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牛馳的禪學功力
牛馳聞言,不由轉過身,隻見一名青年僧人看著牛馳,滿臉憤慨,指著身後的石壁:
“明塵住持的禪詩,你居然敢褻瀆,誰給你的膽子!”
說著,那青年僧人二話不說,就上前翻騰起來,左翻右找,找到一塊抹布,作勢就要把牛馳寫上去的詩給洗掉。
“唉,小師父,你……”
牛馳見狀也是一愣,自己剛剛寫得,對方直接就給擦了,這樣太不厚道了吧。
再說了,這石壁上擺明了就是寫禪詩的地方。
別人能寫,為何獨獨我就寫不了?
“休得再說,你趕緊下去,省得被別人看見,我又要受罰!”
那青年僧人看著牛馳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不由滿臉厭惡的擺擺手,一邊擦拭,一邊滿臉嫌棄的說道:
“這裏是清涼禪寺,可不是你們附庸風雅的地方。要想賣弄文采,找別的地兒去!”
正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正是明覺禪師和白永峰等人上來了。
“本因,怎麽回事?何故在此處大呼小叫!寺裏的規矩,又忘了不成?”
明覺話音落下,已經到了近前。
“師……師父”
那青年僧人見到明覺禪師,不由有些畏懼,頓時停下手,戰戰兢兢地指著牛馳和已經被擦掉大半的濕漉漉的石壁處,說道:
“他……這位施主也不知怎麽悄然跑了禁地上來,還……還在住持的禪詩下麵隨手瞎寫。我……我就說了他幾句……”
“禁地?什麽禁地?”
牛馳一怔,他完全不知道,這裏山頂居然是清涼禪寺的禁地。
話音落下,牛馳才看見,那本因手中拿著一個禁地的標識牌。
“究竟怎麽回事?”
明覺黑著臉問道。
“師父,之前這標識牌壞了,我就重新訂做了一個。這不敢剛換了新的,剛準備拿過來貼上去,就看見這施主……汙蔑主持的禪詩……”
“本因小師父,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牛馳頓時一皺眉,自己闖入清涼禪寺的禁地,是自己不對,可是,自己來的時候,分明沒有標識牌告知這裏是禁地啊。
再說了,這本因適才就說自己在主持的禪詩下麵隨手瞎寫,牛馳也就不吭聲了,無所謂了。
但是眼下,卻又給自己扣上一頂汙蔑主持禪詩的帽子,這可是在人家的禪院,你這麽說,無憑無據,真的好麽?
“佛經上說,出家人不做妄語”。
牛馳頓時盯著那青年僧人本因說道:“我不過隻是看到上麵這首禪詩,一時興起,也寫了一首應和而已,如何就成了汙蔑主持了?”
“更何況,佛語有雲,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
“我雖然不是出家人,但也講求修持己身。所謂在家出家,修行都是一樣”。
“禪機佛理,卻如詩道一般,互相印證,方才會有精進”。
“我不過就是寫了一首詩,應和上麵這首禪詩,如何
就成了汙蔑之言了?”
“你……我……”
本因一臉語塞,他顯然沒想到,眼前的牛馳,居然說的頭頭是道,直接用佛理將他質問的體無反複,絲毫無話可說了。
甚至,此時不僅僅是青年僧人本因,就連一旁的明覺禪師和白永峰、鍾無言、俞建民等詩詞協會的人,也不由有些吃驚。
這牛馳,難道還懂佛理不成?
“好一個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
明覺禪師看著牛馳,目露精光,神色頗有些不善地說道:“不想施主也深諳佛學,既如此,明覺便有心與施主印證一二!”
話音落下,明覺當即對著牛馳繼續問道:“不知施主覺得,何為悲?何為笑?何為悟?”
“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牛馳凜然笑道。
“嗯?”
明覺神色一皺,繼續問道:“那何以為慈悲?”
“凡是能站在別人的角度為他人著想,即是慈悲”,牛馳一臉風輕雲淡的答道。
明覺神情凝重,再度沉沉說道:“那何謂無常?”
