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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周的時間,範晶晶一絲笑容都沒有出現過。她笑不出來了,也對讀研喪失了興趣。現在每每想起自己收到通知書後的狂喜,心裏就會湧上一陣惡心。她再次出現在唐凱的牙科診所,她說:“請問,唐凱大夫回來了嗎?唐凱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不再忍心騙她:“我就是唐凱,其實你沒病,你的那幾天的狂喜,導致你的神智有點紊亂。現在,經過這麽一出戲,把你驚醒了,自然而然病就好了。範晶晶一愣,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麽。片刻後,她對唐凱連連道謝,心裏也不忘對老天爺表示謝意。


  這件事被牛芳蕊知道後,她問徐小春:“你治病的方法咋這麽怪啊?徐小春說:“有什麽好奇怪的,你是少見多怪而已。牛芳蕊笑說:“那我去你那當護士,多見見這稀奇的事咋樣?徐小春上下打量著看牛芳蕊,說:“扯啥蛋啊,我可請不起你。牛芳蕊認真的說:“我不要錢,我就是好奇。牛芳蕊又再三的央求,徐小春有點抹不開,他說:“真沒工資啊?牛芳蕊說:“我不要工資,中午我還管你飯吃,咋樣?徐小春不唸聲。牛芳蕊說:“那就這樣咯,明天我就去上班。


  林月每天都給牛芳蕊打電話,詢問徐小春每天都幹什麽,有什麽愛好,以及醫術如何。牛芳蕊傻乎乎的一一回答。牛芳蕊沒想到,她不知不覺的成了林月的特務。對於牛芳蕊的情報,林月非常滿意。林月現在覺得徐小春的醫術還不錯,可她就是不好意去找他看病。


  連日來,林月總在糾結。她已經耍了幾次徐小春,還放了人家一次鴿子。從牛芳蕊嘴裏得知,他對自己也沒有有什麽排斥,並且很希望給自己治療“香妃病。林月指尖輕挑琴弦,琴聲綿長,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風雅。內心卻不風雅,她糾結,搞不清找徐小春是為了看病,還是暗自相親。


  這天下午,牛芳蕊陪著林月,鼓足勇氣來到診所。林月戴著墨鏡,戴著口罩,戴著帽子,盡可能的遮著臉,她不想讓徐小春察覺到她的不好意思。一開始他沒有發現這個人是林月,在一股異味鑽進鼻孔後,他才明白這人是林月。他像是和老熟人打招呼一樣,微笑著說:“來啦!林月不唸聲,臉有點微微發燙。在帽子、口罩、墨鏡的遮擋下,他當然不會察覺到。徐小春說:“咱們檢查一下吧,請坐。林月不唸聲。坐下來,抻了下袖子,手腕搭在脈枕上。墨鏡後的眼睛打量著徐小春。徐小春認真的切脈。不到一分鍾,他說:“摸摸,那根手。林月不唸聲,冷冷的伸出另一隻手。又過了一分鍾,他說:“把帽子,眼鏡,口罩都摘了吧,我看看臉色。林月說:“不行。徐小春說:“那就摘下口罩,看看舌頭。林月說:“不行。牛芳蕊聽了,在一旁“嗬嗬直笑。徐小春說:“為啥呀?咋樣才行?林月說:“不為啥。除非……徐小春問:“除非什麽?林月說:“除非,你看了不能對我有想法。徐小春聽了鬱悶,心想:你思想真複雜,我能對你有什麽想法?他說:“肯定不會有想法。林月問:“叫我咋樣信你?徐小春歎氣說:“你說咋樣就咋樣。林月也歎氣說:“算啦……說完她摘下眼鏡,帽子,口罩。一朵紅雲浮在她的臉上,心髒也撲通撲通的跳。她害羞的低下了頭,揚起眼悄悄偷看徐小春。徐小春說:“看看舌頭。她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頭。徐小春說:“張嘴伸出來,像這樣。他做了個示範。林月的喘息開始加重,為難的張開嘴,伸出舌頭。徐小春點點頭說:“這樣吧,我先給你開副藥,十天的量,你先吃一下。他走向藥架,開始抓藥。林月抹了下已經微微滲出汗水的額頭,長長的鬆了口氣。牛芳蕊在一旁小聲的傻笑,林月瞪了她一眼。


  徐小春包好藥,遞給林月說:“這是五副藥,一副熬兩次,第六天的時候,你身體會有會有反應,到時候別害怕。林月點點頭,沒唸聲。


  晚上,林月和徐小春發信息,“我這病,你能治好麽?有多大的把握?徐小春回信息說,“先吃吃看吧,至於有多大把握,我也不敢打包票。林月看完信息,歎了口氣,回信息,“沒病的人真幸福,我真羨慕他們。徐小春沒有回信息。


