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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在張璟名的要求下,救護車載著張璟名,拉著李丹一同來到了醫院。他忙前忙後的幫李丹繳著各種各樣的費,甚至要手術時的簽字也是他簽的,最後張璟名孤零零的一個人守在手術室外邊。他覺得這個女孩長得太像張燕了,還想在看看這女孩一眼。為了再看這一眼,張璟名默默的等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張璟名回憶著他上山下鄉時候的日子,回憶著和張燕在一起的日子,盡力的想象著那個淳樸年代的氣息,張璟名流下了悔恨的眼淚。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開了,走出一個大夫跟張璟名說:“你孩子的情況,不太樂觀,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她的腰椎錯位,盆骨以下,暫時失去了知覺,估計需要慢慢恢複,請你們家長做好心理準備。張璟名急忙在眼前搖晃著兩手跟大夫解釋:“她不是我孩子……李丹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張璟名如願的看到昏睡中的李丹的那張清理幹淨血跡的臉,異常的蒼白。他覺得這個姑娘和張燕真是太像了,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最後,張璟名出於對張燕的思念之情,又幫李丹交了住院費,回到病房,他又端詳了半天李丹的容貌,心裏感歎了一陣,才默默離去。


  早上那會,李丹和徐小春通完電話,一直到中午了,過了這麽長時間,徐小春都沒有見到李丹來診所輸液,和送還保溫小飯盒。徐小春在診所平淡的渡過了無聊的一天。徐小春自我感概:人們的身體越來越好了,病人越來也少,診所的藥架都生了塵埃,這是好事啊,我真恨不得診所關門,自己下崗,所有醫生都下崗。


  第二天過去了,李丹依然沒有來徐小春的診所。第三天又過去了,徐小春還未見李丹來輸液,他有點擔心,怕再這樣拖下去,會影響治療效果。他給李丹打電話,打不通,發信息,也不見回信。第四天還是未見李丹來,徐小春給她打電話,發信息,一概不通。直到一周後,一天中午,徐小春的手機響了,來電的正是李丹。電話接通了,李丹在電話那頭聲音虛弱的說:“是春弟嗎?我出車禍了。徐小春聽了一驚:“什麽時候的事,丹姐,你在哪裏,我現在就過去,你別急。李丹說:“好多天了,我在醫院。徐小春顧不得吃午飯,一口氣趕到醫院,打聽到李丹的病房,跑過去一看,李丹一臉病容,正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徐小春走到李丹床旁,輕輕的叫了聲:“丹姐。李丹慢慢扭過頭來,看到徐小春出現在眼前微笑著說:“春弟,你來啦。徐小春點點頭,看著李丹額頭上脫落掉的跏,露出白嫩的新皮膚,問:“丹姐,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李丹說:“把床搖起來,我想坐會兒。徐小春附身將病床搖了起來,又倒了杯水,側坐在李丹床邊,喂給她喝。李丹喝了幾口,眼圈見紅,眼眶中慢慢充滿了淚水,她說:“從來沒有人這樣照料過我……說著幾顆淚水流了下來,接著說:“姐在這裏沒有什麽親人,隻有你這個幹弟弟,不是親的,但比親的好。徐小春幫她擦眼淚,心裏明白這份情愫。


  徐小春問:“丹姐,別說了。你這是怎麽弄的啊?李丹說:“被車撞得,那個人我還認識。徐小春問:“也不知道他現在抓主了沒有。李丹說:“上午警察來著,說他開車逃跑,掉在海裏死了。徐小春聽到後沒有唸聲。李丹說:“春弟,我這倆腿一點感覺沒有,我讓它動,它沒反應,木木的。說完撩開被子,露出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的兩腿。徐小春輕輕地掐了一下她小腿問:“現在有感覺不?李丹說:“有點,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覺不一樣。徐小春認真的給李丹做了一番檢查,發現她的腰部有些不對,當即明白,李丹兩腿沒有感覺,是因為傷到了腰的神經。徐小春心想,難道李丹晚後隻能坐輪椅麽?李丹看著徐小春問:“發現出是怎麽回事沒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說實話,騙她說:“沒什麽大礙,這是身體它自己請假了,想休息休息,過一陣子就沒事了。李丹笑說:“還有這種說法,身體還能自己請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經的說:“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沒什麽奇怪的,好好休養。說完,徐小春剝了個香蕉,遞給李丹。李丹不接,說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沒轍,隻好坐在床沿,喂給李丹吃。一隻香蕉吃完,兩人開始互相說閑篇。


