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失憶了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陸漠沿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塑料長椅上，手撐著額頭。


  他想象過葉婉醒過來後的各種情形，也許是恨他入骨，也許是誤會解開後重歸於好，但從未想過葉婉會不記得他，會那樣的恐懼害怕著他。


  他連接近葉婉都做不到了嗎？

  陸漠沿惴惴不安，連手機鈴聲連響了兩遍也沒有聽見。


  等待是煎熬的，他連呼吸都放輕了些，望著他們回來的方向。


  他陸漠沿不會是輕易放棄的人，也許這些都是對所作所為的報應，他不會怨懟不會徒勞的傷感。


  陸漠沿攥緊拳頭，他要和葉婉幸福快樂的永遠在一起。


  一個多小時後，葉婉終於回來了，大約是折騰的累了，她縮在輪椅裏，昏昏欲睡。


  霍陽看到陸漠沿起身，豎起中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陸漠沿點點頭，看著葉婉被送回病房，又被護士安頓到床上，舒舒服服的睡去。


  “怎麽樣？”他問走出病房的霍陽。


  霍陽道：“小婉確實是失憶了，她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自出生以來的過往，不過看樣子，語言沒有喪事，是能夠正常交流的。”


  “那她為什麽對我……”陸漠沿有點說不下去。


  霍陽聳肩，“醫生說這是本能的反應，所以你認為呢？”


  陸漠沿緊抿著嘴唇，眉頭深深的蹙起。


  霍陽道：“我的建議是，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需要循序漸進。所以，你暫時不要來醫院了吧，在小婉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前。


  “我會問問醫生的建議的。”陸漠沿明知道霍陽說的是真話，但還是強硬的如此說道。


  霍陽聳聳肩膀，“隨便你。現在小婉和小寶都需要休息了。我會帶著小寶在病房的隔間住下來的，我看她最喜歡的就是小寶了。”


  “好。”陸漠沿點頭，轉身沿著走廊，不急不慢的走到醫生辦公室門口。


  他遲疑了片刻才進去，然後通過醫生之口，知道霍陽說的話都不假，甚至……


  “如果你再三的刺激病人的情緒，讓她深陷在恐懼和焦慮之中，會讓病人出現精神類疾病，例如抑鬱症，甚至是精神分裂。”


  他沒有深入的學習過醫學，所以不能確定醫生的話有幾分真假，也不敢拿葉婉的健康來試。


  “我們會為病人製定詳細的治療方案，幫助她回想起過往，但是幾率有多大，是說不準的，可能一兩天，也可能一兩年，或者是一輩子。”醫生認真的說道。


  陸漠沿問道：“我可以做些什麽呢？”


  醫生歎氣，“按病人的情況來看，請您暫時的不要讓她看到你。陸先生，病人能夠在恢複的最佳時機這麽久之後還能醒過來，已經是奇跡了，我想，您不希望再出現其它意外吧？”


  “我明白了。”陸漠沿應道。


  他走出醫院的時候，天空落下細雨，寒風灌進衣領裏，透心的寒涼。


  他在雨中站了會兒，任由過往的人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也許隻有冰冷的感覺能讓他的頭腦更清醒一些。


  這時，一把酒紅色的傘出現在她的頭頂，沒有雨珠落在臉上了，他愣了愣，才回過神來，順著傘柄看過去。


  一個麵容秀雅的年輕女人站在他的身邊，白色的連衣裙和淺咖色的風衣讓她看起來優雅隨和。


  “您沒事吧？”她微笑著問道，聲音如同她的人一樣柔和。


  陸漠沿沒有說話。


  年輕女人道：“淋雨會生病的，雖然離醫院是很近，但是需要你照顧的人怎麽辦呢？”


  陸漠沿恍然回過神來，冷淡的道了聲“謝謝”，快步走向雨幕中。


  年輕女人揚起唇角一笑，“陸漠沿，你還會再遇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