用手背擋住額頭,靠在沙發上說:“你以後別再用這種語氣說話了。”
易小念滿頭霧水地眨眨眼睛:“為什麽?”
“看起來太乖巧,會讓我忍不住想要你。”
顧英爵說著,目光投過來,像是一張由誘惑織就的網,發出無聲的邀請,讓人想要奮不顧身地投入其中。
易小念差點就要陷進去了,想到某事還沒做,連忙晃晃腦袋,吐了吐舌頭:“今晚不行。”
顧英爵蹙眉:“為什麽?”
“我還有事要做呢。”
“什麽事?”
“別人寄給我爸爸的那封信,我還沒有來得及看。”
易小念說著把毛巾丟給他,站起身道:“你自己擦頭發吧,我現在就去看。”
她說完馬上就跑去了書房,像是生怕被顧英爵獸性大發的撲倒,再也逃不開。
顧英爵無語地拿起毛巾。
書房裏,易小念打開台燈,把信展開,坐在椅子上認真觀看,可是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
這封信的確是寫給她爸爸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且看寫信人的語氣和自我稱呼,應該是個男的,和父親有可能是同事,關係親密,但是年紀略微年輕一些。
在信中,這個男人先是聊了一些工作上的瑣事,然後熱情的邀請父親去他家做客,最後留下充滿期待的結束語,整封信就結束了。
這封信到底是誰寫的?
而且那麽巧合,父親前腳去他家裏,出了車禍,後腳他邀請的信就寄到了。
看信下麵的落款日期,和父親出事的日子,也不過相差一天而已。
莫非兩人關係真的都那麽好,惦記著彼此,非常想見麵,所以才造成這種巧合?
可是如果那人跟父親的關係真的很好,易小念小時候的記憶裏,怎麽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印象?
易小念看完之後,在書房裏苦思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想出什麽靠譜的答案。
本來隻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她前來拿信的原因,隻是因為這封信是父親為數不多的遺物而已。
現在看完了信的內容,反而疑點重重。
易小念把信小心的裝好,放在抽屜裏,走出書房。
顧英爵依舊在客廳,但是已經不是在看電視了,而是捧著一疊文件在看。
見易小念走出來,他放下文件,問:“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唉……”易小念歎了口氣,悶悶不樂地坐在他身邊,把內容和自己的疑慮與他說了一遍。
顧英爵聽完後說道:“你想得有點多。”
易小念說:“我知道啊,可是這種事情,說沒聯係又有點聯係,說有聯係又找不出什麽證據,就那麽擺在那裏,真是煩人。”
“沒什麽煩心的必要。”顧英爵說:“既然想知道,派人去那個地址,找到寫信的人問一問就好了。”
易小念擔心地說:“都過了二十多年了,那人還會住在那裏嗎?”
顧英爵道:“不問怎麽知道?”
易小念心道也是,便起身去書房,把地址抄下一份給他。
顧英爵做事向來有效率,拿到了地址就去打電話,幾分鍾後,他放下手機,對易小念說:“我已經派人連夜趕過去,應該明天這個時候就會有結果。”
易小念忐忑地開始等待明天的到來。
結果出來的比顧英爵預料的要更早一些,第二天上午,顧英爵就接到了手下打來的電話。
隻是答案並非他們想要的。
顧英爵嗯了幾聲,放下手機,對還在吃早飯的易小念說:“他們說……那片地區已經拆遷了,如果還想找到那個人的話,得先通過政府的拆遷補償資料上,找到那人現在的住址。”
易小念對此有所預料,可是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失落:“能夠查得到嗎?”
顧英爵說:“可以的。”
易小念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繼續等消息吧,對了,你今天要出去嗎?”
顧英爵走過來坐下,喝了口咖啡:“不出去,怎麽了?”
易小念表情很嚴肅:“你忘了,今天是叔叔出院的日子。”
顧英爵倒還真不記得,若有所思地端著咖啡杯。
易小念解釋說:“其實本來沒這麽快的,但是阿姨說叔叔不喜歡住在醫院裏麵,所以就和醫生商量好了,讓醫院那邊派專門的醫生來顧家照顧叔叔。”
易小念停頓了一下,說:“之前阿姨讓我們回去吃飯,我們也一直沒回去,要不然今天過去怎麽樣?”
顧英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突然問道:“你和我媽真的和好了?”
易小念有點錯愕,放下喝粥的勺子,摸了摸臉頰說:“畢竟是婆媳嘛,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顧英爵說:“如果她對你仍然有意見,你不想和她經常接觸的話,我們可以先回去的。”
易小念吃驚地問:“是回公司嗎?”
顧英爵嗯了聲:“對。”
易小念猶豫了幾秒,遲疑地問:“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畢竟她和顧母的關係也就剛剛破冰而已,現在扭頭就走,顧母說不定又會對她產生新的看法。
顧英爵道:“沒什麽好不好的,我們來時本來就是帶著目的,現在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自然也沒什麽留下的必要。”
“可是現在叔叔畢竟才出院……”
“我們不是醫生,留下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顧英爵在說這些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表情又變成了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樣。
易小念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打量了他許久,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小心翼翼地問:“你和叔叔阿姨之間是不是鬧過什麽不愉快?”
不然顧父都住院了,顧英爵不該是現在這種平靜的模樣啊,他怎麽說也是顧家唯一的兒子。
顧英爵否決道:“沒有。”
易小念將信將疑:“真的嗎?”
顧英爵不置可否地說:“如果鬧了矛盾的話,你覺得我當初還會為了救他和周曉玫結婚嗎?”
這話倒是事實。
易小念沒再懷疑,說:“那我們什麽時候走啊?”
顧英爵望向窗外,目光深邃悠遠。
“明天吧,今天回去吃頓飯。”
易小念說了聲好,兩人就這麽決定好了行程。
早飯後,易小念和顧英爵來到醫院,顧母已經辦理好了交接手續,正指揮著兩個女傭在收拾東西,準備帶顧父回家去。
看見了好幾天沒見的兒子,顧母非常開心,決口不提那天說出的令人尷尬的氣話,隻是拉著顧英爵問東問西,得知他中午回顧家吃飯以後,更是立馬給家裏的大廚打電話,讓他多做些顧英爵喜歡的菜。
易小念依舊站在旁邊插不上話,便轉頭去看顧父。
顧父身上的管子已經拔的差不多了,隻有手背上還插著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