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定要幫我找到
一小時後,沈家別墅,書房內。
“安柔,這次的事也不是什麽大事,你沒必要小肚雞腸地揪著不放。男人在外風流在所難免,何況逸塵年輕氣盛,控製不住自己也情有可原。”
“他是個有分寸的人,雖然拈花惹草,但從沒弄大過那些女人的肚子,更沒任由她們在你麵前放肆過。”
“隻要你肯忍過這幾年,他就會知道,你才是那個最值得珍惜的女人。”
“這是兩千萬,你先拿著,算是沈家對你的補償……”
白發蒼蒼的沈父沈鶴庭,苦口婆心地勸著安柔。
一句句似是而非的話,令安柔心底怒火狂燃。
什麽叫男人在外風流是在所難免?
什麽叫年輕氣盛,控製不住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這簡直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可笑的話!
難道隻要沈逸塵沒有弄大其他女人的肚子,沒有帶著小三在她麵前蹬鼻子上臉,她就該繼續忍著,否則就是斤斤計較、小肚雞腸?
笑話,沈逸塵的風流沒有節製,她的忍耐就該有底線?
她不是傀儡,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之前,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和沈逸塵離婚,可七年前和沈鶴庭的一紙約定,讓她徹底失去了與沈家對抗的資格,有時她甚至會想,如何沒有遇見沈鶴庭這個所謂的恩人,她的命運會不會走上不同的軌跡……
可就算這是一場交易,七年過去了,她安柔欠沈家的也該還清了!
“對不起,沈伯伯,這一次我和沈逸塵離婚是離定了。”她態度堅決,沒有伸手去接那兩千萬的支票。
別說兩千萬,就是兩億也別想買到她的自由。
沈鶴庭眸光漸冷,蒼老的臉色閃過一抹淩厲:“好,既然你這麽有骨氣,那副總裁的位置你也不用坐了,從明天起,去銷售部磨一磨你的脾氣!”
一句話,就讓她從沈氏集團的副總裁,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銷售部的經理。
地位相距甚遠,薪水也天差地別,不過安柔在乎的不是地位和薪水,隻要能離開沈家這一囚籠,她就是淨身出戶也未嚐不可!
次日,安柔正打算提交辭呈,剛來到公司門口就被一輛車攔住了。
“安副總……哦不,安經理,公司今天出事了,你快上車!”
開車的是她的保鏢,麥樂。
什麽,沈氏出事了?
安柔皺眉坐上了車:“怎麽回事?”
她從麥樂口中得知,今天銷售部有個員工突發心髒病猝死,此時沈氏正值多事之秋,不少記者都眼睜睜地盯著,聽說這個消息後立刻大肆渲染,說沈氏違反合同法,涉嫌虐待員工。
雖然沈鶴庭已經找律師賠償了,希望能私了,但事情還是越鬧越大,頗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勢頭。
“沈老要您今天先別上班,回去避一避風頭。”麥樂道。
“不了。”安柔搖頭拒絕,雖然這是沈鶴庭的一份好心,但她另有打算。
她懂失去親人的痛苦,那種痛苦,是無論多少賠償都彌補不了的……
“對了,安經理,你之前要我找的那個人,我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麥樂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什麽?”安柔一怔,眸中陡然閃爍起一絲說不出的明亮,“你查到了什麽,他在哪裏?”
“他一年前就已經回國,曾在A市居住過一段時間,按理說應該很好找才對,可是……”
“可是什麽?”安柔隱約察覺到不對。
“可是他的行蹤好像被人故意隱藏了起來,每次我隻要查到關鍵的線索,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阻撓。”麥樂道。
阻撓嗎?
這倒是在她意料之中……
安柔深吸了一口氣:“沒關係,繼續找,哪怕隻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也一定要幫我找到……”
“是。”麥樂點了點頭。
“現在先打電話給人事部,要他們提供那個員工家屬的家庭地址,我要過去看看。”安柔斂住心緒道。
麥樂很快就從人事部拿到了住址,卻沒有立即開車,說是要等一個人。
安柔原以為他說的是銷售部的負責人,哪曉得幾分鍾後,上車的竟是沈逸塵。
他的襯衣幹幹淨淨,唇印早已不見了蹤影,一頭原本淩亂的碎發也變得一絲不苟,看起來很是人模人樣。
“老婆大人,你總這麽盯著我看,我會害羞的。”他道。
安柔一怔,這才發覺自己的目光不經意間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不得不說,沈逸塵的確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如果他是女人,一定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那種,盡管安柔深知他的秉性,卻還是會時不時地盯著他那張臉失神……
她尷尬地坐直了身子,極力裝作平靜的樣子,卻在他將臉湊近的那一瞬,突然有些莫名的慌亂。
仿佛……一下就觸了電,被他溫熱的呼吸所觸及的地方,都有些細微的酥麻。
“老婆大人,你很怕我?”他故意問。
安柔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她的確很怕他,尤其,是每晚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
雖然他們之間有過協議不碰彼此,但似乎總有一個寬闊的胸膛在她昏昏入睡的時候忽然貼近,夜夜如此。
也不知究竟是真實的,還是她夢裏的錯覺……
“不用怕我,我可是正人君子。”沈逸塵笑得玩味。
安柔指了指他脖子上那些來曆不明的吻痕,咬唇還擊:“不是換一身衣服,就能改變你是衣冠禽獸的事實。”
“是嗎?”沈逸塵挑了挑眉,“我怎麽記得,你當初還挺喜歡我這個禽獸的……”
安柔有些結舌。
沈逸塵口中的“當初”,是指四年前。
那時她剛成為他的未婚妻,被一個暗戀他的女人下了藥,那女人妒火燒心,想毀了她的清白,是沈逸塵察覺不對,深夜開車橫穿整個A市,趕到郊區的一家小酒店救了她。
那夜她藥性發作,一度不能自製,沈逸塵卻並沒碰她。
回想起這樁往事,安柔的臉頰略微有些發燙。
雖然已經朝夕相處了四年,但她始終看不透沈逸塵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成天在外拈花惹草,可一旦公司出了問題,他總能及時趕到,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看似粗心大意,對她的事情一概不知,卻有好幾次,似是有心似是無意地在保溫杯裏給她衝了紅糖水,而那幾次,恰好都是她身體不方便的日子……
如果當初不是被強行撮合到一切,她或許會對這個人產生一絲好感,可這種牢籠一般的婚姻,早已注定了他們之間的結局。
如果不是為了報答沈家七年前的恩情,她怎麽可能嫁給沈逸塵這個聞名A市的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