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破碎的器靈
時間倒退十幾日。
就在烏墨下令，烏族六大丹海長老一並出擊之時，在距離烏族雲林數十裏外的虛空之中。
白易踉踉蹌蹌地跌了出來，手裏還握著一道耀眼的光柱。
他環顧四周，很快辨認出這裏的方位，忍不住歎了口氣。
“道境恢複得還是太少了一些，耗盡了乾坤道韻，才傳到這裏。”
白易搖了搖頭，隻感覺時光變遷，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在東州時他全力展開乾坤大道，一個閃身，便是近百裏。
如今這數十裏的短小，著實讓他有些無力。
“罷了，還是先躲起來再說。”白易看了幾眼，選中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那裏，正是烏族與烈族的邊界線。
他料定此時石族與烏族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刻，烏墨做的第一件事，除了追回靈源，就是要保持與烈族的和平。
烏墨絕不會讓自己陷入腹背受敵的險境。
所以那裏，便是如今最為安全的地方。
白易本來想要低調一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手中一直握著的靈源越來越亮，同時一股熱量傳來。
從剛開始的溫暖，慢慢地灼燙起來。
似乎靈源本身，也在抗拒著束縛，在以自己的方式掙紮著。
情況緊急，白易隻得暫時藏身在一處尋常叢林之中，先手處理靈源之事。
他撥開靈光，先是以天地靈氣為根本，捏出了一絲靈力送入其中，發現沒有反應後，調動了法力。
這一下子，萬靈幡便閃爍起來，仿佛一個嬰兒，不斷吞吃著母親的奶水，萬靈幡吞吃的，是白易的法力。
眼看有用，白易咬牙，不斷動用自己積蓄的上品靈石恢複法力，同時送入萬靈幡中。
這種情況整整持續了三日。
白易將其喂飽後，其表麵靈光一點一點散去，露出了其破敗腐朽的本身。
“看起來靈道之力還是有限，無法徹底覆蓋仙道。”
這一點，從萬靈幡對於法力和靈力的態度便可見一斑。
“仙器有靈，想要煉化，就必須得到器靈的承認.……”白易回想著乾陽山上自己接受的基礎仙道教育，手掌在破敗的萬靈幡上輕輕撫摸。
結果，沒有任何反應。
萬靈幡就像是一個淘氣的孩子，在得到了足夠的法力補充，吃飽之後，就翻臉不認人。
這讓白易刹那間有了種被欺騙的感覺。
他運轉神識之力，想要在上麵探索，可就在接觸的刹那，他的神識便被吸入其中。
眼前一黑，再度亮起來時，白易眼前，出現了一點黯淡的靈光。
他福靈心至，一股傷感莫名其妙地湧上心頭。
“這，就是這杆幡的器靈。”
“原來，這就是它如此破敗的原因。”
若非如此，擁有器靈的上古仙器，怎麽可能接受靈道的煉化。
六道靈源，是伴隨六道傳承一起流傳下來的。
在白易之前的推斷中，或許在靈道傳播開之前，便有了靈祖的存在，正是此人在西漠布局，造就了今日西漠的景象。
這六道本體為上古仙器的靈源，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這時，就有一個疑問出現。
“是器靈破碎之後，才被靈道化作靈源存在，還是有人強行崩碎了器靈，以靈道重新洗禮？”
前者，是比較能夠讓人信服的，因為上古之後，一些上古仙器受損，器靈破碎也是正常。
這時被某人撿到，用靈道進行淬煉也較為簡單。
可如果是後者，事情就恐怖起來了。
六道靈源，便是六件上古仙器，能夠擁有這般財力，並且有實力崩毀其中器靈的，毫無疑問，是上古之時的某位巔峰強者。
此人實力絕不亞於天水仙尊這樣的九天玄仙。
西漠如果真是這樣一尊上古強者十萬年的布局，那麽就大條了。
“大世將開，上古的存在都要跳出來了？”白易喃喃自語，神識不自覺地觸碰了一下那光點，腦海中一陣轟鳴。
“同仁？”下一刻，輕輕的呼喚在耳邊響起。
白易緩緩睜開雙眼，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但耳邊的聲音，卻依然在響。
“同仁，你來師尊書房做什麽！”
這聲音陡然轉冷，仿佛有人在嗬斥。
“師尊去與三清祖師論道前便留下話語，言說妖族可能會有動作，讓你去獸島鎮守，你玩忽職守，會釀成大禍！”
……
“什麽？”
……
“同仁，你瘋了！”
……
“你竟然是妖族內奸！虧師尊栽培你多年！”
……
“同仁，住手！”
……
話語聲斷斷續續，白易耳邊，隻有一個聲音，每隔一段時間響起，好像這聲音的主人在與名叫同仁的某人說話。
這種割裂感並沒有給白易造成困擾，他以腦補之力，補全了畫麵。
同時，結合以往他的了解，一個猜測漸漸在心中浮現。
“獸島，這似乎是上古獸尊道場的一部分。”
“他口中的師尊，應該就是上古獸尊本人了。”
“三清還在，妖族可能有所動作，這個時候，應當在人妖大戰爆發之前。”
“這叫同仁的，明顯是上古獸尊器重的弟子之一，同時也是妖族派來的內奸，趁著上古獸尊不在，開始作亂。”
“我耳中聲音的主人，應該是被他殺害。上古獸尊歸去後，施展神通聚攏其魂，將其封入萬靈幡中化作器靈？”
萬靈幡的器靈，不是這聲音的主人，便是其口中的同仁。
白易更偏向於前者。
“也就是說，萬靈幡其實是上古獸尊手中的寶物。”
到了這個時候，之前的兩個選擇便更加凸顯起來。
“如果是上古人妖大戰後，萬靈幡器靈破碎，流落在外被人所得，倒也無妨。”
“關鍵是，如果此幡一直在上古獸尊手中，豈不是說.……上古獸尊，其實就是布局西漠的靈祖？”
白易的呼吸陡然粗重起來，脊背有著冷汗流下。
此時眼前的一切都恢複了正常，他的神識從萬靈幡內脫離。
咬破手指，滴下一滴鮮血，很快，他便產生了與此幡心神相通的感覺。
“究竟是不是上古獸尊，等到幻天布到手，就可以知曉了。”
白易眼中閃爍精芒，將萬靈幡送入識海，偷偷地向著石族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