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白玥染的劇
錢芊芊一字一頓的說，“這個劇，三觀不正，主角感情混亂還渣，尤其是白玥染演的還理直氣壯，我覺得這是對青少年兒童內心健康的不負責任，這樣的劇，怎麽能夠上映呢？那不是荼毒我們祖國良好的花朵嗎？”
周杏芳噎住了。
錢芊芊正襟危坐，“周老師，您是我們國寶級的文藝工作者，您的作品可是要上我們藝術學校影視課程教科書的。作為近現代文化的領頭人，您有義務對我們青少年的健康發展負責啊……”
周杏芳被說的老臉通紅，想要辯解，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拿起了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錢芊芊手指慢慢摩挲著咖啡杯，口氣很輕且嚴肅，“我記得當初，我拍的戲，在後期剪輯剪輯，就變成了白玥染拍的了。”
“那，你說，怎麽改？”周杏芳覺得壓力很大，上一次是錢芊芊本身拍的戲份就比較少，大部分又都是替身體演，換女主角隻需要把臉倒上去就可以了。
這一次，可是整個劇都拍完了啊。
這個劇又是偏自傳形式的，如果改成了錢芊芊主演……那麽整部劇原本的諷刺現實的意味就差了好多。
“周老師，你想什麽呢，我是那種搶別人勞動成果的人嗎？”
“不不不……我是在想，這部劇是諷刺時下女孩子不思進取，一心坐享其成，鼓勵女孩子如同女主一樣自尊自愛奮鬥的……”
錢芊芊冷笑起來，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笑個不停。
周杏芳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和是在諷刺錢芊芊，變相誇讚白玥染。
“主流價值觀嘛……”周杏芳覺得一下子結束不大好，又拖遝著想要繼續說下去。
氣氛變得更尷尬了，錢芊芊笑得肚子痛。
周杏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腦門子上都是汗，一半是著急的。
錢芊芊收了笑聲。
“周導，你聽我說完，我的意思是……反正劇已經拍完了，拍完之後，怎麽剪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你們能夠剪輯得好，將那些糟粕去掉，我可以考慮，放你們的劇一馬。”
錢芊芊站了起來，“一定要積極向上，符合青少年發展的哦。”微微點頭，緋色的唇一抹笑意，“再見。”
周杏芳還一頭霧水，一直在旁邊桌子偷聽的副導匆匆走了過來。
周導，“這芊芊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副導擠眉弄眼，“咱們的劇本有救了，不過……白家大小姐要倒黴了。顧太太的意思很明顯啊，隻要把所有關於白玥染的鏡頭剪幹淨了，她就同意這部劇拍了。”
“剪幹淨？”周杏芳眼睛瞪得大大的，“這怎麽可能！白玥染拍的是女主，這部劇的核心人物。如果沒有了女主，這部劇就缺失了主線和內核！”
副導慌忙安撫周導，“不是還有錢薇薇嗎？她的戲份也挺多的，幹脆，剪一剪，拚湊成一部關於女配的電視劇。”
“女配？女配的原型不就是錢芊芊嗎？”
“嗯。”副導點點頭。
周導，“可……這個和我們劇本的精神不符合啊……”
副導，“沒事兒，其實現在觀眾很不喜歡看那種大團圓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女配的人生呢，矛盾衝突更明顯，戲劇性效果更顯著，一路艱苦走向團員，就這個挺好的。”
……
一個後期剪輯製作組的公司工作人員加班加點，辛苦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把剪輯出來的影片拷貝了一份給了顧氏集團。
錢芊芊順手掛了個電話給錢薇薇，告訴她事情已經幫她解決了——並且還讓她做了女主角，又習慣性地問了一下王秋枝的情況。
王秋枝感冒了，喉嚨啞著，說不了話，但是聽錢薇薇的意思，應該是對錢芊芊這次處理事情非常滿意。
白玥染重新控製了雲端集團，搖搖欲墜的大廈之中，原本團結一致的股東內心現在早已經變成了一團散沙。
人心惶惶，聰明人大有人在，礙於顧太太的麵子沒有當著麵兒兜售股票，私下裏，卻巴不得找好買家盡快脫身。趁著麵兒上還風光著，能夠賣個好價錢，再這麽被白玥染折騰下去，恐怕再蠢的人，都知道不要買雲端了。
更有甚者，偷偷找來了錢芊芊，私下裏暗示，如果錢芊芊肯收購，什麽價格都好商量。
張瑾陌也簽訂了協議，正式成為了錢氏的股東。
錢芊芊自認為在公司管理方麵如果自己隻是略懂皮毛的話，那麽張瑾陌就是專業級別的……顧深爵呢？商業借最強王者，大神中的大神，誰都不想招惹。張瑾陌已經足夠了。至少，他明白自己要做什麽……後爸的年齡也打了，對公司的掌控隻會越來越力不從心，錢氏公司，總歸還是錢芊芊的。
她鎮定自若，一步步將棋子安排好，又織下了網，冷靜地看著獵物一步步走入網中，滿滿被縛緊。
最終的目標——大概就是那位最強王者了，現在還不夠，她隻是個雞蛋而已，碰不碎石頭。
錢芊芊在花房裏，抱著筆記本將整個影片看完了。
敘事沉重累贅，有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周導在拍攝技巧方麵非常成熟，畫麵唯美精致，結構成熟，然而,大概是想借由這部劇要表達的東西太多了，臃腫在一起，一點也不清晰明了。
錢芊芊索性打開了premiere,大規模的刪減無用累贅的情節，修正出完整的骨骼脈絡。
修了一上午，最後將成品壓縮發給了周杏芳。
周杏芳立刻就炸了。
錢芊芊聽到周杏芳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你懂個P！這都是藝術！都是精華！！每一幀每一個鏡頭都是花費了無數心血設計出來的！！”
錢芊芊的聲音幹淨溫婉，不疾不徐，好像一杯沁人肺腑的涼茶，“周導，這部影片真的很棒，但是太亂了。不符合市場的審美……您表達的東西太多，就會毫無重點。”
周杏芳自己其實也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是就是不喜歡這種心愛的作品隨便被一個三流的小演員，靠著丈夫上位成為娛樂圈幕後大佬的顧太太隨便刪改！
“我堅持這樣做，作品是我的。你已經刪了我的女主了，你不能連我的風格都改變。”
錢芊芊知道解釋無用，淡淡道，“是你雜亂的感情和感悟重要，還是故事重要？是女主重要，還是不被封殺完美上映重要。”
周杏芳啞口無言，狠狠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