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夜探虛實
王殊手裏捏著謝艾傳來的竹簡，仔細又想了一下現在自己的形勢，還有整個姑臧的形勢。謝艾既然已經提前就出仕來了姑臧，那麽王殊覺得這個局到現在才剛剛開始。
王殊喊了老宗進來，又把最近姑臧的一些小道消息都了解了一遍。問清楚謝艾現在職責和住的地方，隻有把這些信息全部都掌握仔細了才不會影響王殊對事情的判斷。
初春的西北，天黑的早，沒過多久天就已經擦黑。王殊又等了一會，等到整個城市漸漸安靜，王殊穿好了自己的夜行衣。
有想法肯定要去搞清楚，王殊不會這麽被動的，他要晚上去一下謝艾的府上當麵問個清楚。現在自己既然已經是一個局中人，那就方方麵麵的消息知道的越多越好了。
宵禁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基本是必須的，晚上任何人不得允許不得到處走動。這樣的規定對於王殊來說有好有壞，好處自然是路上沒人，王殊隻需要躲避巡邏的兵士就可以了。壞處呢就是一旦被人發現，就連隱藏人群的機會也是沒有的。
謝艾的府邸比較好找，他雖然官職不高，隻是一個主薄，但是宋家在姑臧的產業還是比較多的。他現在的府邸就在城北，靠近宮城沒有多遠。
熟練的觀察了四周的情況，王殊沒有選擇冒然的進入。他要今天以刺客的身份突入謝艾的府邸，看一看現在謝艾身邊的安保工作做的如何。
環繞了府邸一周，王殊選定了自己的突入點。後門旁邊的仆役進出的小門現在是鎖死的，旁邊的送貨的車馬道也是關閉的。按照這樣的宅子的規模，這個時辰這個位置一般都是相對比較薄弱的。
選好了進入的位置之後就是等待，一個好獵人一定要有好耐心，沒有好耐心的獵人是獵不到好獵物的。
等到夜深時候，王殊再次確認了周圍沒有護衛巡邏後，翻身爬上的車馬道邊上的圍牆。落地之後，王殊辨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一個堆放柴草的小庫房。借著月光，向著府邸的前院慢慢的摸了過去。
向著前院方向前進的王殊沒走多遠，就遇見一個穿著勁裝的護衛。看了一下他的裝備，沒有著甲，配了直刀。看他走路的狀態，看來是沒有受過訓練的普通護衛。
王殊貼著後院的牆，沒有出聲，屏住呼吸。等到那個護衛走過自己身前三步以後，王殊瞬間動了。一個閃身捂住護衛的嘴巴，一把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把他拖到了陰暗處。
王殊輕聲的問道：“謝主薄在哪？說實話，我放你一條生路。”護衛皺著眉頭，喉嚨一陣湧動。這個狀態一看就是不肯說，準備大聲呼喊了。王殊沒有等他出聲，右手用力，用短刀刀把擊暈了這個護衛。
繼續向前，沿路上有摸掉了兩個普通護衛的流動崗，按照王殊推斷，這樣的護衛在晚上應該有10人左右，在府中到處巡邏。
按照這個密度和輪次還有人數，基於謝艾這個不是很大的宅子來說，護衛還算不錯了。但是謝艾這麽重要的身份，執掌宋家如此多的機密，這個級別肯定是不夠的。
護衛不是刺客，護衛也不是俠客，不講個人勇武，隻看能不能謹慎細致。被王殊摸掉了三個護衛，居然沒有一個可以發出警訊的。
外圍的護衛，看來和錦繡堂的還是有區別的，至少外圍的護衛還是惜命怕死的，這也導致了警訊發不出去的原因。
翻過一道花園內的低牆，前麵不遠處，一個僻靜的角落有一間獨立的房子現在還在亮著燈。如果王殊判斷的不錯的話，那間房子就是謝艾的書房了。
匍匐在花園的一座假山之後，王殊需要確認自己今晚的目標是不是和自己判斷的是一樣的，就在眼前不遠處的這個房間裏。調整好呼吸，等待，這是自己現在的唯一選擇。
等了大約又兩刻鍾的樣子，隻見兩個侍女從花園裏緩步走過。隻見了兩個侍女其中一個打著燈籠，另外一個手裏拿著一個類似於食盒的東西。
