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你讓我失望
「後來……我在酒吧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小念姐，我以為她改變主意了，不來了，正要走的時候，有幾個男人過來問我，是不是等易小念的，我說是，然後他們就把我帶去小巷子里……」
唐欣蘭說到這裡，捂著臉悲傷地哭了起來。
顧母心疼地把她抱到懷裡，安慰道：「不哭不哭，都過去了……小念，欣蘭說的是真的嗎？」
顧母的視線冷冷的掃過來，像一把刀子似的，讓易小念抬不起頭來。
「我沒有做那些，我沒有叫人強姦她。」
易小念努力地為自己辯駁。
顧母說道：「是嗎？那你也沒有約她去酒吧了？欣蘭怎麼會自己跑去那種地方？不是你約的還能有誰？」
易小念很想說沒有，但是她確實做過這件事，沒辦法否認。
她低著頭，喉嚨乾澀，艱難地說：「是我約她去的。」
顧母道：「那你還否認？欣蘭目前的狀況，都是你造成的，我以前從來沒有看出來，你原來是如此狠毒的女人！」
易小念解釋道：「我沒有叫人強姦她！」
「你還想反駁？」顧母問：「你既然約了她，那你為什麼不去呢？你今天一天去哪兒了？」
易小念抿了抿嘴唇，眼角餘光瞥見顧英爵的身影。
顧英爵正在看著她。
她昨天為了掩飾計劃，告訴顧英爵她今天之所以不來顧家吃飯，是因為要和張曉畫去逛街。
如今鬧出了這種事情，易小念彷彿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不，不是被人，是被她自己。
自作孽不可活，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弄出來的。
如果當初沒有去救張曉畫，如果她沒有接受張曉畫的建議，如果她沒有約唐欣蘭出去……
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落到這種地步，她能怪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顧英爵還那麼真誠地問她，能不能理解他。
想必顧英爵現在一定失望透頂了吧。
要多狠毒的女人才會找人強姦其他女人啊，易小念自己都沒辦法想象。
「小念姐，我知道你為什麼討厭我，你擔心我會勾引英爵是不是？」
唐欣蘭用虛弱地嗓音問。
易小念現在絕望極了，根本沒心思搭理她。
唐欣蘭的遭遇的確讓人同情，可是她剛才的話，不是故意把矛頭引向易小念嗎？
易小念又不傻，她能察覺出來。
唐欣蘭見她低著頭不說話，繼續道：
「我不會勾引他的，真的不會，我和他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而已，小念姐你不用擔心的，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和英爵接觸，你可以明著告訴我你不喜歡我這樣做，我自己會離開，你何必……何必用這樣的手段來懲罰我呢？我們都是女人啊……」
唐欣蘭的哭訴再次引起了傭人們的唏噓，易小念甚至隱約聽到有人開始議論她，說她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
易小念忍不住解釋：「我真的沒有！我之所以約你出去，只是想和你談一談，讓你離開顧家而已，那些強姦你的人不是我找過去的。」
唐欣蘭問：「那你為什麼沒有出現呢？你不出現，那些人卻出現了，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她推開保鏢的手，自己下了地，赤腳站在地面上，拉緊了裹在身上的外套。
「小念姐，我曾經是真的很羨慕你，因為你能夠嫁給英爵那麼好的男人，這是多少女人都羨慕不來的……可是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為英爵感到不值，他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換來的，原來只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易小念用力搖頭：「你沒有證據，你不能指控我！」
唐欣蘭說：「是，我不能指控你，不過你放心，我會讓警察來搜集證據的。」
易小念赫然瞪大了眼睛：「你要告我？」
唐欣蘭抬起下巴，虛弱的臉上閃現一抹狠絕的神色：「不然呢？你毀了我的清白，我的未來。」
「我沒有，我……」
易小念還想試圖解釋，顧母卻不肯給她機會，打斷她的話：「夠了！你閉嘴！」
易小念錯愕地看著她。
顧母說：「你還想怎麼解釋？事情本來就是你乾的，想陷害給無辜的人嗎？你是我們顧家的兒媳婦，做出這種事情已經夠丟人了，越解釋越丟人！現在欣蘭成了這樣，你讓我怎麼和唐家人交待？」
易小念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傭人們的議論聲像蜜蜂一樣，嗡嗡地圍繞著她，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她無力地蹲在地上，抱著膝蓋抽泣：「我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顧母沖保鏢道：「別理她，快點把欣蘭抱到屋裡去，讓她好好休息。」
