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網 ,最快更新全民皆病最新章節!
這個周末,林月去農場找牛芳蕊玩。快要到農場的路上,她看到路旁的溝裏都是白色液體,再往前走,一群群奶農,推車獨輪車,停在溝邊,把一桶一桶的新鮮牛奶往溝裏,稻田裏亂潑。眼前一大片土地白茫茫的賽過頭場雪,在陽光的反射下,晶晶閃閃,亮過二頭霜。周邊的空氣彌漫著奶香。進了牛芳蕊家的小農場,她看見牛白犀正歎息的推著獨輪車,往外走去。兩人見麵,打過招呼。林月不解的問:“牛伯伯,這是怎麽了,你們為什麽都把牛奶倒掉啊?牛白犀無奈的說:“現在牛奶沒人收,我隻好倒掉當肥料,要不還能有啥別的法子?產一斤奶,我賠一斤奶錢,再這樣下去,早晚我得宰牛了。 林月說:“不能送人麽?牛白犀歎氣:“誰要啊?周邊的人都不缺這個,我也想送給窮人,可山高路遠的,誰願意出車腳錢?林月不唸聲。牛白犀說:“前一陣子還能把奶賣給養豬的,現在養豬的都不來了。林月不唸聲。牛白犀推著小車走了,他聞到林月身上的異味,忽然不覺得臭,遠比到處彌漫的的牛奶味要好一些。
牛芳蕊這幾天迷上了中醫,天天上網查資料,東看看西看看,沒有一點目的性,完全是好奇心在作祟。林月問:“先前徐大夫給你看得病,效果怎麽樣啊?牛芳蕊說:“我感覺挺神奇的,他一點藥沒給我開,讓我回家穿上褲子就會好。林月問:“你的心跳過速,現在好了麽?牛芳蕊說:“好了呀,他說我隻是凍著了。林月不解,心跳過速和凍著有什麽關係?一轉念,又覺得牛芳蕊的病又沒什麽大不了的,即使不看,到時候它自個也會自然好起來。隻是他讓梁芳用瓜子皮燉水喝的那個藥方,她覺得有點說不過去。可是林月認為牛芳蕊和梁芳的病都是小病而已,並不覺得徐小春有什麽高超的醫術。
林月開車載著牛芳蕊沒有目的地亂逛,牛芳蕊問:“表姐,咱們這是去哪呀,你都轉了好幾圈了。林月說:“我也想找徐大夫看看病,又不好意思去。牛芳蕊說:“怎麽了?林月不唸聲。過了半晌,林月說:“就是不好意思唄,你能不能幫我把他叫到我家裏來,給我看病呢?牛芳蕊點點頭說:“可我和他不熟呀。唉,真是麻煩,我試試吧。林月說:“那就拜托你咯。她往身上噴上香水,遮蓋住異味,說,“咱們去做頭發。我告訴你,其實他隻要有點醫德的話,你肯定叫得動他。牛芳蕊不唸聲。
午後,林月對牛芳蕊說:“妹子,你自己去徐大夫那吧,我等你好消息。牛芳蕊說,好。轉身打了輛出租車走了。做完頭發的牛芳蕊在形象上顯得楚楚動人,林月覺得自己比她要漂亮一個檔次,隻是嫉妒她不用噴香水就有淡淡的體香。回家的路上她期待著牛芳蕊順利完成任務。強烈的自尊心和自卑心交叉在一起,導致她必須要用主人的身份來接見徐小春,就像接見一名大臣,使者,仆人。
牛芳蕊來到診所。徐小春正在舞聊的玩著手機,抬頭看見牛芳蕊款款地走進來,她腳蹬棉靴,褲子筆挺,衣著靚麗,頭發造型完美,就像是個仙子。他站起來和她打招呼。牛芳蕊說:“真想不到,你還真有兩下子,我心髒恢複正常了,那個梁芳臉色也變白了。徐小春說:“小事一樁,都是小病,很容易治好。牛芳蕊說:“大病呢?你治大病的本事怎麽樣啊?徐小春笑說:“那要看什麽大病了。牛芳蕊說:“我表姐的大病,你能治麽?徐小春說:“林月吧,她來了麽?牛芳蕊搖搖頭說:“她不會來的,她讓我請你去她家給她看。徐小春一笑,心想,哼,就知道她會不好意思來,既然讓我去她家,那就去唄,看看她還能耍什麽花樣。當下對牛芳蕊說:“可以啊,現在帶我去麽?牛芳蕊打電話問林月,林月說今天不行,至於那天,她還沒考慮好,等考慮好了再說,這幾天讓他“先候著,隨時等我消息。牛芳蕊一字不差的轉達了林月的意思,徐小春聽完心中不免一陣鬱悶:還“先候著,拿大夫當仆人?你林月是西太後麽?
