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變異蝠
山穀裏。
吳缺臉色冰寒，目光凝重，雙拳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許多。
何健和劉維也被吳缺感染，有些緊張地看向遠處山坡。
起風了，空蕩蕩的山坡上枯草隨風搖曳，忽左忽右，透著幾分冷清，一架直升機呼嘯而去，在山坡上空盤旋，搜尋，甚至對著某幾個位置掃射幾槍，但山坡靜的讓人莫名窒息。
“難道感覺出錯了？”吳缺暗暗自語，但心頭的不安並沒有消散，反而更強烈了幾分，隱隱感覺有大事要發生，卻又抓不住是什麽，這種感覺讓吳缺抓狂。
未知的危險更可怕！
這時，十幾架運輸直升機呼嘯而來，空投下無數箱子後離開了。
箱子很快被打開，裏麵是一捆捆刺鐵絲，螺旋狀，拉開就是一整根，但繞成了直徑一米左右的圈狀，上麵的倒刺非常鋒利，一旦紮進身體，能撕下一大塊血肉來，幾名戰士抬著來到山坡下，抓住兩頭拉開些，再用鋼釺固定住。
吳缺看著忙碌的戰士們，心中的不安並沒有消散，反而更強烈了，後背嗖嗖冒冷汗，著急起來，不斷搜尋四周，可空曠的荒野什麽都沒有。
忽然，一道驚吼聲響起：“啊——”
喊聲將吳缺心中的緊張徹底引爆，臉色唰的一下煞白，趕緊扭頭看去，就發現一大群黑乎乎的東西從地麵飛了出來，朝直升機猛撲過去，還有一些朝山穀飛掠而來，氣勢洶洶，如烏雲遮日。
“什麽東西？”吳缺大驚。
“不好，是變異蝠，這裏怎麽會有變異蝠？開火，快開火。”何健大吼道，端起槍就朝天空掃射。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這群黑壓壓飛來的東西忽然變向，朝一邊側飛，避開了火力，嘶嘶怪叫，就像惡魔在發出嗜血的獰笑。
“殺！”有人怒吼一聲。
緊接著，所有大口徑重機槍開火了，一道道恐怖的火力在虛空交織，形成一張死亡大網，大批變異蝠一頭撞上大網，頓時血濺虛空，紛紛墜落。
吳缺盯著一隻被打下來的變異蝠，肉翼張開足有三米左右，翼的前端部位還有利爪，呈倒鉤狀，在陽光下散發著幽寒的光澤，一看就非同小可，雖然中彈，鮮血汩汩外冒，但這隻變異蝠並沒有當場斃命，還試圖掙紮著起來。
“變異的蝙蝠？”吳缺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趕緊將挎在身後的槍舉起，恐懼彌漫心頭，全身肌肉本能地抖動起來，槍口也跟著抖動。
“啪！”
吳缺給了自己一巴掌，想讓自己冷靜，那麽多人在，還有直升機和各種後手，有什麽好怕的？但就是控製不住身體的抖動。
“沒開槍打過真東西？”劉維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吳缺沒少在老爹的淫威下去射擊俱樂部打靶，有生命的真東西還真沒打過，但真正影響開槍的是害怕，臉色一苦，幹脆將槍朝下，關了保險，免得誤傷了自己人，有些羞惱地問道：“劉叔，怎麽會有變異蝠？”
“不知道，以前沒發現過，這下麻煩了。”劉維說道。
變異鼠無法上天，直升機可以在空中輕鬆壓製，但忽然冒出的變異蝠徹底打亂了計劃，吳缺抬頭看去，幾隻變異蝠撲向一架直升機，一隻趴在艙門上，一隻趴在駕駛艙前麵，無論直升機做什麽東西都甩不掉，大驚，看向劉維。
劉維也意識到了什麽，拿起對講機著急地吼道：“指揮部，指揮部，通知直升機撤離現場，回去，都給老子回去。”
話音剛落，吳缺就看到那架直升機東搖西擺起來，擋風玻璃已經破裂，一隻變異蝠腦袋從裂開的玻璃鑽進機艙。
飛行員或許知道自己完了，幹脆操控直升機朝地麵猛衝下去，帶著一股同歸於盡的悲壯和軍人的榮耀。
“轟！”
一聲巨響，這架直升機騰起了一團巨大的火球，變異蝠燒地吱吱怪叫。
“不！”無數人看到這一幕大吼。
“打，給我狠狠的打，幹掉他們。”重機槍陣地有人大吼道。
吳缺也盯著這一幕，雙目赤紅，一股憤怒湧上來，將恐懼壓下，猛地舉起了槍，手臂不再抖動，一個聲音更是在心底不斷呐喊：幹掉他們！
“噗噗噗！”
吳缺目光淩厲，死死鎖定一隻變異蝠，一發發子彈呼嘯出膛，帶著吳缺心中的悲憤、憋屈和害怕呼嘯而去，撕開虛空，狠狠沒入變異蝠體內。
這隻變異蝠沒有當場斃命，反而愈發狂躁，嘶叫著飛撲過來，任憑身上鮮血飛濺，張開了嘴，細密的尖牙令人膽寒。
“去死！”吳缺怒吼著，顧不上害怕了，甚至忘了思考要不要躲避，會不會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幹掉對方，活下去。
