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最重要的就是規矩
俞府，大堂，午宴。
今天是俞錦書每周一次的回家日子，用餐完畢，俞寒山叫住了俞錦書。
“錦書，最近在忙些什麽？怎麽感覺你有幾分憔悴？”
俞錦書心裏頓時一咯噔，他總覺得俞寒山似乎已經知道些什麽。
確實如此，上海灘很大，但電影這一行很小，尤其俞家更是這一行大亨。俞寒山已經知道俞錦書在外拍戲，他有一種濃濃的被背叛的感覺，此刻他是壓抑著怒火同俞錦書說話。
“還是和往常一樣，寫劇本，排戲，上課。”
俞寒山似笑非笑，“那排的是電影還是話劇？”
“父親這是什麽意思？”
“我還想問你是什麽意思！我不同意你接拍公司電影，你便去外麵接拍，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俞寒山拍著桌子，怒目而視，“這叫吃裏扒外！你這是在幫外人對付我！對付你的父親！”
俞錦書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最不想看見的局麵還是出現了。“父親，我並不是有意瞞你，而是我真的很想拍電影，恰好我朋友很看好我的能力，我便接了。”
“你真不是怪我壓製你不準拍電影，才接拍外麵公司電影？”
“當然不是，我隻是抹不掉朋友情麵。”俞錦書見有說服俞錦書的可能，立刻附和道。
俞寒山聞言麵無表情，“既然是這樣，那便不是你的錯。不過你和韓琦對公司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有意調開兩部電影上映時間，並且你的這部電影也主要在泰山院線上映，有沒有問題？”
“不！”
俞錦書幾乎是脫口而出，這怎麽可能？他做這部電影就是為了狙擊韓琦，就是為了在心中打敗此時正高高坐在堂上的這個人！
但俞錦書又不敢完全同俞寒山撕破臉，連忙補救道，“這部電影我隻負責導演，上映時間和上映院線恐怕不能由我決定。”
“那你就辭去導演職位好了，據我所知劇組剛剛搭起來，即使你退出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總不能自家打架，讓其他人看笑話。”
明明是很平靜的話，但俞錦書卻如墜寒冬，他從來沒有覺得父親這樣冷血過。他甚至懷疑，他不是俞寒山的親生兒子。
“不，我答應過朋友的事情不能食言。”
“那你就是要和公司打擂台？”
“不管父親怎麽想，我沒有打擂台的想法。而且我不明白父親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每一個父親不是都應該期望兒子有出息嗎？”
“我當然期望你有出息，但不是幫著外人對付我的出息！”俞寒山聲音冷冽，“我最後再問一遍，你當真要幫別人拍戲？”
“父親從小教導我要做個守信的人，不是嗎？”
俞寒山低下了頭，因為他此刻的眼神不像父看子，更像是敵人，想要擇人而噬……
寒山電影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韓琦沒想到俞寒山會親自見他，他其實和俞寒山接觸不多，畢竟他除了拍戲就是談戀愛，和他對接最多的是舅舅莫天良。
“阿琦，你舅舅是跟著我的老人，我可以說是看著你長大的。”
韓琦摸不清俞寒山的用意，主要是想不通俞寒山為什麽會越過舅舅直接來找他，但他也不是小白，很自然道，“多虧先生提拔重要，給我機會，不然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績。”
“感恩是一個很重要的品質，你有我很欣慰，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俞寒山淡淡道，“錦書出去拍戲的事情你知道嗎？”
“啊？”
“看來你不清楚，錦書出去接了一部戲，想要和你，和公司打擂台。”
韓琦是真的有些震驚，他雖然從舅舅那裏知道俞寒山父子不和，但沒想到竟然會刀兵相向。
“俞先生，這是真的嗎？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我也希望是有什麽誤會，但錦書是鐵了心要同我作對。我懷疑是有人在他身邊刻意煽風點火，你也知道，我暫時不允許錦書拍戲，年輕人估計想證明自己的能力然後就被人趁虛而入了。”
韓琦連連點頭，他也是這樣認為，雖然俞錦書對他印象不好，但他知道俞錦書為人，這是一個孝順恭敬的君子，絕不會和自己的父親對著幹。很有可能是被人用向俞寒山證明自己能力的幌子忽悠了。
“阿琦，我問你，這部電影大爆你有沒有信心？”
“當然，蝶戀花話劇很受歡迎，而且和先前幾部票房大賣的影片差不多，大爆應該不是問題。”
俞寒山點點頭，“那就好，不過我希望阿琦你能夠加班加點，先錦書一步製作出來。據我所知錦書手中的電影和蝶戀花應該是同類型，如果我們先上映，就會對錦書的電影進行狙擊。”
“俞先生，這？”
“是不是覺得我不近人情？”俞寒山笑了笑，“我並不是不近人情，錦書是我的兒子，我比任何人都愛他。但是這種幫著外人對付自家公司的事情影響太過惡劣！
錦書是我的兒子，但也是公司的編劇！親情很重要，但最重要的就是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
為此，我寧願錦書第一部電影票房失利，名聲受損！也不願從錦書這裏開一個吃裏扒外的壞頭！為了行業規矩，我願意大義滅親！”
韓琦聞言深深地低下了頭，心中滿是寒意。此刻他才明白，俞寒山根本不相信俞錦書是受人蠱惑。麵對自己的兒子，這位君王毫無親情可言！
“俞先生，我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