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談
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腳，王殊下了地，跳了跳。不行，左腿雖然沒被射到骨頭，但是還是有點痛的。
回頭看了眼那大漢，王殊問道：“都是自己人，試探也有個度啊，你們還真射啊，要是射中要害就給你們廢了。”
那大漢嘿嘿笑了笑說道：“敦煌那邊過來的消息，說的清楚，你們四個是個頂個挑出來的，哪裏那麽容易射死。”
“其他三人呢？”王殊問道，那大漢不陰不陽的說:“有的人長壽，是因為他們問題比較少。”又是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既然這樣，那也必要多問了。
再次回到自己的帳中，這次終於可以好好睡覺了，沒想到這個時代對於從事地下工作和接觸核心秘密的人，還是管理的比較嚴格的。
這些世家大族，誰沒有些陰私事，誰還沒有一些台麵下的力量。
一覺到睡的昏天暗地，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之前身體裏麵還殘留了些麻藥。
日上三竿，王殊終於是醒來了。下床前，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傷勢是沒有什麽大的問題。這個時代，幹什麽都離不開這幅好身板。
這個暗部的職能，在王殊的估計之中，也是逃不出，搜集情報和刺殺。和後世的特種部隊有點類似，後世的特種部隊，可能還有解救人質，保護領導人，這些其他的職能。
畢竟王殊後世也不是一個軍人，對於部隊的了解，也隻有媒體裏麵看到那麽一點。
但是這輩子，王殊肯定是逃不開要和軍人打交道，這個時代的男人，下馬務農，上馬提槍，比比皆是。
想那麽多也是空想，具體的謎底這幾天可能就要揭曉了。這會肚子好餓，出去尋點吃食才是關鍵。
出了帳篷，太陽刺眼，適應了晃眼的陽光，看見不遠處陰涼處的一個漢子。連忙走過去，伸手行了禮，問道：“小子昨日剛來，這會肚餓難忍，請問哪裏可以弄點吃食？”
陰涼處的漢子，不耐煩的指了指東邊，上下打量著王殊，開口說道：“昨日來的小子？這都能出來了？”
聽著這漢子前後不搭的話，王殊也沒多想，抓緊找點吃的才是關鍵。謝了漢子，就朝著漢子指的方向去了。
走了沒多遠，飯香傳來，找到了食堂，尋了一個碗，盛滿了一碗米飯。
進去的時候就見了昨晚審問自己的漢子，也在吃飯，在他旁邊坐下。拿起他吃剩的肉汁灑在自己的米飯上，二話不說，大吃起來。
漢子也沒說話，也是低頭在吃，過了一會漢子吃完放下碗，暢快的舒了一口氣。開口道：“四個都是好樣的，你是個小狐狸，另外三個一個輕傷，二個重傷，都是什麽都沒說。”
王殊扒著碗裏的飯，頭也不抬，含含糊糊的說：“是兩個輕傷，我的左腿也傷了，別瞞報，我可是還想要撫恤的。兩個重傷的，可還能活？”
漢子撇了一眼，狼吞虎咽的王殊答道：“能活，下手的時候注意的很，不會殘廢，不會死，但是罪肯定沒少受。”
王殊這時也吃完了，丟下碗，拍了拍肚子暢快的打了一個嗝。“主事的人，還有多久能到?”王殊問道。
漢子看著遠方說道：“快了，估計還有2天的樣子。”
2天時間過的也是飛快，這2天王殊也是很無聊，把整個營地繞了個遍，就那麽大的地方，每天吃飽了就溜達溜達。
這地方現在王殊可以確定了在西域，也就是在敦煌的更西之地。
這幾天王殊也想了很多，謝艾，宋家，他們開始創立這樣的暗部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還有宋家和謝艾是不是同路人，又或者是謝艾和宋家在最終的目的上是不是統一的。
這些謎底也隻有在謝艾來了以後才能最終的解決。
從簡單的幾次接觸下來，謝艾給王殊的印象一直是雲山霧繞的。表麵上一個儒生，內裏又是有強硬的一麵。
一個外姓人是用了什麽打動了宋家太公，可以調動宋家這麽多資源。
