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國師不是故意的
真是失敗!
風伴狩在翻身跳下護欄的時候心想,他作為殿下的貼身護衛,竟然又一次沒有保護好殿下。
風伴狩陷入深深的愧疚中,甚至不想為自己的安全採取任何措施,想著不如摔下去摔死正好以死謝罪。
「危險!」
風伴狩跳下護欄的同時風中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
而方龍秀也在這熟悉又好聽的聲音中睜開了緊閉的眼。
真好,不會死了。
方龍秀放心了,而在下一刻她果真被人抱進了懷裡。
墨發在眼前飛揚,方龍秀在風中伸出手握住其中的一縷。
「無衣先生。」
無衣:「別怕!」
她將自己的腦袋埋進無衣懷中,呼吸里全是無衣身上的青草淡香,他們在空中墜落,可是方龍秀一點也不怕了。
一會的時間,方龍秀聽見無衣在自己耳邊輕聲道:「別怕,我們安全落地了。」
視線開始模糊,可是依稀還可以看見那人臉上的飛羽面具,方龍秀抬手去摸:「無衣……先生。」
思維開始渙散,眼皮沉重得睜不開眼,可是方龍秀還記得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女兒身。
「伴狩。」方龍秀開始呼喚風伴狩的名字。
下一瞬間,有人接近了自己。
「伴狩?」
「屬下在。」被國師救下馬上就趕過來的風伴狩低下頭。
方龍秀:「不要管本宮,馬上通知母后。」
「是。」
風伴狩看著馬上就要走過來的方盛蘭,也顧不得行禮直接運起輕功前往椒房殿。
現在還不是暈過去的時候!方龍秀用力咬了一口舌尖,嘴裡血腥味傳開,腦袋終於清醒了一些。
抱著方龍秀的無衣挑了挑眉,不知道方龍秀堅持的意義何在。
這孩子,不是一點的堅強啊。
方才遠遠就看見有人從樓梯上摔下來,小小的身影像是一片飄落的柳絮,白色的,輕盈的,即使是看不見面容,他也是一眼便確定是這個孩子。
不顧自身靈氣急速運轉會不會力竭,無衣瞬間飛身接住,懷裡的小孩輕得似乎沒有一點重量,脆弱得好像是一張輕易就能撕碎的白紙。
一般小孩若是經受到這樣的驚嚇恐怕早就嚇暈了吧,這小孩不僅現在還沒有暈過去還在試圖保持清醒?真有意思。
或許,他留下來會很有意思。
方盛蘭趕了過來:「怎麼回事?」
方青逍:「哎呀,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聆音道長低下頭:「陛下,是貧道的錯。」太子表現得太過成熟,他一時間忘了太子還是一個孩子,跟他說無衣是陛下的桃花劫,這才刺激得這孩子惱怒起來。
「父皇。」方龍秀在無衣懷裡向方盛蘭伸出手。
方盛蘭連忙把方龍秀抱在懷中:「修兒,父皇在這裡。」
「父皇,是修兒不好。」方龍秀緊緊拽著方盛蘭的衣袖道,「是修兒堅持要留下無衣先生才和國師有所爭吵的。」
方盛蘭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父皇,別怪國師,是修兒先對國師不敬的。」方龍秀聲音微弱,「國師……不是故意的。」
堅持不住了,方龍秀鬆開拽著方盛蘭衣袖的手,任由自己閉上眼暈了過去。
抱歉,國師,不管怎麼樣,這次的意外還是要你擔著了。
「修兒!」方盛蘭急了。
「沒事,只是嚇著了。」無衣指了指方龍秀白衣上的血跡和額頭上的擦傷,「倒是他身上那些外傷看起來挺嚇人的,要趕緊處理。」
懷裡的孩子,一身白衣染了斑斑血跡,不用查看也知道孩子受了不少外傷。方盛蘭心裡一陣心疼,將孩子交給無衣:「無衣,麻煩你將修兒送回東宮。」
方青逍一聽,目光一轉,低聲道:「微臣立即去請太醫到東宮。」
等無衣和方青逍離開,方盛蘭才將目光看向聆音道長。
「國師,太子前來觀星台可是為了無衣?」
聆音道長:「是的,太子殿下前來是為了今夜貧道與無衣動手的事情。」
方盛蘭沉著聲音:「那國師說了什麼?」
「貧道請太子勸陛下不要接近無衣。」聆音道長目光澄凈,毫無畏懼直視方盛蘭,「殿下受傷這件事貧道的確責無旁貸,陛下要怎麼處置貧道,貧道都無話可說,但是無衣——」
「國師!」
方盛蘭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怒火:「朕不管你怎麼對付無衣,你今晚對無衣出手朕也不曾過問,但太子還只是一個孩子,你不要把他也牽扯進來!」
聆音道長低垂著眉眼:「陛下,貧道只是在履行我的職責,如果陛下能聽勸就不會發生今晚的事情。」
「聆音!朕不是修道之人,不是無情無心的你,朕是有感情的!」方盛蘭的胸膛起伏不定,明顯是真的被氣到了。
聆音道長一時愣住,半響后才低聲道:「可你是皇上。」
「太子是朕唯一的兒子,無衣是救了朕三次性命的恩人,朕不可能做到無情!朕的確是帝王,但不是沒有心的傀儡!」方盛蘭語氣凌厲,「朕要做什麼自有主張,國師未免太不知分寸!」
聆音道長怔住。
「國師,如今的你太無情了。」方盛蘭像是想起了什麼,火氣減了不少,「朕記得小時候國師並不是這樣的。」
聆音道長的表情一下變了。
「再過兩天國師就要閉關了,在這期間國師就留在觀星台好好想想朕的話吧。」
方盛蘭丟下一句話拂袖離開,獨留聆音道長一人在原地站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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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亥時已過,葉府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了影衛首領安子夜從宮裡帶來的口諭
送走了安子夜,葉知秋踱步到了客房。
「好友,你睡了嗎?」
客房裡燭火重新亮起,房裡傳來墨竹散漫的聲音:「進來。」
葉知秋推開門繞過屏風,看見墨竹披著衣服倚在床上。
葉知秋:「打擾好友了。」
墨竹:「有事?」
葉知秋不答,卻是忽然道:「好友日後有何打算?」
墨竹隨意道:「了結帝都的事情,回山修鍊。」
「以後我進了官場,而好友繼續修鍊,恐怕日後再難相見了。」葉知秋笑了笑,有些苦惱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當初雖然說過不介意好友的相貌,但一想到日後就是不同道路上的人,我還是想看看好友的模樣留下點記憶懷念。」
墨竹歪著頭看著葉知秋半響後點頭:「可以,不過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