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聯絡
月上中天,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一點雲彩,月亮就像一個盤子一樣被釘在的天空中。宋纖跪坐在草堂的廊下,手中的茶已經涼了半天了。
宋新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這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到:“太公,天色晚了,這深秋涼意也重了,早點休息可好?”
宋纖聽見聲音從神遊中收回心神,放下茶,輕聲問道:“你新來的師弟,可曾罰完?”宋新回道:“未曾,之前小子還去看了,還在抄書。”
宋纖又問道:“後來叫你二師兄去幫他看了傷處了嗎?”宋新回道:“太公放心,二師兄看過了,小師弟鍛煉的極好,這點傷沒有大礙。”
宋纖慢慢站起身子,對宋新說道:“你陪為師走走吧。”說完就當先行了出去,宋新連忙跟在後麵。
兩人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不遠處,學生們的宿舍前麵空地上有一個人一瘸一拐的在走路。宋纖看見了一愣,隨即對宋新說:“去看看是你哪位師兄,這麽晚還不休息,叫他過來見我。”
宋新尊了令,去喊人了,過了一會宋新先回來了,那個蹣跚的身影速度比較慢,就拖在了後麵。宋新先行到宋纖麵前,行禮答道:“太公,是小師弟。”
聽了宋新的話,宋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這時候王殊也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近前之後,王殊給宋纖行了一禮,然後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宋纖板著臉沉聲問道:“叫你罰抄的書,你都抄完了?”王殊恭敬答道:“回宋師,未曾抄完。”
宋纖聽了又問道:“可知現在時刻?既沒有抄完,為什麽不抄?還有誰允許你這麽晚了,在草廬裏麵可以四處閑逛的?可還有一點規矩?”
王殊一聽宋纖責問,連忙答道:“宋師罰的功課,殊尚未完成,但殊記著之前宋師命我護衛草廬。殊見今夜月色明亮,怕有賊人行不軌之事,就想著在草廬裏麵先巡邏一圈,再回去繼續抄書。”
宋纖一愣,但是嘴上還是生硬的說著:“既然行動不便,便可托付別的師兄。師兄弟之間需關愛友善,互不溝通是何道理啊?今日晚了,不要巡邏了,回你屋裏抄完書後,早點休息吧。”
王殊點頭稱是,然後自己蹣跚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還沒走遠就聽見宋纖的聲音“宋新,去,扶你師弟回去,為師自己轉轉不用伺候了。”
王殊身體一僵,心裏一股暖意油然升起。被宋新扶著,走回了自己的屋裏。宋纖看著他們走遠,自己悠悠歎了一句:“也不知今日所作所為這般布局落子,到底是對還是錯。”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沒多久,第一場雪就落了下來。緊接著冬天來了,這西北地的冬天雪自然是少不了的。王殊拿這掃帚看著雪,心裏感歎了一聲,這天還真的是冷。
本來還覺得自己這輩子肯定是一個刺客,實在不行也是一個密探啥的,結果三年九死一生的訓練之後。迎接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剛剛完成,自己就又變了身份,變成學生了。
打架可以,幹活可以,讀書就真的不行了。特別你的師兄弟們還都是學霸,一種名牌大學裏麵,開後門的學渣的異樣感覺浮現在王殊的心裏。
掃雪的活計,是自己主動要來的,今日堂上辯經。王殊實在是沒有興趣,這亂糟糟的世道,還辯什麽辯,刀子架上脖子什麽道理都能說的通了。