保鏢於是又將唐欣蘭抱起，走進了客廳。
所有人都跟著他們進了屋，顧英爵也朝這邊走來，越來越近。
當那雙熟悉的筆直長腿停在眼前時，易小念看見了最後一絲希望。
所有人都可以誤會她，她可以忽略所有人的看法，唯獨不能忽略顧英爵的。
易小念抬起頭，仰望著顧英爵。
院子里的燈光撒落在顧英爵的頭頂上，讓他看起來遙不可及。
易小念伸手拉住顧英爵的褲子，問：「英爵，你相信我的對不對？我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顧英爵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薄削的兩片嘴唇動了動。
「小念，你太讓我失望了。」
轟——
腦子裡宛若有驚雷炸開。
易小念久久都回不過神來，眼裡只有顧英爵那個冷淡的表情。
顧英爵說他很失望……
淚水瘋狂地湧出，以不可抵擋的速度模糊了視線，易小念獃獃地抓著顧英爵的褲子，很久很久，忘記了反應。
「放手吧。」
顧英爵說完，抓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褲腿從她掌心裡拔了出來，走進了顧家。
易小念蹲在地上，腦袋隨著他的背影移動，目送著他消失在門后。
顧英爵走了。
她呢？
她該怎麼辦？
顧英爵不會原諒她了，就如唐欣蘭所說的，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毒女人，而顧英爵是絕對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的。
空蕩蕩的院子里，只有月光和燈光陪伴。
易小念孤零零地蹲了很久，腿都開始發麻了，心中忽然慌亂起來。
不！她不能失去顧英爵！她必須得解釋清楚！
即便她有錯，她不該找人幫忙把唐欣蘭趕走，但是她也沒有錯到不可饒恕。
她還沒有聯繫上張曉畫，一切都只是唐欣蘭的一面之詞！
易小念捏緊了拳頭，鼓起了勇氣，抹了把眼淚，站起身來往顧家衝去。
她要找到顧英爵！
客廳離她越來越近了，傭人們忙亂的身影也出現在視野中，易小念隱約聽到有人說話，但是沒有心情去管他到底在說什麼。
她只能聽見自己胸腔中，那顆在不停跳動的心臟，發出砰砰的急切聲音。
她一步一步地走著，速度越來越快。
在即將跨入顧家大門時，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擋住了易小念的去路。
是顧母。
易小念停下腳步，看著她。
顧母問：「你要做什麼？」
易小念說：「我要找英爵！」
顧母道：「英爵不想見你。」
「他不會不想見我的！我一定要去找他！」易小念急切說道。
顧母冷笑：「你以為你在他心中還像從前那樣嗎？易小念，你的虛假偽裝已經被人看穿了，現在這裡不歡迎你，我勸你識相的話趕快離開，不然等唐家的人找來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易小念抬起手，顧母立即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她：「你想做什麼？」
易小念沒有打她，只是緊緊地抓住了門框，好似在宣告什麼一樣，認真說道：
「我不會走的，那些強姦唐欣蘭的人不是我找來的，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你們不能污衊我，我一定要見到英爵！」
顧母厭煩地抬了抬眼皮：「你怎麼就這麼不知趣呢？英爵已經不會喜歡你了。」
易小念固執地說：「就算不喜歡，也應該由他親口告訴我。」
顧母惱怒地說：「所以呢？你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婆婆是不是？我說的話一點都不管用是不是？」
易小念急切說道：「當然不是……」
顧母打斷她的話：「那你還不快滾？我都說了讓你滾！居然做出這種事情，往我們顧家的臉上抹黑，顧家這輩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看著顧母那張略顯蒼老的臉上，充滿著棄之若履的厭惡表情，易小念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她戒備地抬起眼睛，看了看周圍，小聲問顧母：「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操縱的，是不是？」
顧母難得慌亂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易小念說：「這是你和唐欣蘭的陰謀，唐欣蘭根本就沒有被人強姦！這些都是你們裝出來，為的就是在英爵面前抹黑我，趕走我，對不對？」
她努力把音量壓得很低，不讓其他人聽見，但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難以自控，說到最後的時候，甚至有些破音。
顧母瞬時變了臉色，愣了幾秒之後，反應過來，怒不可遏地指著她的鼻子。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以下犯上說這種話，你有被害妄想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