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物是人非。
柳卿卿覺得這四個字和現在的情況很貼合。
陶瓷娃娃找回來了又如何，難不成他們還能回到兩年前？
不可能了。
即使齊白哲現在一心一意的幫助她、嗬護她、愛她。
柳卿卿深刻明白這些道理，也時刻警告自己不要再深陷其中，過眼雲煙，遲來的甜蜜隻能是毒藥。
越過齊白哲身旁，看都不看他手上的娃娃，問道：“我去哪裏清洗？”
垂下手，強忍著才沒捏碎這個娃娃。
“卿卿，你可以去主臥室，那裏還有我準備的換洗衣服。”
沒錯，他自從那次柳卿卿暈倒以後，就已經備置了大量女裝放在衣櫃裏，為了就是以防她下次再來沒有衣服可換。
然而，想的再怎麽周到的他，也沒料想到自己準備的這一切，對於柳卿卿來說，不過是多此一舉。
柳卿卿道了謝，直接轉身上樓，從衣櫃中拿出一套衣物，去了旁邊的客房進行一番梳洗。
齊白哲見此，也不多言，畢竟在他看來，柳卿卿至少還願意待在這裏。
浴室，水蒸氣布滿整個空間，滾燙的水從柳卿卿的頭頂落下，迅速順著身體的曲線淌下。
柳卿卿閉隻眼睛，仰著頭任由水的肆虐。
沒人知道她有個習慣，每當傷心難過的時候，她不會露出一絲脆弱，就算是在周玲玲麵前，她都會反過來安慰那個小笨蛋。
可是啊，她也是人，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傷心。
就如現在。
明明下午的場景是她所預料到的，可麵對這麽多人的當麵職指責，甚至是被扔臭雞蛋爛菜，說不委屈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齊白哲出現的那刻，她將話語權給了他，而自己，則是默默享受著那一小片港灣裏的溫暖。
她啊，真的好想艾森。
那個單純又傻傻的男孩兒。
若是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麽，大概會慌不忙迭的跑到自己的跟前，手足無措的問著自己，有沒有受傷、有沒有難過，或許他還會財大氣粗的告訴自己，他用錢砸死那群無知的人們。
這樣想著，在花灑下模糊的嘴角突然一勾。
艾森要是知道出事以來，陪伴自己的是齊白哲，八成會醋死自己吧。
果然啊，她想艾森了呢……
不知何時，花灑的水量變得大了起來，順著柳卿卿的眼眶處，滑落兩行水漬。
這時，在外等候多時的齊白哲沒有等到她出來，卻等來了國外的電話。
將整個身體陷入沙發中，這時候的齊白哲就像是蓄勢待發的獅子，就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給出致命一擊。
“喂？”
“齊白哲？怎麽是你，卿卿呢？”
不得不說，國外這時候才剛天亮，而艾森竟然能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他對柳卿卿的感情可謂是極深的。
可惜了。
艾森的情敵是自己。
注定了他的感情之路的終點是失敗。
“卿卿啊，她在洗澡，你有什麽事兒嗎？沒事我就掛了。”
“等等！”
艾森有些抓狂，因為他從齊白哲嘴裏聽到了他最不願聽到的話，即使他再怎麽相信柳卿卿，但怒火還是燒了起來。
當然，這是對齊白哲的。
“齊白哲，你這個混蛋，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況且就算卿卿在洗澡，可你竟然在她不在的情況下，私自接她的電話，你覺得卿卿要是知道的話，會有什麽反應！”
當然是無言生氣，然後冷戰，直到他厚皮臉的找到她。
不過艾森倒是讓他眼前一亮，至少他的智商算是上線了。
不過這都阻止不了自己撒狗糧的結果。
“艾森，你真的不適合卿卿，就算我知道卿卿會生氣，但我有的是辦法哄她，同時還能在她危險的時候出麵保護她，可是你呢，我承認你家世很好，但那不是你的，是你哥的，而你，分擔不了卿卿的肩上的責任，隻能給予她蒼白的安慰，艾森，你除了占有卿卿男朋友的位置，你還有什麽。”