突然牆外,兩聲鳥叫響起,王殊以手扶額走到牆邊。輕聲說道:“別叫了,雪這麽大,哪來的鳥?這暗號是誰教你的?我要是在外麵非揍死你。”
這時牆外小蝌蚪的聲音響起:“頭啊,你在裏麵怎麽樣啊?什麽時候那老頭放你出來啊?”王殊回道:“還早呢,今天來做什麽的,這麽大的雪。”
小蝌蚪回道:“奉命來通知你一下,有幾個消息,首先呢,西域的暗部營地撤掉了。人全打散了,除了青龍本部回了敦煌。其他三聖使帶著下屬不知所蹤。
另外你要我關注的趙信,最近升了隊長了,聽說主家要推薦他去姑臧了。最後呢是前麵任務,解救的孩子已經送回了酒泉了,他們分析可能沒有多久酒泉太守就要到這裏來了。”
王殊回道:“恩,我知道了,三天後你來這裏找我一下,我有兩封信你幫我送出。”小蝌蚪回道:“恩,沒問題。對了,咱們青龍本部的人呢怎麽處理?”王殊想了一下說道:“全部進入靜默期,不得我令,不得妄動。”
小蝌蚪在牆外回道:“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三天後再來。”說完就聽見一連竄踩雪的聲音,越行越遠。
王殊一邊掃雪,一邊想著,那三個人都動起來了啊,謝艾這是實在忍不住了嗎。還是朝堂上麵出了一些什麽變化呢?現在自己在這草廬中困住了,根本沒有辦法參與其中。
本來有些事情是想當麵和老三和村長他們說的,看來目前的形勢之下已經是不可能做到了。但是這個時間節點上,自己又必須要為村子,為自己做一點謀劃了。
一聲鍾響傳來,下課了,師兄們陸陸續續都走了出來。這時候宋新也出來了,看見王殊,連忙行來,對著王殊說道:“別掃了,太公喚你,你抓緊前去。”
王殊聽見宋纖找自己,連忙把掃帚遞給宋新,向著堂內走去。到了堂外在廊下報了名,得了允許,王殊進去,看見宋纖正在用刻刀雕著手上的一方玉石。
看見王殊進來,宋纖一指邊上說道:“那邊的香就要燃盡了,你去給換了。”王殊連忙稱是,去把香爐裏麵的香灰慢慢的都倒出來,然後倒掉。
取出新香,燃了以後,放進香爐。之後就回到旁邊的小案邊,跪坐了下來,眼觀鼻鼻觀心靜待宋纖發話。
宋纖瞥了王殊一眼說道:“來草廬已經多久了?”王殊恭敬答道:“回宋師,已經一個月了。”宋纖沉吟問道:“心中戾氣可否磨掉一點?”
王殊答道:“日日背誦經文,弟子已經精疲力盡,實在沒有那些打打殺殺的想法了。”宋纖聽見王殊這般說,不禁笑了:“這個草堂裏麵所有的學生,就數你最滑頭。課業也數你是最差的,挨打也數你最多。你心中對為師可有怨懟?”
王殊連忙回道:“回宋師,雖隻是一個月,這已是殊自出生以來過的最簡單平靜的日子了。殊對宋師隻有感激,如何會有怨懟。”
宋纖點點頭繼續說道:“過幾日,草廬中會來一個新的學生,不入我門,隻是旁聽。我安排他住在你的旁邊,到時他新來有什麽不懂的,你多指點一下他。”
王殊連忙稱是,宋纖這時候擺擺手,說道:“你先回去吧,找宋新一起把你隔壁的房間先收拾出來。”
王殊從草堂退了出來,心裏很是納悶,宋纖收徒不是要求很高嗎?最近收了自己,那是要軟禁自己。這怎麽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就又來了一個旁聽生。
話說這個時代,就開始有走讀旁聽生了嗎?也不知道來的是個什麽角色,好不好相處。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找到宋新把宋纖的意思和他草草的說了。
宋新這小鬼頭,這會卻是人小鬼大的沉吟起來,隻見他靠近王殊低聲的說:“師弟,根據為兄這幾年的觀察,這個旁聽生不簡單啊。你看,宋師這幾年什麽時候做過無用之事了。這個旁聽生為兄看來,肯定是身負秘密。”
這小鬼頭,說了半天全是廢話,講的這些東西王殊自己也是能想得到的。實際有用的信息,一點也無,想到這裏王殊不禁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