是夜,琴房裏,林月在看著心愛的古琴磕了一角,琴弦斷了一根。想到古人摔琴謝知音,自己摔琴是幹什麽呢?發泄孤獨嗎?用這琴來發泄未免成本太大,這把北宋蕉葉琴是從香港花了大價錢拍回來的。 “知道你疼了,明天請人給你修哦。她摸了下磕壞的琴角,口吻就像是跟自己的孩子說話。林月自幼接受貴族式教育,看的書經典名著,聽得音樂也都是經典名曲,接觸的人也都得是她家裏認為有修養的人。久而久之直接導致她朋友稀少。在她父親很精明,但不聰明。林月的孤獨,大部分都是拜他的教子方式所賜。
二十七年來,她很少有機會獨自接觸到同齡的男孩,高中時,還沒有變成“香妃,同學裏有人追求她,暗中寫紙條給她表達情意。她還有沒有得意向男孩表示想法,就被接送她上下學,並且負責她人身安全的司機發現了。事件的第一個結果是:那個男孩莫名其妙的被打了好幾回,經常鼻青臉腫的來上課。第二個結果是:她父親用自身的能力調來一個新的班主任,對林月格外“關心。第三個結果:無形中,林月被孤立了。同學中不論男的還是女的,再也無人敢和她做朋友。
林月望著窗外繁星點點,前一陣子,她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徐小春。現在她手機裏還存著不少徐小春的照片,其中一張是他半裸上身,露出六塊腹肌,正在刷牙的照片。她非常滿意他的身材,不由的輕輕去摸手機屏裏顯示的腹肌。現在,她自己都搞不清為什麽要監視他。他帥?應該不是,在她眼裏,他的長相隻是個未成年人。他能醫好自己的病?她不抱有希望。想來想去,她覺得自己是太孤單,沒有男性朋友,想找個人談一場混混烈烈的戀愛罷。可是,她的自卑和孤僻,讓她憂心忡忡。她害怕徐小春的眼神瞅她。“讓他蒙上眼不行麽?不知是誰在林月的腦海裏說了這句話。“對,蒙上他眼!林月看著窗外的繁星說。
林月給徐小春發信息,“你確定要來給我看病麽?是不是那我做實驗,醫死了咋辦?徐小春有點生氣,回信說,“醫死人我償命,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算了,另請高明。林月一笑,發信息,“我不是不放心,我隻是有個要求,你同意麽?徐小春問,“什麽要求?林月說,“我監視你的事情,你在意麽?徐小春看了信息,笑了一下,回信,“就這個要求?不介意的,我早把那事忘了。林月說,“我要求的是,你給我看病的時候,為了避免讓我尷尬,你蒙著眼行不行?徐小春心想:就知道你會不好意思,既然你這樣要求,我答應你便是。當即回信:“我不僅答應你這個要求,還有什麽別的要求,你盡管提,隻要不過分,我一一答應你。林月回信,“那好吧,明天我讓牛芳蕊去接你,到時候我還有什麽要求,我會讓她告訴你的。
第二天一早,一輛保姆車停在徐小春診所門口。蹲牆根的大爺們見漂亮的牛芳蕊走下車,直奔診所。一個老頭說:“看,這女子要和小春搞對象,她也不搭理咱們,看來以後咱們沒地界蹲牆根咯。另一個老頭說:“你快拉倒吧,還以後?出不了今年,你就重新投胎了,那時候,你還蹲個屁啊!周圍蹲牆根的老頭哈哈大笑。有一老頭說:“這孩子我認得,她家養牛,牛白犀的閨女。一個歲數偏小的老頭說:“牛白犀啊,我認得。淹死了的那個張璟名啊,他的老婆金小芬知道吧?他倆年輕的時候有一腿!有一腿懂麽?
不一會,牛芳蕊前腳走出門,她和蹲牆根的大爺揮揮手說:“各位大爺,真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不搭理你們的。下回我再來,給你們帶好吃的。話音剛落徐小春也走了出來,他對著老頭們說:“再瞎白話,我真轟走你們噢!他扭頭看了眼牛芳蕊,說,“走吧,別理他們,這幫人,沒有一個正常的。牛芳蕊對剛才老頭的話絕對不會生氣,麵對流言蜚語,她有著天生的免疫力。她生的性格傻裏傻氣,不懂愛恨,好奇心又極強,這導致她人緣極好,即使是林月這種孤僻怪異的人,也渴望跟她交朋友。
兩人上了車,嗖的一聲跑了,隻留下一股尾氣,嗆得蹲牆根的老頭們直咳嗽。一個老頭埋怨說:“你瞎說啥啊,啥一腿兩腿的,那事是真的也行。歲數偏小的老頭大聲說:“千真萬確!
徐小春平生第一次坐這麽高級的車,良好的密封性,讓他非常不適應。開始他隻是有點頭暈眼花,漸漸的他腹內開始翻江倒海,胃裏的酸水,一陣陣的往嘴上竄,刺激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幸好出來的匆忙,沒吃早點,不然這洋相會出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