牛馳一笑:“諸行無常,諸漏皆苦,諸法無我,涅盤寂靜!”
“所謂,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說著,牛馳又看向明覺,正色道:
“念起即覺,覺即不隨。明覺禪師,你著相了!”
“須知,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聞言,明覺陡然色變,滿臉驚愕之色。牛馳不僅一語道破他所參悟的禪機所在,更是一語道破他的執念和如今的症結所在。
明覺愣住了,滿是驚愕的看著牛馳,眼中更是有著迷茫與頓悟的複雜神色。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爽朗的笑聲從眼前的破舊禪房中響起:
“善哉,善哉!”
“明覺師弟,此番你可明悟了?”
話音未落,隻見那破舊禪房中,緊閉的木門忽然被推開,有著一道很是樸素的老和尚邁步走出,對著牛馳笑嗬嗬的走了過來。
和老和尚精神矍鑠,差不多五十多不到六十的年紀,兩隻眼睛上的眉毛卻全部發白了。
“師兄,你……你出關了?”
明覺見到來者,更是滿臉驚喜和興奮之色。
哪怕不用明覺介紹,牛馳等人也明白,眼前這個白眉老和尚,想必就是這清涼禪院的住持明塵禪師。
“貴客臨門,貧僧豈能再錯失機緣?”
看著明覺微笑了一句,那明塵再度看向牛馳,雙手合十微微致意:“貴客大能臨門,貧僧卻自拘於禪房,未能迎接,恕罪恕罪!”
“不敢!”
牛馳急忙說道:“牛馳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亂語,驚擾了禪師清修,還望恕罪!”
不知道為什麽,當看到這明塵禪師的時候,牛馳總有一種不太一樣的感覺,總覺得這明塵禪師的氣質和明覺等其他僧眾都不太一樣。
“牛施主過謙了”,明塵微
笑著看著牛馳:“適才聽牛施主與明覺師弟論禪,絲絲入扣,精妙絕倫。更是一語道破明覺師弟所參禪機,令明覺師弟大徹大悟!這一點,便是貧僧,也難以做到!”
“施主的禪功,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牛馳敢要說話,眼前的明覺禪師卻躬身對著牛馳沉沉施了一禮:“明覺多謝牛施主。聽君一席話,點破明覺心中桎梏,令明覺獲益實多!”
“可歎剛才,明覺居然以為牛施主不懂禪機,委實汗顏!適才多有得罪,還請牛施主見諒!”
此時,明覺禪師心頭瞬間清明,苦苦參悟的禪機,此時被牛馳道破,心境也瞬間大不一樣了,腦海中靈光乍現,大有醍醐灌頂之感。
想到自己多年參悟的成果,不僅被牛馳一語道破,還幫自己指出症結所在,明覺又是羞愧,又是敬佩。
牛馳急忙擺擺手:“明覺禪師不必如此,你我互相印證而已。牛馳胡言亂語,若有不妥,還望禪師見諒才好!”
見牛馳一臉謙虛之色,明塵住持不由心頭更是好奇:“適才在禪房之內,聽聞牛施主似乎應和一首禪詩?”
說著,明塵轉過頭,隻見身側的石壁上,僅僅隻有幾道筆畫了,已經被擦了絕大部分,完全認不住了。
牛馳一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稟住持,牛施主的禪詩,被我給……給擦掉了……”
明覺有些無奈,便提示道:“那你可記得,牛施主的禪詩是如何寫的?”
“這……”
本因一臉惶恐,適才他光顧著責備牛馳了,哪裏還會看他寫的什麽啊。
“老衲有個不情之請”,明塵看著牛馳,微笑著說道:“可否請小牛施主再度將那禪詩寫一遍……”
“既然住持大師吩咐,小子自不敢不從。隻若是小子有唐突之處,還請見諒才是!”
牛馳說著,再度上期拿起比來,在旁邊的石壁上,重新開始提筆揮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