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那個男人是誰?
見女孩遲遲都沒有開口說話,宮歐銘也不著急,抬起右腿搭在左腿上,一副悠閑自得地姿態。他睨著坐在地麵的女孩,眸色幽深不見底,“光喝酒多沒意思,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
迎上女孩狐疑眸色,接著道,“我們一人分享一個自己覺得悲傷到難以忘記的故事,說完就喝下一杯酒,就當向悲傷的過去道別,如何?”
沈茉茉小手緊緊捏著高腳酒杯,“我……”
他揚唇輕笑,“怎麽?不敢?”
“誰說我不敢?”沈茉茉揚起下巴瞪著他,鼻尖發出聲輕嗤,你才不敢,你全家都不敢。
男人揚起嘴角,笑得深不可測,“好,我先來。”
“其實我的父親宮行烈並不是意外生亡,而是故意謀殺。”他輕啟薄唇,俊顏慣有的波瀾不驚,仿佛他所說的事情,根本與他無關。
但他眸底氤氳而起的暗流波濤洶湧,“而起他死得時候,我不在國內,也就是說,我連他最後一麵也沒有見到。”
輕描淡寫地說過,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接著,抬眸看著沈茉茉,“”
“我跟你剛好相反!”沈茉茉倏地笑了,但是那笑,分明參雜著無盡淒涼。
“我不僅看到老爸老媽最後一麵,還親眼目睹他們跳樓。我哭著求他們不要離開我,可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選擇死亡……
你能體會嘛,當時我站在樓頂,看著他們的屍體靜靜躺在血泊之中。那會我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跟著他們一起死,然後一了百了。但是晴姨拉住了我,她說我這麽死了,隻會讓令親者痛仇者快,我還要留下來重建沈家……所以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沈茉茉說得有些語無倫次,話音落下,她又是仰頭灌下大半杯酒。
喝得暢快淋漓後,就開始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奪眶而出。
也不管什麽遊戲不遊戲,直接拿起酒瓶給自己倒酒,倒完就特豪邁的喝下去。
“其實,死了多好啊,死後變成一堆白骨,什麽都可以不管不顧。但是活著的人卻要承擔所有的悲傷痛苦,也要承擔死了的人留下來的遺願。”
宮歐銘表情倏地就冷了,他倏地傾身,抬手扣住她下巴,迎上女孩霧氣氤氳的眸子。
他聲音冷冷地,仔細聽還帶著命令地語調,“沈茉茉,趁早給我打消這樣的念頭。自從你身上有了我的印記,你就是我的女人,就連死,都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盡管明知道女孩是因為喝醉,她才會這麽說,可即便如此,他也絕不允許她滋生這種想法。
就連想想都不行!
“你的女人?”
沈茉茉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抬眸,近在咫尺的臉已然與記憶中那個少年融為一體。
她拚命搖搖頭,眨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然後抬起右手,白皙纖細的指尖,落在少年臉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澄澈眸底竟頃刻間含情脈脈。
但也僅有那麽刹那,取而代之的是無邊失望與仇恨。
沈茉茉激動的抓住他衣領,晶瑩淚珠順著眼角悄然滑落,“既然你承認我是你的女人,為什麽還要在我最無助最需要關懷的時候,丟下我一個人?”
她聲音哽咽,甚至帶著幾分憤恨地咆哮,“我失去至親,失去家族,還要承擔無數人的嘲笑與奚落……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一無所有,把你當成最後的依靠和活下去的動力……可是你,為什麽要離開我不要我?為什麽、為什麽?”
宮歐銘偉岸身軀驟然僵住,看著女孩眼底撕心裂肺地痛楚,有東西在他體內瘋狂滋長,如同狂風呼嘯,不知道何時就會爆發出來。
都說因愛生恨,沒有愛,哪裏來得恨?
也就是說,她心底還愛著別人,這樣的認知,讓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宮歐銘細致眉梢,緊緊攏起,抬手輕輕一碰女孩的額頭,她便如泥般癱軟在地。
沈茉茉重新倚靠欄杆,目光飄忽不定,“既然不要我了,又為什麽要重新出現在我的世界,既然不要我了,為什麽又要來到這座城市?”
宮歐銘居高臨下睨著她,棱角分明的冷酷俊顏辨別不出喜怒,就那麽冷冷地如同寒冰雕刻而成。
漸漸地,沈茉茉哭夠鬧夠,她有些累的蜷縮雙腿,然後下巴放在膝蓋,兩隻纖細手臂則緊緊抱住自己的小腿。
她沒有說話,亦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僅有微微顫抖的肩膀,在訴說著她無言地悲傷。
宮歐銘暴躁不已,可是看著女孩如同被主人遺棄的小貓模樣,他終是於心不忍。
琥珀色眸子輕輕閉上,再睜開,又恢複一片清明,“沈茉茉,你心底還愛著別人又如何?也擺脫不掉你是我女人的事實!”
這話看似是在對沈茉茉說,但實際上,他的聲音並不高,反而低得似在自言自語。
輕聲說完,他起身,伸手將地上的女孩抱起來,轉身走進臥室。
把沈茉茉放在柔軟地大床中間,接著,他頎長身軀也跟著覆蓋下去。
有力手臂撐在女孩身側,他緊緊盯著她仍舊在含糊不清抱怨的小嘴,“那個男人是誰?”
話音落下,他突然意識到,她現在喝得神誌不清,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跟她溝通。
索性,勾起嘴角,“沈茉茉,我是誰?”
“慕雲澤……”
沈茉茉覺得頭很疼,疼得像要炸裂,她緊緊皺著眉頭,下意識地說道,“你是慕雲澤。”
“你還是忘不掉我?嗯?”宮歐銘臉如碳色,聲音不經意間帶著製冷器才會有的溫度。
“嗯,忘不掉……我很想忘,可是忘……唔……”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女孩嬌豔唇瓣被人粗暴地堵住。
宮歐銘本身就不是個溫柔的人,甚至相反,他粗暴殘忍,冷酷無情。
但不得不說,對麵前這個女孩,他幾乎是傾盡了自己所有的溫柔。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此時才會愈發覺得憤怒不已,骨子裏氤氳而起的嗜血因素似乎直達眼底。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女孩將她的第一次給了自己,就憑她現在把他當成別的男人,就足以讓他有擰斷她脖頸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