  一個大夫走進病房問徐小春:“你是病人的家屬麽?沒等徐小春開口,李丹替他說:“是的,他是我弟弟。


  大夫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上去樣子不到二十歲的人說:“你們家大人咋沒來?李丹搶著說:“你有什麽事直說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說也行。大夫點點頭說:“小兄弟,你跟我來一下。徐小春和那個大夫走出病房,來到他的辦公室。那個大夫跟徐小春說:“小兄弟,我跟你說,說完你回去告訴你們父母一下。徐小春心裏忐忑,心想不會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問:“什麽事?大夫拿出一張核磁共振的片子,看著說:“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點,碰到了神經,現在兩腿失去知覺。晚後,一時半會之內,估計得坐輪椅。徐小春心裏就怕這個,結果它還就來了,當時臉色一沉,沒有唸聲。大夫接著說:“你也看了,現在病人情緒挺穩定,未來情況好的話,還是有站起來的可能。徐小春問:“還有別的情況嗎?大夫說:“沒了,我說的這些你聽明白了麽?千萬別告訴你姐,要不等你們父母來了,我再跟他們說一遍吧。這大夫打量著眼前這容貌不過二十歲的徐小春,他那裏知道人家是家傳三代中醫,並且已經二十七歲。他剛才說的東西,徐小春豈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回到李丹的病房。


  李丹在病房裏輕輕小聲的哼著歌,見徐小春臉上陰鬱的走進病房,聰明伶俐的李丹,心裏猜測出大夫肯定和他說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了。李丹停下輕唱,問徐小春:“春弟,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剛才大夫和說了什麽不好的?徐小春立即把陰鬱的臉露出笑容說:“沒有,沒有,大夫說丹姐你情緒穩定,樂觀,這樣有助於你恢複身體。李丹滿眼狐疑的看著徐小春,從身邊床頭櫃裏翻出病曆單遞給他說:“這病曆單,我看了半天,裏邊寫的都是什麽呀?徐小春接過病曆單一看,通篇龍飛鳳舞的字,完全是沒有章法的草書,別說徐小春不認識,就算是神仙看了,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麽。徐小春撓撓頭,尷尬的笑說:“這個醫生的字嘛,我不認得。李丹哼了一聲,嗤笑著說:“大夫的字你不認得,你是大夫麽?徐小春嗔笑說:“我當然是大夫了,可是這個大夫的筆跡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李丹說:“那你不認識?徐小春說:“他的字都經過了千錘百煉,然後變形了,變得既不像漢字,又不是外文。我哪裏認得出這種天書。李丹聽了嗬嗬的笑。徐小春說:“現在的大夫太腐化,一切都向錢看,他們故意給病例寫得潦草,開的處方更是不讓病人看懂,有的醫院在藥方上有專用符號,醫生就畫符號不寫字,便於開高價藥拿回扣,更能防止病人看明白後,他們自己去外邊的藥店,買價格便宜的同樣的藥。所以大夫這樣寫,就是為了多賺錢。李丹聽了覺得有道理,感概的說:“大夫都這樣了,真沒辦法。徐小春沒有唸聲,隻是給李丹剝著橘子。李丹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許跟你上回給我算命時候說的那樣,我總是有背地裏的貴人,。徐小春剝好桔子遞給李丹問:“咋回事?李丹接過橘子吃了一瓣說:“上午大夫跟我說,我的治療費,住院費,都讓一個當時的目擊者給付了,聽說那人是個老頭。徐小春說:“吉人自有天相,什麽都會好起來的。李丹沒有唸聲,隻是一瓣一瓣的吃著橘子,眼淚又不爭氣的淌了下來。


  病房裏的李丹斜倚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窗外呼呼地秋風卷著樹葉,沿著高樓的牆壁爬上來,樹葉打在窗戶上,稍作停留,又被肅殺的秋風帶走。李丹看在眼裏,心裏覺得那個樹葉就像是自己,弱小到自己不能左右自己腳步,隻能被這如同秋風一樣的社會,卷到哪裏是哪裏。想著想著不由的落下淚水。徐小春心情沉重的想著怎麽樣才能讓李丹受傷的腰盡快回複,好釋放她現在沒有知覺的兩腿。


