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唯一的安慰和解釋
謠言像瘟疫一般在整個皇宮內瘋傳,大家都不敢將這個謠言傳開,可誰都心知肚明,這次這個皇貴妃娘娘八成是完了。
皇上嘴上不說,可他那模棱兩可的態度顯然是已經對這個娘娘不上心了。
劉灝殷來到永華宮時嫣兒正一個人坐在桌子前喝茶,她的眉頭是蹙著的,臉上寫滿了“我有心事”四個字,皇上想忽視都難。
進來時皇上沒讓任何人稟報,嫣兒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以至於皇上進來她都不知道。
劉灝殷從背後一把圈住了嫣兒,嫣兒本能的身子一顫,她想反擊這個惡心的男人,夏玲瓏為他在打江山,他卻欲對夏玲瓏出手,對於這樣的男人,嫣兒鄙視。
可是心中的那一抹不快很快釋然,她還要利用這個男人保住夏玲瓏呢。
“怎麽了?”聲音軟軟的,還略帶著磁性,給人很舒服的感覺,可是不知道嫣兒是真的對劉灝殷有很大的意見還是真的不喜歡這個男人,這種舒服的感覺她壓根就沒感受到半分,隻覺得惡心。
她任著那麽惡心,做出一副十分認真和擔心的模樣來。
“擔心皇貴妃姐姐,宮裏的謠言傳的這麽凶,雖然大家都沒明說,可是每個人都是知道的,臣妾擔心皇上做出不明智的決定,害怕皇上會真的對皇貴妃姐姐動手。”
當然,皇上若是真的對夏玲瓏出手,嫣兒也不會真的求情,因為她答應過夏玲瓏,若是夏玲瓏真的回不來了,也務必讓嫣兒保全好自己,然後想辦法為雲王報仇。
嫣兒心裏難受,可也知道孰輕孰重。
她此刻站在這裏勸皇上,也隻是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上。
“皇上,其實你真的要除掉皇貴妃姐姐,臣妾也不會攔著皇上你,可是如今姐姐是個身負多件大功的人,皇上若是在風口浪尖上將姐姐給除了,必然會落人話柄。
您是英明神武的皇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若是被人傳出皇上因為害怕一個女人奪取了帝位的謠傳,怕是皇上即使統一了天下,也會被各地的藩王所不恥。
這些都隻是嫣兒的猜測,皇上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一個女人,哪裏懂得這些。”
嫣兒將話說的很漂亮。
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皇上除掉夏玲瓏確實可以斷掉他的後顧之憂,可同時也會讓各地的藩王寒了心,而且這天下是夏玲瓏統一的,若是各地的藩王知道夏玲瓏死了,保不準人家會不會反擊。
一個地方的內亂還好平息一些,可若是四國都開始紛紛反他這個皇帝的話,這些事情確實比較棘手了。
“這事朕自會處理,你別擔心了。”皇上放開嫣兒,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嫣兒還想說什麽,張開嘴卻不知道如何說了,皇上的意思明顯是不想在多說了,她若是說多了,皇上反而會起疑心或者反感。
嫣兒徑直給劉灝殷倒了杯水,親自遞到劉灝殷的麵前。
“畢竟皇貴妃姐姐曾經是皇上最愛的女人,臣妾真怕會跟她一樣的下場,雖然臣妾不會打仗,但是對很多事情還是很在行的。”
她這話是故意的,皇上又豈會聽不出來。
可因為心裏在乎嫣兒,所以也沒去細想,還以為嫣兒隻是單純的害怕他這皇上會不喜歡她這個妃子,受了冷落。
一把將嫣兒抱了過來,“你別太多心了,朕絕對不會拋棄你的。”劉灝殷似是忘記了,這話他曾經也對夏玲瓏說過,可是結果呢?
嗬嗬噠!