一梭子掃射過去，大半擊中目標。
這隻變異蝠飛到距離吳缺大約二十米距離時，終於扛不住流血太多，無力再飛，朝地麵轟然墜落。
“噗通！”一聲，塵土飛揚。
這隻變異蝠尤不甘心，拚命撲騰著肉翼，想要站起。
“殺——”吳缺殺紅了眼，狂衝上來，子彈瞄準腦袋猛打，直到將對方腦袋打成碎末，死的不能再死。
“啊，救命。”
忽然，一道驚駭聲從旁邊傳來。
吳缺扭頭一看，一隻變異蝠鋒利的爪子鉤住了一名戰士，寬大的肉翼奮力撲騰，飛上天空，被抓的人拚命掙紮，槍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王八蛋！”吳缺急了，大吼著猛衝上去，忽然腳下用力一蹬，泥土飛濺，身體騰空而起，一把抱住了戰士的雙腳，死死摟緊，抬頭，大吼道：“別慌，不要亂動，我來幫你。”
“兄弟，不要啊。”對方大驚，奮力蹬腿，不想連累他人。
“別動。”吳缺大吼道，差點沒抓住。
這隻變異蝠帶著兩人飛有些吃力，速度一下子慢了許多，肉翼使勁撲騰，但還是飛不高，丟掉又不甘心。
將士們看到這一幕心都揪起來了，不敢開槍，害怕誤傷，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大吼著朝其他變異蝠拚命射殺起來。
那名戰士見吳缺沒有鬆手，再看地麵，距離有三十幾米高了，摔下去不死也殘，沒有再動，吳缺抬頭，見對方後背衣服被變異蝠抓住，麵朝大地，無法反抗，流了不少血，趕緊大吼道：“兄弟，別亂動，我要開槍了。”
“來吧，兄弟，連累你了。”對方吼道。
吳缺一手抱緊了對方腿，另一手拿起了槍，將槍杆壓在自己手臂上，瞄準了變異蝠腹部直接摟火。
“噠噠噠！”
最後五顆子彈接連出膛，全部沒入變異蝠體內。
變異蝠吃疼，慘叫一聲，身體失控，朝地麵墜去。
吳缺鬆開了槍，槍的皮帶掛在脖子上，沒掉，雙手死死抱住這名戰士的雙腳，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麵，感覺像在坐滑翔機，眼看著距離不過幾米高時，吳缺直接鬆手，落地後一個翻滾卸力，跪姿，迅速更換彈匣。
一陣後怕湧上心頭，手心全是冷汗，連額頭上都在冒冷汗，拿著彈匣的手有些抖，居然無法裝進去。
“咚！”的一聲。
這隻變異蝠狠狠撞在地麵，塵土飛濺。
“幹！”吳缺罵了一句，也不知道在罵誰，幹脆不裝彈匣了，將槍從脖子上取下來，隨手一丟，猛衝上去，對著掙紮起身的變異蝠腦袋就是一拳猛轟，一邊怒吼道：“去死。”
含恨之下全力一擊，將近五百公斤巨力狠狠擊中變異蝠腦袋。
這隻變異蝠哀鳴一聲，龐大的身體再次倒地，吳缺沒有停手，左右開弓，一通猛砸，變異蝠的哀鳴聲漸漸消失，吳缺尤不放心，又是幾拳猛打，見對方徹底沒了動靜，這才停下。
“兄弟，幫幫我。”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吳缺清醒了幾分，循聲看去，龐大的變異蝠身體下壓著個人，趕緊上去查看，變異蝠鋒利的爪子已經沒入這名戰士後背，鮮血將衣服染紅。
這時，何健帶著幾名戰士衝上來，一把拉著吳缺，一邊吼道：“快，保護吳缺撤回重機槍陣地。”
“是。”兩名戰士答應一聲，一左一右，拖著吳缺就撤。
吳缺知道大家好意，沒有反抗，見何健在救治那名戰士，放下心來，喊道：“別拉我，我跟你們走。”
“你小子太野，我可不放心。”一人笑道。
吳缺聽聲音很熟，扭頭一看，正是自己的班長，不由笑道：“班長，你們這麽拉著我也跑不快。”
“連長說了，你小子還要主持後麵的戰鬥，不能死。”班長說道。
吳缺認命了，被兩人連拖帶拽，衝回重機槍陣地內，劉維上前來，嗬斥道：“不想活啦？老實在這兒呆著，別添亂，老兵沒死絕前還輪不到你個新兵蛋子，別忘了你的任務是協助我指揮，不是單兵廝殺。”
“哦！”吳缺秒慫，沒頂嘴，心中暖暖的，抬頭看去，見何健背著那名戰士衝了回來，身邊幾名戰士不斷開火掩護。
虛空中的變異蝠少了大半，但還在到處亂飛，一有機會就俯衝下來，用鋒利的爪子去撕，去抓，去咬，甚至幹脆將人抓起來，振翅飛上天去，再把人一丟，凶殘、冷漠的讓人發寒。
地上到處都是屍體，大部分都是變異蝠的，還有一些沒死透，在哀嚎，在掙紮，不遠處，又有兩架直升機甩下來，熊熊燃燒，黑煙滾滾。
吳缺看著慘烈的戰場，恨自己無能，沒有提前想到變異蝠，更恨變異蝠的突然參戰讓事情出現變數，接下來怎麽打？
吳缺急了，大腦瘋狂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