  李丹看著低頭沉思的徐小春說:“我真想不到哇,想不到他竟然這樣對我。徐小春抬頭問:“什麽?李丹擦了擦眼淚說:“想不到撞我的那個人就是我的追求者。徐小春問:“誰啊,怎麽回事?李丹說:“他叫孔曉光,半年前,跟我在酒吧認識的。徐小春疑惑的說:“孔曉光?李丹說:“對,他家開個玩具廠,聽說挺有錢的,三十多的人了,還沒有搞對象。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麽了,瘋狂的追求,仗著他家裏有錢,對我展開金錢攻勢,我也被他的攻勢弄得招架不住了。徐小春心想,竟然是他,這個孔曉光,我倒是見過幾次,感覺人還是挺穩重老實的,還很孝順。這樣的一個老實巴交的人,怎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徐小春哪裏懂得,越是老實人越會做出瘋狂的舉動。這種人平時總是把火氣,怨氣,壓在心裏,等著這些東西日積月累,越積越多,直到那個自身承受不下的時候,他們才會像火山爆發一樣,一股腦的把心裏所有的火氣,怨氣釋放出來,到那時候這種老實人,幹出來的事情,非常驚人。


  徐小春不由得問李丹:“他為什麽要置你於死地,有什麽冤仇呢?李丹想了想說:“我哪知道呀,我命真夠苦的,跟你那天算八字算的差不多。徐小春不唸聲。李丹接著說:“我家所在的小村就在鴨綠江邊上,和朝鮮一江之隔。如果運氣再好一點的話,我就是三胖王朝的百姓了。可是往往運氣就是差那麽一點,結果卻是天壤之別。徐小春沒有唸聲。李丹說:“我從小就沒有見有爸爸,六歲的時候,一九九零年四月二號,我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天。徐小春問:“怎麽了?李丹說:“媽媽出車禍死了,後來,和養父一起生活,這算不算是你那天給我算的兩重父母呀?徐小春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邊的秋風卷著樹葉漫天亂飛,說:“天要冷了,丹姐你要注意天氣變化別著涼。李丹點點頭說:“後來我被後母陷害,她往我衣服裏放樟木屑,弄得我像是得了麻風病。當時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好按照村裏的習俗,搬出家裏,在山上的瘋林裏搭了個小房,住著等死。養父可憐我,每天都來山上,送吃的,晚上的時候,生怕我被山上的野獸叼去吃了,總是很晚才走,走的時候還要幫我生上火。有的時候,碰上刮風下雨啥的壞天氣,他就陪我在山上待一夜。當時我也不懂什麽是麻風病,也不知道這病會傳染什麽的,每次有武爸爸陪我,我才能夠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後來武爸爸在我肩膀上紋了個‘張’,告訴我說,這是我親生爸爸的姓。徐小春扭過頭來,看到李丹扯著衣服,露出肩膀上紋的那個大寫的“張,給自己看,又看到李丹雙眼紅紅,心情很是低落。徐小春說:“別說了,歇會吧。李丹說:“後來,我被一幫科考隊的人救了下來,他們說我不是麻風病。徐小春說:“這個你和我說過,上次在診所的時候說的。李丹說:“是嗎?直到有一天,武爸爸給我看了兩樣東西,一封信和一本《毛主席語錄》,信是我親生父親寫給我媽媽的,語錄的第一頁,寫著親生父親的名字。武爸爸告訴我說,親生父親是津海市人,具體是津海哪裏,也不知道。反正這幾年來我從老家來津海工作,除了賺錢外,就是打聽親生父親的下落,雖然我恨他,但我想知道他是什麽人。