“但願皇上您是一言九鼎。”
夜很深了,秋天的晚上霧氣很重,皇上在嫣兒的身邊已經睡著,可是嫣兒卻一定睡意都沒有,她看到躺在榻上的男人,眼裏露出一抹冷光,那抹冷光像一把利劍劃破了本就不冷的房間,直接落在熟睡的劉灝殷身上,恨不得立刻將他千刀萬剮,所以的恨與難受,漸漸的從嫣兒的眼底蔓延開。
可是不管多恨,她今天都不能對這個男的動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自己的孩子平安出生,等他漸長成人,隻是嫣兒不知道,夏玲瓏還有沒有這個命陪他們耗那麽久。
夏玲瓏曾經說三年,三年真的能如他們所願嗎?
不知不覺中,嫣兒熟睡了過去……
相較京都的秋天,達子國倒是顯得這個秋季來的比較早,晚上的達子國顯然比較像永安國的冬季,雖不是嚴冬,但也很冷。
夏玲瓏坐在火堆旁搓了搓凍得冰冷的手,她們今天才抵達達子國的邊境,而且還沒隻會夏和安一聲,對於這個爹,夏玲瓏現在真沒多大的情緒波動。
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在加上劉灝殷為她改了姓,她感覺夏家跟她就是陌生的,畢竟在夏家帶了好幾年,她最大的活動範圍就是柴房,還是被束縛的呆著。
對於那個所謂的家,她沒多大的感情,至於這個爹,若不是這副肉身的關係,她怕是對夏和安除了恨便再無其它了吧。
紅衣看到夏玲瓏一個人在那發呆,慢步走了過來,相較仙樂國,達子國的這種鬼天氣紅衣還真是有點受不了。
“發什麽呆呢,擔心接下來的戰爭?”其實你收服了達子國,在收服了上元國,我仙樂國還有什麽不能向你俯首稱臣的。
隻是你擔心這場戰爭擔心的是不是有點太過早了?
我可是剛剛聽說京都內,皇上已經對你這個女人起了戒心,而且謠傳等你打下了達子國,便對你就地正法。
這就是永安國的皇帝?還真心讓人瞧不起,對一個女人居然過河拆橋。
雖然同樣身為帝王,十分明白功高蓋主的意味,可慕容傾夏也明白,不是誰都是覬覦那個位置的,顯然夏玲瓏那副樣子,明顯就不想要。
可是遠在京都的那個皇上卻看不到夏玲瓏的這門心思。
夏玲瓏搖搖頭,十分直白,“不是,我是擔心嫣貴人,她一個人在皇宮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她確實是在擔心嫣兒,畢竟嫣兒肚子裏的孩子才是她唯一想奮鬥下去的動力。
她不想謀權篡位,也不想永安國落入他人之手,唯有嫣兒肚子裏的孩子落地,她才有繼續下去的動力。
若是嫣兒腹中的孩子出了什麽意外,也許她夏玲瓏真的隻是白忙活了一場,替他人做了嫁衣。
紅衣不明白嫣兒和夏玲瓏之間的關係,在她的理解裏,她覺得女人對一個同為自己丈夫的女人不是該吃醋嗎,為何還能好成這般,除非兩個人都有同樣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紅衣的眸子陡然一凜,難道……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她覺得夏玲瓏有點傻,可是這些她都隻能放在心裏。
隨意的跟夏玲瓏聊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雲王的帳篷離他們所處的地方並不遠,因為看到夏玲瓏沒睡,雲王也沒睡下,倒是許哲一個人睡的挺香。
紅衣走過去時正好看到雲王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著遠處的夏玲瓏,紅衣的眼裏閃現出一抹悲傷,這抹悲傷又很快消失不見。
“其實你若是不介意,我真的想跟你雲遊天下。”紅衣的話說的很小心,還透著那麽幾分落寂和沒自信。
雲王忽然笑了,抬起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紅衣,沒有直接回答紅衣的話,而是道:“你知道我的心已經滿了。”
紅衣撇撇嘴,她明知道是這個結果,可是心還是不由得痛了下。
不是說愛情必須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嗎?我慕容傾夏跟雲王可是打小就認識,為何他卻偏偏愛上了夏玲瓏?
……也許,這就叫緣分吧。這是慕容傾夏給自己唯一的安慰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