突然其中一個侍女停了下來，她歪著頭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然後她把手上的燈籠遞給了旁邊的女孩，然後好像和那個女孩說了些什麽。
自己則是慢慢的向著王殊藏身的假山這裏走來。另外那個侍女接了燈籠之後，則是飛快的向花園邊緣行去，快到邊緣的時候，陡然提速向著書房飛奔。同時口中發出了低沉的怪異的聲音，很短促，兩長一短。
王殊在假山後麵，暗歎一聲，這是發現自己了，連警訊的傳遞這個兩長一短還是自己定下的標準。看來來的是錦繡堂暗部的人，需要小心應付。
王殊從假山中，慢慢的向黑暗邊緣退去，一個刺客是不可能在自己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和敵人纏鬥的。就在王殊即將要隱入黑暗中的時候，‘啪’的一聲響，一個細長的黑影向著王殊的腳脖子卷來。
王殊一見甩過來的鞭子，就知道來的人不簡單。王殊不退反進，向前一滾，然後蹬地前衝。前衝之時，拔出身後直刀，向上一撩挑住剛剛卷來的長鞭。
這個侍女也是不簡單，眼見長鞭被王殊挑住，也不鬆手，順勢把鞭子向自己懷裏一帶。王殊見狀也不躲藏身形，左手抽出短刀，直刺侍女胸口。
王殊本就在前衝，又被侍女長鞭一拽，兩力合在一處，衝勢更見迅猛。隻見這個侍女也不丟鞭，左手從背後抽出一根長刺，大約匕首長短。
隻見她也不回避王殊的短刀支刺，手持短刺直刺王殊腦門。王殊一見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心中已經了然今晚是遇見對手了。刺中她的胸口，她可能還有一線生機，自己被她刺穿腦門卻是十死無生。
王殊一看這個情形，右手長刀，直接向那侍女丟去，自己整個人一點地，團起身子向著黑暗處滾去。那侍女看見王殊變招，也是機警一帶長鞭甩開王殊的直刀。左手短刺，改為飛鏢打法向著王殊遁逃方向就是一刺擲出。
黑暗中還好王殊眼力夠好，左手短刀橫檔，擊飛那侍女丟過來的短刺。兩兵交接直接，發出清脆的撞擊之聲。這時王殊豎耳傾聽，隻聽見前院已有腳步聲整齊傳來。
那個侍女還待用長鞭向王殊掃來的時候，王殊這時舉著雙手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三妹，還是這幅以命搏命的打法。這都幾年了，我和你說的話看來是完全沒有聽進心裏去啊。”
這時才看清那個侍女的容貌，這侍女眉清目秀，小長臉，尖尖的下巴像個白蓮花瓣似的。當她聽見王殊的聲音的時候，兩隻充滿煞氣的眼睛，立即彎的就像兩道月牙。
隻見她一下發力奔來，一把抱住王殊，低聲問道：“大哥，可還好嗎？最近都有好好吃飯嗎？這次來了姑臧會呆多久？”一連串的問題，問的王殊手足無措。撫摸著女孩的頭發說道：“三妹長高了，再有一到二年就真的變大姑娘大美女了。”
這時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大了，王殊輕聲說：“朱雀尊使，你的手下就來了，這樣抱著我，在手下麵前可是一點威儀也無了。”
這時朱雀才不甘心的放開手，接著說道：“誰叫你這次失蹤這麽久。你知道的，另外兩個悶葫蘆整天都不說話的。你上次叫他們帶回來的那個銀鈴好特別，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去了西域了。”
王殊順手解下了自己的麵巾說道：“先叫你的人不要過來了，免得他們看見我的長相，然後你先帶我去見先生。我辦完正事了，再和你慢慢說我這一年多都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