  徐小春說:“別說了,會影響心情的。李丹說:“我這三十來年過得什麽都不順,親生父親丟下我,母親死了,然後我差點被後母害死。現在又差點被撞死。我命真夠硬啊。徐小春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丹姐的好日子在後邊呢。李丹說:“回想起這麽多年,隻有媽媽活著的時候,過得還可以,但是那時候我也沒什麽記憶。再到後來,家裏有了養父,我們一家三口,算是湊成了完整的家。我現在還記得,我們一家上山挖紅參的情形,武爸爸背著籮筐,框裏邊放著紮好小辮,穿戴幹幹淨淨的我,我看著媽媽在後邊杵著樹杈跟著,他們慢慢地爬山,我在框裏美滋滋的看著樹林裏的花花草草,還有各種蟲子。等到了有紅參的地方,武爸爸放下筐,我跑出去玩,他拿著鋤四處尋找紅參。我就在林子裏四處亂跑,抓蟲子,逮蝴蝶,媽媽在後邊追我。挖紅參,一挖就是大半天,中午的時候,我們仨就在林子裏吃飯。每次吃到半截,我總是好奇的看著爸爸挖人參挖出的那個大坑,問正在休息的爸爸,人參那麽小,為啥要挖這麽大的坑啊,爸爸抽著旱煙不說話。媽媽說,挖人參就是這樣挖,必須連著須子,要是不小心把須子弄斷了,人參就不值錢了。現在我也不懂為什麽人參的須子被挖斷就不值錢的原因。反正那時候,我總是跳進爸爸挖的那個大坑裏抓蚯蚓。徐小春說:“老山參的根須斷了,營養就流失了,所以會變得不值錢。李丹說:“小時候,每次上山挖人參,我都把自己想象成動畫片《人參娃》裏的那個紅參姐,總是撿起兩個樹杈,掰掉多餘的分枝,拿在手裏當成雙劍,對著林子裏的花花草草就是一頓亂劈,最後看著被打斷的那些東倒西歪的花草,我會認為敵人都被我打死了,然後我覺得自己真的是紅參姐了,以一己之力戰勝了所有敵人。徐小春微笑的聽著,沒說什麽。李丹抽了把鼻涕:“估計我這輩子也就是那時候過得開心了。徐小春低頭不語。


  李丹躺在病床上,開始唱歌:“巍巍長白山,那個孕育著久遠的傳說,滔滔呀天池水,流淌出神秘的河。啊人參王國喲,好兒女喲喂,誌高藝長斬妖王,斬妖王。啊,人間自有正義在,正義在,保衛咱家園土一方,土一方。徐小春聽完驚訝的說:“丹姐,你竟然還會唱這首歌,真難以置信,看來你知道的歌和會唱的歌,太多了,不知道丹姐你對旋律有什麽見解啊?李丹說:“旋律?我不太懂,隻是稍微知道古代有五音十二律,五音是宮、商、角、徵、羽,分別代表五行,土,金,木,火,水。十二律分陰陽,六陰六陽,就拿現在這農曆九月來說吧,小春,現在還麽有進入農曆十月吧?徐小春點點頭算是回答。李丹說:“這個月相對應的十二律是律中的‘無射’是個陽律。徐小春問:“這個‘無射’是什麽樣的聲音呢?李丹笑說:“你要考我?我告訴你吧,‘無射’的聲音就是沉重宏大的金屬聲音,古代大銅鍾的聲音,鍾聲淒慘呐,秋風蕭殺,秋雨淅瀝,就像孔曉光這樣對我。


  這李丹雖然身陷風塵,但卻是個孤傲的女人,身邊沒有幾個能稱得上姐妹的朋友,每當她自己孤單的時候,總是和音樂以及書本相伴。久而久之,她會唱的歌曲越來越多,知識也開始豐富起來。不論是什麽年代久遠和冷門的歌曲,她都或多或少的會唱。李丹的記性,天生就比常人好很多,隻要和音樂相關的內容,還有她好奇的東西,她看過後,總能牢牢記住。這樣也就不難理解她對古代音律說的頭頭是道了。


  這時徐小春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看顯示,走出去接聽。一會的功夫,徐小春打完電話回來。李丹問:“春弟,你要回去了麽?徐小春沒有理會,自顧自的說:“該吃藥了。說完走到李丹病床前,倒了杯水,翻出藥來給她吃。李丹吃完藥說:“我這輩子上醫院看病,住院什麽的都是一個人,從來沒人陪,我也習慣了。徐小春說:“別這麽說,我這不在陪著麽。李丹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翻出手機打電話:“趙老板,我被車撞了,剛搶救過來,現在住院呢,你要不要過來看看?電話那頭說:“真的假的,你別騙我。李丹說:“不來算了。電話那頭說:“哪個醫院呐,我馬上過去。李丹告訴說縣醫院,掛了電話。


