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108章 我回來了
郜承宣一路狂奔,仔細地查看著這棟廢舊樓房裡的每一個角落。他生怕自己會遺漏了什麼地方,然後找不到柯玲琅那個討厭的女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想到柯玲琅這個女人現在的處境,就會變得手足無措。
如果真的非要說出個所以然的話,那……大概就是命吧!
當他跑上三樓,推開左手邊的鐵門時,郜承宣看到了瑟瑟發抖地縮在牆角的柯玲琅。此時的她,灰頭土臉的縮在牆角,整個人都顫抖得厲害。
她穿著紅色的連衣裙,臉上精緻的濃妝早就已經被塵土給弄髒,栗子色的捲髮也變得亂七八糟的,再加上她好像正在竭盡全力想往牆角里縮,這樣勉強的行為讓她看上去真得很無助,似乎是很害怕有什麼人會對她不利。
她的雙眼被黑布蒙著,嘴也被塞上了,雙手雙腳都粗繩綁著,腳上的鞋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看著哆嗦得厲害的柯玲琅,郜承宣很不是滋味地咽了咽喉,邁著步子朝她走了過去。
柯玲琅十分害怕。如果她沒有因為死亡恐懼症而產生幻覺的話,那麼她剛才應該是聽到了一連串的槍聲。
緊緊地縮在牆角,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在用力往外拉扯,讓她痛不欲生。她恨不得將自己塞進牆裡,或許那樣對於她來說會相對安全一點。
將指甲用力陷入自己的手心裡,柯玲琅雖然很想以此來減輕一些痛苦,可是依然無濟於事。
死亡恐懼症發作起來,就跟對毒上癮無異,會讓她痛不欲生。
此時的她,腦海里閃過了無數破碎的畫面。她好像又看見自己母親死亡時的樣子了,她好像感覺自己又一次被終以晴給推下了懸崖,重新體驗了一次死亡。
瑟瑟發抖地蜷縮在一起,柯玲琅此時真的很想去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產生了幻覺,她好像聽到有什麼人走了進來。腳步聲很輕,輕得讓她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
果然,是有人來了嗎?
是有人要殺她嗎?
果然,她還是不得不去死嗎?
可是,她不甘心!
「等等!你給我站住!」
還在被死亡恐懼症折磨的柯玲琅突然聽到了一聲久違的聲音,她猛然一怔,整個人都呆住了。
「啪!」
她好像聽到了摑掌聲,還是什麼聲音?總之,聲音聽上去很清脆響亮,讓她不得不聯想到好像有什麼人扇了對方一耳光。
「請不要用你的臟手去碰她!你不配!」
還不等柯玲琅強逼著自己快點冷靜下來,她就已經被人擁入了懷中。這懷抱很陌生,氣味也不對,讓她本能地想掙扎,可是她越是掙扎,那人就將她抱得越是緊。
「玲琅!不要怕!是我!我回來了!是我,我回來。我從法國回來了。」
一股成熟男人的古龍香水味擾亂著她的思緒,讓她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當她聽到那個男人俯在她耳邊說的話時,她愣住了。
驚恐地瞪大了雙眸,淚水還是控制不住從她的眼睛里流了出來。她緊張地從男人的懷抱里坐了起來,抬起頭不斷地朝四處探著腦袋,希望那個男人能夠快點解開她身上的繩索,快點放開她,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可是,那個男人卻沒有解開她身上的繩索,而是將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湊近她,低語了一句:「玲琅!你真讓我失望!你居然選擇了嫁給郜承宣,你真讓我失望!」緊接著,柯玲琅便感覺有一雙唇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她知道,是越澤回來了,是那個曾經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從法國回來了。
瑟瑟發抖地縮在越澤的懷裡,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現在的一切。
等越澤解開了綁住了她手腳的繩索之後,她急切地抓著越澤胸前的衣衫,扯著嘶啞的聲音,哭著朝他說了一句:「帶我走,快點帶我去找蘇樂容。」
現在,恐怕也就只有蘇樂容才能救她了。
柯玲琅本來想拿下遮住了她視線的布條,可是她的手才剛剛伸向眼睛就被另外一隻手給握住了。
「先不要動,我立刻帶你離開。」
柯玲琅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點了點頭,伸手環住了越澤的脖子。
郜承宣還是沉默地目送柯玲琅被越澤抱走了。
等越澤抱著柯玲琅快速衝出房子時,他下意識垂眸看著自己剛才被越澤打開的右手,難過地蹙緊了劍眉。
眼前閃過柯玲琅在無助中主動伸手抱住了越澤的畫面,他沉默地眯了眯雙眼,暗眸中迸射出了一股凜冽。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剛剛那個身著西裝,一副斯文敗類模樣的男人應該就是越澤了。
越澤,這個男人貌似以前和他在同一間學校上個學,那個時候他就因為全年級成績第一和顯赫的家世而聞名於整間學校。
後來不知道怎麼得,這個男人突然就在快要升學的時候失蹤了,現在又偏偏出現在這裡,偏偏又認識柯玲琅。
不!看越澤對柯玲琅的緊張程度,這個男人何止是認識柯玲琅呀?根本就是愛上了柯玲琅!
心裡的疑惑是疊了一層又一層,郜承宣單手摸出手機,撥下了助理的電話,朝電話里說了句:「喂?我需要你去幫我查一個人。B省長的兒子,越澤。」
柯玲琅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下來了。她五味雜陳地看著此時還抱著自己的越澤,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身上因為病犯了而泌滿了冷汗,柯玲琅難過的縮在一角,不安地盯著越澤,似乎越澤不是她的朋友而是一頭隨時會吃了她的猛獸似的。
越澤心疼地望著瑟瑟發抖地蜷縮在一起的柯玲琅,迅速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柯玲琅身上。
「再忍忍,很快我們就能到蘇樂容那裡了。你要是實在忍受不了了,你就咬我吧?」說著,越澤真的抹高袖子朝柯玲琅伸出了手臂。
柯玲琅看著越澤焦急的模樣,硬是從臉上擠出了一絲蒼白的笑容:「真是的,我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再說了,我又不是犯羊癲瘋,不需要用咬人這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