宋家又是靠著什麽來牽製謝艾。如果沒有牽製，王殊是不信宋家可以將自己手上的資源合盤托出給一個外姓人的。畢竟現在的家國天下，家是在國之前的。
王殊心裏有太多的問號，有的也許謝艾可以給自己答案，而有的可能這輩子也找不到答案。
一套拳打完，一身的細汗，用布擦了，找了一個涼爽的地方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隻見不遠處，之前的漢子來了，走近向著王殊說到：“先生到了，命你去帳內見他。”
王殊來到了整個營地的主帳，這也是他第一次到這個帳子來。之前一直在觀察這個帳子，但是周圍的守的很嚴，很難接近。
進了帳，帳內的布置比較文雅，帳子中央點熏香，味道很好聞。
地下鋪著西域來的地毯。前麵的台子上擺著一把古琴，古琴背後坐著一個白衣的文士。文士身側站著一個俏美的女婢，女婢身側一個小爐子，爐子上麵好像在煮著什麽。
王殊入帳行了一禮，默然站在一邊一語不發。
沒過多久，謝艾一曲撫完，女婢遞上手巾，謝艾擦了手，伸手揮了揮，叫王殊邊上小案邊坐下。
然後一指小爐說道：“南邊傳過來的新東西，叫茶，我之前試過不錯，你也試試。”
女婢給謝艾和王殊都分了茶，然後謝艾揮了揮手說道：“你退下吧。”女婢聽罷，悄然退出帳去。
王殊這時看著眼前的茶，這還是茶嗎，明明是湯，感覺亂七八糟加了很多東西煮好的。
硬著頭皮，陪著謝艾端起來飲了一口，王殊默默發誓，再也不想喝第二口了。
謝艾放下茶盞，看著王殊說道：“你才10歲，但是我越是了解你，越是感覺到了你的不同。
我查到，你是並州人，從小家破，家中老仆帶你逃出。路遇乞活賊，隨乞活賊東奔西跑，一路流浪到了敦煌。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你還是一個六識不清的人。
你遇了險開了神智。這些我都是不信的，隻有一個解釋，你之前都在裝傻。
你能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麽嗎？為什麽小小年紀要一直裝傻？為什麽這次這麽決然的入了暗部，丟開了老仆，丟開了那群保了你多年的乞活賊？
我心中的這些疑問你能給我一一解答嗎？”
王殊心中一驚，該來的始終會來，無論哪個時代都不會缺聰明人。王殊起身走到帳中央，深深行了一禮，說：“殊，無話可說，但殊，絕無背叛之心。”
謝艾冷冷的看著王殊，仿佛要看穿王殊的靈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有，我有，大家都有秘密。有些秘密是到死都不會說出的，是嗎？”
王殊感覺到了謝艾的殺意，他立馬放低身體趴扶在地，一言不發。
謝艾接著說道：“其實我真的很欣賞你，小小年紀，身手，心智，皆是上上之選。但是你身世成謎的確又是個問題，使我進退兩難。你真的沒有什麽和我說嗎？”
王殊這時抬頭說道：“我本是這亂世，求活的眾生中的微弱一份子。感覺到先生想在亂世中有所為。故，拋開部眾，希望跟隨先生。”
謝艾明顯一愣：“哦，你知我誌向？且說與我聽。”王殊行禮答道：“興明教，救萬民。”
謝艾看著王殊說道：“那該如何做？”王殊答道：“扶助張氏，混一天下。”
謝艾可能是沒有想到王殊這幹脆利落一針見血的回答。他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說道：“你的秘密，我也不想知道，至於你為什麽裝傻，你不說，我自也不會問。
我隻問你，我儒門，在這亂世該如何做？”王殊答道：“殊不知，但是殊願做先生的青龍，掃除前行的障礙。”
謝艾坐直的身體，緊緊的盯著王殊，突然他笑了，自嘲的說道：“數年謀劃，一朝竟被一個孩子說破，你起來吧。
你心中肯定也有很多疑問，今天你可盡數問我，能答的我盡量都會告知與你，不能答的你以後也無需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