  徐小春看著李丹那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褲,沒有知覺的腿。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幫她恢複正常。李丹發現徐小春總是盯著自己麻木的腿看,問:“小春啊,你跟姐說實話,我是不是要癱了?徐小春看著李丹,裝出一臉嚴肅肯定的表情,騙李丹說:“沒有的事,你怎麽這樣想。李丹嘟囔說:“真不騙我麽?徐小春認真的說:“我不騙你,現在兩腿隻是生理上的自然休息,過幾天就會慢慢恢複。李丹將信將疑的看著徐小春,沒有再問,隻是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兩腿。徐小春看了看表,已經下午五點半。他對李丹說:“丹姐,我去打飯,你自己開心點哦,一會我就回來。李丹點點頭,看著徐小春出去。


  等徐小春打飯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老同學趙明剛也在這裏。李丹對徐小春招手介紹:“小春,這位是我老板,趙明剛。然後又對趙明剛說:“這位是我弟弟,徐小春。趙明剛和徐小春相視一笑,互相擁抱一下。趙明剛對李丹說:“我倆早就認識,他和我是發小,一起玩泥巴長大的。徐小春把病床上的飯桌支好,放上飯菜,坐在床沿,扶著李丹吃飯。


  趙明剛問:“小春,我怎麽不知道你倆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說:“幹姐弟,新認的。趙明剛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心想,你徐小春不簡單啊,什麽人都敢認親戚,你知道這李丹是什麽人麽?徐小春看著趙明剛怪裏怪氣的看著自己,說:“明剛你別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趙明剛一眼,對徐小春說:“別管他,他愛想什麽,就讓他想去,要是他想的東西不正經,咱們鄙視他,趙明剛點上一根煙,坐在對麵的椅子上,看著他倆問:“這是怎麽回事啊?李丹隻是吃飯,沒有唸聲。徐小春歎氣說:“讓孔曉光撞的,就是開玩具廠的那個,你認得不?趙明剛一臉驚訝:“孔曉光啊?李丹頭也不抬的對徐小春說:“他們是老熟人。趙明剛說:“我聽說孔曉光他前幾天開車掉海裏淹死了,不知道和這事有沒有關係。李丹說:“上午警察和我說了,說他撞了我之後,就瘋了,闖了很多紅燈,違了很多章,好像是因為拒捕,才開車衝到海裏的。趙明剛說:“最近他確實很反常,前幾天他還和我喝酒著。起初,他一個人在我的酒吧,自個喝悶酒,後來給我打電話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後來,他竟然撒酒瘋,最後,他還給我臉上來一拳,打的我眼鏡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錯什麽藥了。這時候徐小春的手機又響了,他轉身走出病房接電話。來電是的徐小春的街坊,這個街坊的小孩發燒了,正在詢問徐小春什麽時候會診所。打完電話,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對徐小春說:“小春,你要有事的話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趙明剛一眼,像是在詢問趙明剛會不會留下來陪李丹。趙明剛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個眼神就能了解對方要說什麽。趙明剛開口說:“你先回去吧,這裏我來盯著,沒事的。徐小春對趙明剛點點頭,然後對李丹說:“丹姐,街坊的孩子發燒了,我先回去看看。說完轉身走了出去。趙明剛尾隨著跟著出來,拉住徐小春說:“我看李丹她意識挺清晰啊,撞的應該沒多嚴重吧,大概還需要住院多長啊?徐小春歎氣說:“腦袋倒是沒大礙,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經,現在她倆腿沒有知覺。趙明剛急問:“會不會癱瘓?徐小春無奈說:“我也不敢說,再觀察觀察吧,沒準能恢複。


  趙明剛歎口氣,沒有再說什麽,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裏李丹充滿哀怨婉轉的歌聲,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滿枝頭,誰來真心尋芳蹤。花開不多時啊堪折直須折,女人如花花似夢。我有花一朵,長在我心中,真情真愛無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滿了山坡,孤芳自賞最心痛。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


  趙明剛停住腳步,倚在門外的牆上,靜靜地聽著李丹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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