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自我博弈
“消息送到了。”
荒山中，白易表情顯得輕鬆了幾分。
隻要不是事發突然，以石昊、烏墨兩人的計謀，就應該能想出應對之策。
“隻要不是一麵倒就好。”
白易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般說道：
“如今北域兩族，靈虎族的實力應該已經被試探得差不多了。”
“一位天仙，三位斬道，表麵上來看與四象族相差不大。”
“而四象族因為四象陣的存在，實力上整體提高了一個層次。”
他伸出手，指尖靈光閃爍，在麵前凝成一道道小小的人影。
蘊含著淡淡紅色光芒的，是靈虎族的修士。
另一邊頭頂閃著綠光的，自然就是四象族。
在這兩族人影對麵，是石烏烈三族聯軍。
白易掐指一算，石烏烈三族的高層實力大致如下。
手握靈源的道境，烈昆，一位。
普通道境，兩位。
丹海境中後期長老，七到八位的樣子。
丹海境初期，三四位。
這其中，烈昆可以與朱雀聖尊或是王虎其中一人戰平。
石昊和烏墨兩人合力，應該能牽製另外一人。
四象族能催動的四象陣，郭宮、邢進兩人擁有斬道後期的實力。
類似於苗同這樣的元靈大圓滿，有斬道初中期之力的，大致三四個。
剩下的，保守估計都能展開元靈期的力量。
這十幾道四象陣，便能牽製三族高層足足七成的實力。
再加上虎視眈眈的靈虎族。
在高端戰力上，三族聯軍完全處於劣勢。
“斬道以下，數量再多，對於整個戰場的影響都是十分有限的。”
白易心知肚明，於是更加發愁。
這四象陣，的確是一件大殺器。
就算他將這個消息提前告知，也無法改變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
對於三族聯軍來說，此時的感覺，就類似於你知道一柄重錘即將砸在手上，卻無論如何無法躲開。
知道又如何？
我就是橫推過去。
這種“自信”，才是最讓人頭疼的地方。
“更何況，以朱雀聖尊的算計，如何會將所有手段顯露在眾人麵前？”
“四象陣之後，他定然還有更加強力的底牌。”
白易越想，越覺得三族聯軍凶多吉少。
“如果我是三族聯軍，在得知對手部分底牌的情況下，要如何布局？”
“如果我是朱雀聖尊，又會如何排兵布陣？”
白易一心二用，分別扮演朱雀聖尊和三族領袖，操控著麵前的人影，開始了博弈。
將神魂道重塑之後，他的神魂已經強悍到一個恐怖的地步。
不需他主動，強大的神魂便有了主動與元嬰相融的跡象。
而此時，在西漠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後，他的混沌元嬰也才進行到第七煉。
距離極限的第九煉，成就九品元嬰，還差一些距離。
所以白易不得不壓製神魂，避免其與混沌元嬰徹底相融。
但也拜神魂強大所賜，進行這種極耗心神的推衍，他並不覺得疲憊。
盤膝坐在荒山山腹之中，他麵前光影浮動。
短短半個時辰，他便推衍出了十幾種不同的發展方向和結果。
可是在這十幾種可能中，三族聯軍都是在短時間內慘敗，潰不成軍。
“不對，應該有一線生機。”
他不信這個邪，打亂了所有布局，重新來過。
“如果設下陷阱，不惜代價，多人以碎道之力暫時困住王虎……”
這一次，他的想法更加極端。
但也在這種極端之中，一絲靈光閃過，讓他依稀間看到了一絲希望。
“四象陣的確強大，但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它說到底，也是一道合擊之陣，成陣之人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和熟悉才能發揮力量。”
“一旦這四人中有一人突然死亡，一道四象陣便要隨之破裂！”
“三族聯軍隻要抓住機會，利用這一點，就能最大限度地將四象陣拆散！”
“到時候，四象族便會被打回原形！”
白易忽然睜開眼，雙目中精芒閃爍。
這一刻，麵前的人影忽然交錯在一起，猶如一枚枚不同的棋子彼此廝殺。
盡管隻是一場模擬，但白易眼前，仿佛真的出現了一片戰場，耳邊，有著怒吼咆哮驚天。
不論是四象族、靈虎族，還是石族、烏族、烈族，都成為了他棋盤上的棋子。
他是唯一的棋手，縱橫捭闔。
“是了，是了！”
“這麽做，三族就有希望翻身！”
“前提是朱雀聖尊的後手不要超出想象。”
白易深吸口氣，腦海之中，一條條計謀，一道道戰況條理分明。
他已經為三族聯軍想出了一個方法。
按照此法實行，三族有六成以上的幾率能夠獲勝。
“原來這就是布局，當棋手的感覺。”
白易向外看去。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由黑轉亮，第二日已經到來。
這一次的推衍，持續了整整一夜。
他受益良多。
這大大地拓寬了他的眼界，同時也是對他推衍能力的一種鍛煉。
有了這種經曆，他再看自己在東州時道宗的一幕幕布局，也居然產生了些許本該如此的感覺。
這還是兩方的一場大戰。
如果是道宗那般，一場布局橫亙千年，又將耗費怎樣的心力？
內視識海，白易發現自己的神識之力更加凝練。
如果說原本的神識是一根根細細的纖維，那麽現在，就是一根根藤蔓。
這是質上的明顯變化。
“原先的我，在推衍方麵還是有所欠缺，這一次西漠之行能夠補足一些，倒也是意外之喜。”
白易心中浮現出喜悅。
隻不過，觀戰是一方麵，修行又是另一方麵。
他當即將大部分神魂用於感悟大道碎片，恢複道境。
分出小部分神魂進入萬魂幡，帶入苗同的感應之中。
眼前一花後，耳邊，陡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低吼之聲。
麵前，是成百上千的西漠靈修排列開來。
仔細看去，他們的位置也很有講究。
每一個烏族靈修身邊，都有一個石族靈修和兩個烈族靈修。
以烏族的通靈術配合石族、烈族的化靈術、通靈術，可以盡可能地調動多種靈物之力，使得三道靈術同時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這就是靈虎族三次衝擊之下，三族聯軍的應對。
這一幕也讓白易意識到。
雙方，已經要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