一長段的打擊，令艾森失聲。
可沒過一會兒，他就回擊著，“這話誰說都可以，但你齊白哲就不可以，卿卿是多棒的女孩兒，你卻一點都不珍惜，直到失去了才想要挽回，齊白哲，你真當所有人都是圍繞著你轉的？”
眼眸深深，黑色的暗流在裏麵翻滾著。
沒錯，這是他唯一做錯的事兒，就算後悔也改變不了現實，而他也不會回過頭繼續自怨自艾，他是齊白哲，是在下定決心後就不會動搖的人。
“艾森，你說的很對，但你也要清楚，論時間，我比你長，論長相，我比你帥，論實力，你更是比不上我，遠水解不了近渴，像卿卿遇到的這種情況，保不準以後還會出現，而你，隻能在大洋彼岸的地方，獨自焦急著。”
話剛講完，他就將電話掛斷，順手將記錄刪掉。
“你剛才在和誰聊天？”
擦拭濕漉的發絲，柳卿卿詢問著。
“一個垃圾電話，卿卿，你餓了沒，我做了點吃的，要不要來吃點。”
齊白哲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可柳卿卿還是看出他在撒謊。
他在撒謊什麽？
她想不通，隻能將之拋之腦後。
餐桌上，齊白哲已經將菜肴放置妥當。
柳卿卿覺得她不管看幾次，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奇幻。
從不下廚房的人學會了做飯，而且味道還很不錯。
原來人都是會變的。
也不知為何，今晚的柳卿卿多愁善感了點。
齊白哲準備的菜並不複雜，都是些家常菜，也幸虧柳卿卿不挑食，愛的也就是家常這口。
難得的溫馨場麵，齊白哲將吃飯速度放慢了一倍又一倍，可該吃完還是吃完了。
是時候該送柳卿卿回去了吧……
齊白哲有些不舍得想著。
“今晚我不回柳家。”柳卿卿放下筷子，就在齊白哲高興的同時，又將他的希望打破，“我回小區。”
柳卿卿說的小區齊白哲有印象，那是當初她給艾森居住的地方。
齊白哲有點吃味，有那麽多地方可以去，為何偏偏要去哪裏。
“卿卿，時間也不早了，那地方有點距離，這個房子裏什麽東西都不缺，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在這裏睡。”
他說的小心翼翼，柳卿卿卻明白，也清楚這個地方對於她來說是多麽重要的回憶。
隻是……
“我要回去。”
柳卿卿重複著，也讓齊白哲看到了她的決心。
齊白哲就像泄了氣般，垂頭癱在桌前，“卿卿，你就這麽不願給我個機會？”
他甚至懷疑，林誌鑫的話到底對不對。
柳卿卿和艾森現在是男女朋友，而自己自認是認定了柳卿卿這唯一的妻子，可是呢，他算漏了一樣。
用盡心機，趕走艾森，沒錯，他是有更多的機會接近柳卿卿了。
可她同樣也能選擇逃避，選擇在自己的城堡中不給自己留一絲的空隙。
眼眸閃過不忍，低頭的齊白哲卻沒看見。
“齊白哲，不值得的，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嗬，沒有可能嗎……
也許是上天的責罰，讓齊白哲一次次感受柳卿卿以前的感受，這樣才叫感同身受。
收拾好心情，齊白哲起身去拿外套，道：“沒關係的卿卿，就像以前的你一樣，願意付出，隻為求得我的一個回眸，現在我也是一樣，說我執著也好，說我找虐也罷，我時間不多，也就隻有一輩子可以和你耗了。”
不等柳卿卿的回答，他像個逃避的王者，拉起車鑰匙便走出房子，“我先去開車，送你回去。”
車內一片靜謐。
一個認真開車，一個看向窗外。
時間過得很快，等車停下來的瞬間，柳卿卿才似乎晃過神。
“到了。”
“嗯。”
“晚安。”
“晚安。”
一問一答，柳卿卿突然接受不了這種轉變，可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沉默半響，她打開了車門，一隻腳踏在地麵，不料一股阻力將她扯了回來。
“柳卿卿，我的晚安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