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第339章 隱藏起來的關心
柯逸明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一向總喜歡縮在他懷裡賴床的冷雨真居然不見了,不好的預感從他心裡生出,他下了床來不及穿鞋便朝樓下飛奔而去。
冷雨真怎麼會不見了?
她該不會……
心裡生出了千千萬萬種可能性,可是當他走出房間,看到冷雨真正躺在沙發上看書的時候,徹底鬆了一口氣。
下了樓,他站在樓梯口看著正專註地看著書的冷雨真,朝她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麼?」
冷雨真聽到柯逸明的聲音,看到他之後,立刻放下書,離開沙發朝他跑了過去。
「你醒了嗎?」多留意了一眼柯逸明的左臂,冷雨真笑咧咧地說:「今天不用你做飯啦,我都讓管家阿姨把早餐做好了,就等你起來吃了。」
「恩?」
柯逸明總覺得冷雨真有些不對勁。
這丫頭最近會不會太勤快了些?
「你今天起這麼早做什麼?以往不是很愛賴床的嗎?」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今天精神很好。」冷雨真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看得柯逸明也安心不少。
最近是多事之秋,他才剛剛將冷雨真從權宏曠那裡帶出來,可不能再讓她被權宏曠奪走了。不然,以後會發生什麼讓人難以控制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啊~今天天氣可真好。」
冷雨真望著客廳外面,開心地感嘆了一句,臉上綻放著燦爛笑容的她看上去心情相當不錯。
柯逸明凝視著笑容十分動人的冷雨真,一不小心就失了神。等他再次回過神時,冷雨真已經離開客廳,跑到院子里去摘花了。
跟著冷雨真走到客廳門口,柯逸明靠在玻璃門上,溫柔地望著在前院小路兩旁的花園裡走來走去的冷雨真,突然也有了一種今天天氣不錯的感覺。
想了想,柯逸明朝冷雨真喊了一聲:「喂!」
冷雨真抬起頭看著柯逸明,見他溫柔的朝自己招了招手,說:「要出去逛街嗎?或者去其他什麼地方?我今天有空。」
原本就滿臉笑容的冷雨真聽到柯逸明的話,頓時變得更加開心了。她來到柯逸明面前,雙手背後朝柯逸明湊近了些,搖了搖頭,笑盈盈地回答:「我今天不想出去,你可以不可以在家陪我一天呢?」
「恩?」柯逸明對冷雨真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他不解地問:「可是你不是一向很喜歡往外面跑的嗎?」
「可是,我偶爾也不喜歡往外面跑啊。」
將拿在手裡的菊花戴在了柯逸明的耳朵上,冷雨真似乎對她剛剛的決定感到滿意,十分享受地點了點頭。
「你已經很久沒有陪我了,反正今天也是要陪我的,就陪我在家唄。」
柯逸明拿掉了被冷雨真插在耳朵上的菊花,又將菊花別在了冷雨真的耳朵上,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頂,他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冷雨真的請求,只能無可奈何地回答:「好好好!今天就陪你在家。」
「嘿嘿~」
冷雨真踮起腳尖親了一下柯逸明的額頭,然後跑回沙發上拿起她剛剛才看到一半的書,繼續翻閱了起來。
柯逸明望著坐在沙發上的冷雨真,安靜地笑了笑,以為冷雨真是真的不願意出去玩兒,所以才會讓他陪她待在家裡的。
他不會知道冷雨真其實只是擔心他的傷,才會變著法地讓他留在家裡休息。她也怕,也怕她自己會一不小心又回到原點,回到她的曠身邊。
將頭埋在了書里,冷雨真難過地皺起了眉頭,眼中一片惆悵、難過。
她不討厭權宏曠,她一直深信她的曠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以前,他是她的世界,現在他依舊是,很多東西從她在病床上醒過來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是註定了的。
她不討厭權宏曠。相反,她很愛他。
可是,她卻很害怕沒有了柯逸明的世界。她也清楚,她對權宏曠的愛跟對柯逸明的愛,是不一樣的,有著很大的區別。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是冷雨真能夠感覺到權宏曠不喜歡柯逸明,甚至不允許她見柯逸明,這讓她覺得很難過。
她原本以為這世界上對她最好的兩個人,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但誰能料想到事情卻糟糕得讓她難以接受。
柯逸明坐在沙發上,從身後抱著她,充當靠枕一樣讓冷雨真靠在他懷裡看書,而他自己打開電視看起了財經節目。
冷雨真雙手捧著書,安靜地靠在柯逸明懷裡,感受著他懷抱所帶來的溫暖,心裡卻越來越難過,也越來越擔心她和柯逸明的未來。
冷雨真雖然傻,但是她還是能夠感覺到有些事情在變化。
從柯逸明午夜凌晨面色蒼白的回到家,從家門外面守了一群又一群的保鏢開始,冷雨真就感覺到有些事情開始變了,開始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可以承受。無論是天地崩塌,還是她自己某一天死翹翹了,她都可以承受,因為她總覺得這些事情無所謂,很無所謂,無所謂得就如同手裡捧著一杯白開水,渴了就全部喝掉,不想喝就直接倒了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有兩件事情是她沒有辦法接受的。
一件是,關於權宏曠;一件是,關於柯逸明。
雲淡風輕地將書翻了一頁,冷雨真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眸子澄澈得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烈日炎炎,樹林花草中傳來了一群群知了的嘶鳴聲,讓本來就炎熱的夏日溫度高得更加過分了。
一身黑衣的終以晴魂不守舍地跪在地上,她的雙眼紅腫得可怕,嘴唇也發白得厲害。恍神的模樣瞧上去似乎已經心如死灰,對這個殘酷的世界沒了眷戀一樣。
突然,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手舉一把黑傘走到了終以晴伸手,貼心地將黑傘撐到了終以晴的頭頂上方。
「我聽說,你已經在這裡跪了整整兩天了。」
終以晴眨了眨眸子,想笑也笑不出來了,想哭好像也沒有辦法再從眼中擠出半點淚水了。
強打起精神,終以晴在看到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時,又再次萎靡了起來。
「我媽媽都死了,兩天算什麼?」終以晴的聲音沙啞難聽,似乎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