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求求你，睜開眼睛

  陸漠沿的呼吸一滯，心緊緊的揪成一團。


  “儀器是不是出問題了。”


  “……先生，請稍等。”醫生做了檢查，“病人沒有呼吸和心跳了！”


  “這不可能！”陸漠沿吼道，推開醫生，攥住葉婉的手，“我能感覺到到她的體溫，她還活著，一定還活著！婉婉，醒一醒……”


  葉婉緊閉的雙眼沒有一點睜開的意思。


  陸漠沿的腦子暈的厲害，“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醫生道：“先生，麻煩您讓一讓，我們為病人做心肺複蘇，看看能不能恢複心跳。”


  陸漠沿沒有讓開，一手捧住葉婉慘白的小臉，一手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氣後，堵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嘴唇，往她的口中渡氣，兩秒鍾後，他抬起頭，吸了口氣後又低下頭渡氣。


  如此反複了一分鍾，他的額頭上已經一層細密的汗了，連手都在不自主地顫抖著。


  “有，有心跳了嗎？”他顫聲問道。


  醫生道：“沒有。”


  她暗暗佩服這個男人的急救手法，非常的專業，可是病人傷得那麽重，有錯過最佳的搶救時機，恐怕是救不過來了。


  她想著如何安慰這位家屬的時候，陸漠沿又開始繼續做人工呼吸和心肺複蘇。


  再次碰觸到那張熟悉的柔軟嘴唇，鼻息間又有熟悉的清香，可是陸漠沿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他隻想要眼前的人重新呼吸，睜開眼睛！

  婉婉，求求你，睜開眼睛。


  長長的“滴”聲刺入他的耳膜，他的心被莫大的痛苦和焦慮包圍著，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的墜入深淵。


  可他仍是要與這份絕望爭鬥，他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婉婉活過來！

  “你還不趕快把出血的傷口處理一下！傻愣著做什麽！”人工呼吸的間隙，陸漠沿又吼道。


  這個男人，還在堅信著病人能夠活過來……醫生有些動容。


  他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力量，發瘋似的做著急救，哪怕他自己都快要喘不過氣，也不願意鬆手。


  “心跳停止超過四分鍾，已經損害到大腦，病人沒有希望了”，這樣的話，她難以說出口了。


  “是……”醫生急忙拿出東西，給葉婉處理傷口。


  “婉婉……”又一輪急救結束，在滿懷期待中望向儀器，看到心跳線沒有任何變化時，陸漠沿痛苦的弓下身子，額頭抵在葉婉的頭頂，“求求你醒過來，你不能死……我們之間還有那麽多的誤會沒有解釋清楚，你怎麽能死呢……”


  救護車呼嘯著穿過馬路，天空烏雲密布，落下淅淅瀝瀝的雨打在窗上。


  水光映在陸漠沿的臉上，他凝望著葉婉毫無生氣的小臉，眼睛刺痛的發酸。


  他摸上自己的臉頰，淚珠無聲無息的湧出眼眶。


  “婉婉，我不準你死，你不能死……”他親了親葉婉的額頭，淚珠滴在她的眼瞼上，又順著臉頰滾入鬢角，無聲無息。


  到了生死關頭，他恍然明白這個女人早已在自己的心中深深紮根，如果失去了葉婉，無異於是將他的心生生撕裂。


  他無法容忍沒有葉婉的世界，他不能失去這個掌控著他的心的女人。


  陸漠沿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如果時光能回到幾天前，他絕不會將葉婉送出去……


  “婉婉，睜開眼，好嗎？我們才再一起五年，我們本該有更長的日子……”陸漠沿低垂著頭，又吻著冰涼的手指，想讓體溫恢複過來一些，哪怕一點點，“婉婉，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可以嗎，求求你……”


  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卑微如塵埃，隻祈盼著麵前的女人能清醒過來。


  醫生哪怕是見慣了生死，此刻也忍不住跟著眼睛酸澀。


  “不給我贖罪的機會，也沒有關係，”陸漠沿深深的吸了口氣，在葉婉的耳邊柔聲說道：“至少為你的孩子想一想，努力的活下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