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十年前我就懂了
最終，白易還是沒有“得償所願”，被唐靈槐安排在了一座小屋內，距離後廚倒是挺近。
沒辦法，皇宮在設計的時候就是要給唐皇及其妃子、兒女居住的，哪裏會考慮到白易這種蹭吃蹭喝還蹭睡的人。
好在宴會之上白易吃得不錯，所以深夜時禦廚並無盜賊蹤跡。
翌日，當白易悠悠醒來時，立刻便被嚇了一跳。
因為一身紅色宮裝長裙，長相甜美的唐靈槐正右手托腮，呆呆的看著他。
今日的她點了腮紅、擦了胭脂、花了點淡妝，使得原本便美麗的她更加迷人，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
而白易的蘇醒，也讓這位大唐公主有了刹那的慌亂。
“額，你醒了。”
白易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這不廢話麽。”
“呐，我問你，你怎麽知道老城牆中有絕世經文的？”唐靈槐漂亮的大眼睛中閃動著好奇。
誰知白易也是有些驚訝，問道：“你不知道？”
“我還以為挺明顯的呢。不過……也對，你才凝氣三層，估計看上半年也很難發現。”
“喂！”唐靈槐不樂意了，不說就不說，怎麽還懟人呢。
白易這才笑道：“其實，當你帶我來到皇宮前，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便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而且看樣子，你父皇也知道此事，隻是似乎沒有辦法將其取出而已。”
唐靈槐一副不信的神色，道：“怎麽可能，父皇他可是結丹期，你一個小小築基能做的，他為何不能？”
白易笑而不語。
唐靈槐這才反應過來。
絕世經文就在那裏，父皇若是有能力去取，為何不動手，反而要讓麵前這個可惡的家夥出風頭？
她麵色一紅，嘴硬道：“不管，父皇就是可以。”
“好的，好的，他可以。”白易伸了個懶腰道。
“那……”唐靈槐忽然欲言又止。
“怎麽了？”
唐靈槐咬了咬嘴唇，道：“父皇今早說，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要那塊靈地。”
“原來是這件事啊。”白易笑道，“不錯，我一個孤家寡人，要那麽一大塊靈地幹什麽？難不成要反唐啊。”
“你敢！”唐靈槐先是一瞪眼，而後語氣又弱了幾分，小聲道：“可這樣一來，你不就什麽都沒得到嘛……”
白易擺了擺手：“沒什麽，我並非為此而來。況且那人皇經中記載的，乃是人道，這種東西，我二十年前不小心頓悟那次，就都懂了。”
這句話不假，他三歲時，乾陽真人隻教了他三個字，便將識字的任務交給了大師兄周啟象。
而那三個字，便是天地人。
其中的人字，讓他直接頓悟，早早地便感悟了人道。
“哈？”
唐靈槐剛開始還有點感動，眼眶都微紅了，可聽到後麵，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感動喂了狗。
“二十年前？那時候你才多大？”
“這又沒有別人，你就別再裝了好麽？”
白易驚奇道：“怎麽回事，這個年代說真話都沒人相信了麽？”
他攤了攤手，道：“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講講啊。”
不等唐靈槐答應，他便自顧自地說道：“人者，天地之靈也。”
“蒼天有精，大地有靈，日月交匯，陰陽相生。”
“人道，乃萬道之本，天地無極，大道化一，人道者，後天大道之根，萬靈命數之魂。”
“天道亂而日月星辰不得其形……人道亂而夷狄禽獸不得其情。”
“……”
唐靈槐剛開始還聽得出幾分道理，心中受到些觸動，可緊接著，便有些頭昏腦漲，不由得伸出修長手掌，上下擺動，連連道：“停下，夠了，夠了。”
“我不行了。”
白易：？？？
這可都是寶貴的精華啊。
都是我自己濃縮精煉出來的。
人皇經上都沒這麽詳細的好吧。
傳女不傳男。
這也就是你，唐皇那老家夥過來，我白某人都不帶理他的。
你還不樂意聽了。
待他停下，唐靈槐這才舒了口氣，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死鬼，講這麽多，我怎麽聽得懂啊。”
白易撓了撓頭，恍然道：“差點忘了，你還隻是凝氣三層。”
唐靈槐額頭上掛了幾根黑線：咱們說話就說話，別紮心成嗎？
“總之，這次你立了大功，之後有什麽需要就和我說。”唐靈槐收拾了一下心情，道，“我這裏沒有的，就去求父皇賜予，總歸是要滿足你的。”
白易沉吟了一下，道：“我要丹藥和草木，還有布置陣法的一些材料。”
這次他做了這麽多，不要點東西，也感覺對不住自己。
“沒問題。”唐靈槐似是坐得久了，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那窈窕的身姿伸展開來，猶如一隻優雅的孔雀。
白易剛剛抬頭，眼神便定住了。
“還有別的需要麽？”
“嗯？”
唐靈槐隨口一問，發現沒有回應，不由得低頭看去。
然後她便看到，白易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回想起自己剛剛的問題，唐靈槐的臉色唰的紅了。
“你……”
“你別這樣……”
“我年紀還小，你要是有那方麵的需要，我……”
說到這裏，她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通紅，不由得跺了跺腳。
“哎呀，你這人當真是不正經！”
她嗔了一句，又偷偷地看去，卻見白易依舊是那般神色。
這下子，她發現了些許不對，伸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毫無反應。
不是吧……
這般情景，有些眼熟啊……
這個想法剛剛升起，白易身上，一股道韻便席卷而出。
唐靈槐扶額，長長地歎了口氣。
你怎麽，又頓悟了啊……
片刻後，皇宮內，唐靈槐對著自己的父皇問道：“父皇，您曾對我說，頓悟乃是大機緣，可遇不可求，對麽？”
唐皇先得靈地，再得人皇經，心情大好，不由得哈哈一笑，道：“不錯，頓悟之事全看機緣，有的人窮盡一生也難以頓悟一次。可隻要頓悟，便能獲得許多大道感悟，修為突飛猛進，不在話下！”
唐靈槐沉默了一下，眼神複雜，低聲喃喃：
“可他，為什麽總能頓悟啊。”
“難道，真的是我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