  這時,唐凱打來電話,聲音有些急促:“春啊,幫我個忙怎麽樣?徐小春問,什麽忙?唐凱說:“借我兩萬塊錢,下月就還。徐小春問:“幹什麽用?唐凱不好意思的說:“這陣子,我診所添了件設備,需要周轉一下。徐小春聽了說,行,一會給他打過網銀去。唐凱在電話裏表示萬分感謝。並且透露說:“這陣子加入了個圍棋社,沒事的時候就去下圍棋,下棋的時候,偶爾還帶點彩頭。輸贏也不大。徐小春“嗬嗬的敷衍著。唐凱問:“那個姓範的姑娘的病怎麽樣了啊?徐小春說:“沒啥事了,差不多好了。


  掛了電話,徐小春給唐凱的賬戶打款。打完款,他躺在床上想,林月這病,憑自己的能力真能治好麽?醫案裏邊確實是有記載,很多都是一個來月就治好了。可是醫案歸醫案,要知道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病情也不同,對於林月這病,自己真的沒有多大把握。唐凱和自己是發小,認識了這麽多年,他頭一次開口借錢。他肯定遇到了什麽為難的事。徐小春哪裏知道,他唐凱根本沒有買什麽醫療設備,而是在圍棋社下棋輸錢了。對方催的又緊,說再不還錢,就找上門去。他怕被他老婆知道,也不敢找他老婆拿錢。想來想去,隻好找徐小春借一下,來度過這個難關。


  林月走後,每天按照徐小春說的,按時熬藥喝。一連好幾天,喝的她身體的異味沒見減輕,卻變得越發難聞。氣的林月有好幾次都心生找他去理論的衝動。轉念一想:他不是說讓我第六天別害怕麽,那我就看看第六天會發生什麽事情,要是這十天的藥吃完了,讓我渾身的臭味變得更大,我非要砸了的診所不可。


  自從身上的異味加重後,林月便沒有出過屋。第五天晚上,她自感渾身臭味越來越大,嗆得她自己都難以忍受。室內空氣彌散著來自她身體的臭味,屋裏換氣扇不停的運轉,發出“嗡,嗡的響,依然難以減輕空氣裏的的臭味。她說:“明天就第六天了,現在我已經被熏得喘不過氣來,明天還能有什麽反應?她沒有好氣的打電話問徐小春:“喂,你給開的是什麽藥啊,我身體的味道現在越來越大!徐小春被電話發出的聲音,震得耳朵嗡嗡響,他說:“從那天開始味變大的?林月說:“差不多第三天我就發現了!咋回事?你說。徐小春耐心的解釋:“是這樣啊。你聽完說,前幾天我還擔心這藥沒有效果,看來這份擔心是多餘的了。現在你身體有反應,那是好事,說明藥效起作用了……林月不解,打斷說:“啥意思?讓我越來越臭,就是療效麽?


  徐小春說:“你聽我說,你身體的異味相當於敵人。這藥呢,已經引起敵人的排斥,它們在發怒,在鎮壓你吃下的藥。你吃了藥後的第一天,這藥的能量還很微小,它們隻能悄悄的藏起來,等待你第二天吃完藥,進入你身體裏的援軍。到了第三天,這個藥的能量還是不大,但是它已經被你身體的異味察覺到了,異味開始出動,要去殺死你身體裏的藥。這樣呢,異味在你身體裏一活動,散發的味道就開始變大。現在,你說你的味道越來越大,可能是它們兩幫開始正麵交鋒了。如果不出意外,你明天會發燒,很難受,但是你不要害怕,更不要輸液打針什麽的。


  林月聽了,將信將疑,擔心的問:“會發燒到多少度呢?徐小春想了想,不敢肯定的說:“應該不會到四十度吧,你別擔心就是。林月害怕起來,想到明天會發高燒,又不能輸液打針。她不敢再問什麽,怕知道的越多越心煩。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裏胡思亂想。這徐小春是不是給她吃錯藥了,導致病情加重?明天要發高燒是真的嗎?“徐小春還是挺帥的,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林月稀裏糊塗的說。東想想,西想想,她睡著了。


  果然,一覺醒來的林月,真的發燒了。她吃驚的給徐小春打電話:“我真的發燒了,怎麽會這樣,現在該怎麽辦?徐小春鎮定的說:“這是好事,說明你體內的藥物正在和病交戰,戰場是你的身體。兩軍交戰總會傷及無辜,所以無辜的你發燒了。現在別忘了熬藥喝啊。林月聽完,又熬了一劑藥喝下去,她要給藥物增加援軍。半個小時候,她身體越來越燙。她發覺這次發燒和以往不一樣,她並不頭昏。以往怕涼的雙腿,開始發熱,感覺腳心如同燙熟了的鵝掌。又熱又癢。她渾身開始出汗,用手一抹,看到手上的汗水竟然是淡黃色的。身體的臭味越來越大。她找過體溫計量了下體溫,已經四十多度了。林月渾身如同在碳上烤。她用毯子把自己裹住,跪在床上,幹挨著。時間一分鍾一分鍾的過去,並不因為她發燒而變得加快或是減慢。林月看著掛鍾的秒針一圈一圈的轉,她突然覺得時間是如此的慢,每一秒,每一分鍾都像是被拉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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