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表裡如一的醜陋
抬眸迎上了郜承宣帶著震驚的視線,柯玲琅下意識迅速伸出手擋住了她額頭上的傷疤,心慌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心裡有種說不出得慌亂,大腦也有些發懵,柯玲琅一直用手遮著額角處半個巴掌大小的猙獰疤痕,竟然忘記了從暴雨流淌的地上爬起來。
「你!」
郜承宣震驚地望著單手遮住額頭在暴雨的拍打澆淋下顯得有些恍神的柯玲琅,突然就笑了起來:「哈哈哈,柯玲琅!我跟你認識這麼長時間,竟然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樣一副面孔,你可真是讓我長見識。」
聽到郜承宣譏嘲的話,柯玲琅沉默地眨了眨被雨水沖塞得有些發疼的雙眸,依舊沒有從地上爬起來。
正當柯玲琅在郜承宣的羞辱中恍神時,郜承宣已經快速走到她面前抓著她的手,猛地拽了她一下,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柯玲琅抬眸對上了郜承宣那雙還冒著星星怒火的暗眸,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郜承宣咬牙切齒得朝她問道:「柯玲琅!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醜?」
她……
「你看看你這個鬼樣子!人丑也就算了,可是你毒如蛇蠍心術不正,簡直就是表裡如一,臉和心一樣丑!」
她也不想這樣……
「你就像一顆爛蘋果,從正面看光鮮亮麗誘人美味,可是換個角度就會看到你醜陋的面孔,還有你早就已經腐爛的內心!你簡直品德敗壞!我真是想不明白書香世家的柯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簡直敗壞門德!」
柯玲琅呆坐在地上,她的腰身斜靠著郜承宣的膝蓋,就這樣和他在雨中對視著。她抿了抿紅唇,整個人都哆嗦得厲害。
她……終於可以小聲地哭出來了,對嗎?
在這暴雨淋漓中,她終於可以有點點空間可以流露自己的軟弱了,對嗎?
「郜……」
感受著郜承宣用力緊握著自己的手臂所帶來得疼痛,柯玲琅在顫抖中吃力地開了口:「郜承宣~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
(兒時)
「終以藍!你給我站住!」
已經是夕陽西下,柯玲琅背著她的破布包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在學校樓道里挪動著,就好像再往前走一步,她就會死一樣。
聽到身後傳來的喝止聲,柯玲琅脊背一僵,停下腳步,不情不願得轉頭朝身後看了過去。當她看見站在離她不遠處的終以晴以及終以晴那幾位所謂的『閨蜜』時,蒼白消瘦的臉上露出了淺薄得恐懼。
微張了張嘴,柯玲琅慌亂不安得晃動了幾下視線,還是在猶豫中低下了頭保持沉默。
「終以藍!」
終以晴小跑著上來二話不說便給了她一耳光,疼得柯玲琅頭往右一偏,只感覺耳朵嗡嗡作響,氣也有些提不上來。
「哈哈哈!你們看到了沒有?我早就說過了,這個賤人就是我家的傭人。不管我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反抗的。哈哈哈哈!」
柯玲琅強忍著心裡的怒火,抬眸看著一臉得意的就像得了什麼獎勵的野猴子一般上躥下跳的終以晴。要不是看在媽媽還被他們關在家裡,柯玲琅想她估計早就跟這群喪心病狂的人同歸於盡了。
聽著這幾個人刺耳得笑聲,柯玲琅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準備走,卻在一轉身間硬是被終以晴和她那幾個朋友給拽住了。
「終以藍!你同桌越澤是不是喜歡你?」
柯玲琅聽著她們說出的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一瞟眼看到站在終以晴身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紅了雙眼的另一位女生,她瞬間就明白為什麼放學一向跑得最快的終以晴今天會留到這個時候了。
她就是想等整間學校都沒什麼人了之後,好好地收拾自己一頓,是吧?
越澤?
那位學習很好又非常有擔當的男生怎麼會喜歡她呢?
他們兩位被老師安排坐在一起之後,可是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啊。
「走,跟我們去廁所!」
不等柯玲琅反抗,她就已經被這幾個女人死脫硬拽地拉去了廁所,然而前腳一進廁所,她所迎來的便是一頓暴打。
她被喜歡這越澤的那位女生踢到了門口的拐角處,忍著生疼趴在門上氣促地喘著氣,正當她想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讓這群殘暴的女生放過她時,她聽到了無疑是她福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喂喂!承宣!你知道以藍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我也正在找她!」
聽到郜承宣的聲音,柯玲琅那個時候就在想或許她現在跑出去,讓財大勢大的郜承宣看到她此時此刻的遭遇,或許、或許她和她媽媽的人生就有了新的轉折點。
單手捂著傳來火辣辣一陣疼的胃部,柯玲琅死咬著牙關拼盡全力掙脫了這幾個女生的圍攻,在她們的撕拽中忍受著臉快要被划裂的疼痛拼了命地打開了門。
「郜……」
她以為郜承宣會救她,可是郜承宣卻僅僅只是往她這邊看了一眼,便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一樣,朝他的同學一笑置之,而她卻在郜承宣看向這邊得遲疑中被終以晴捂著嘴,迅速關上了門。
「郜承宣,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
柯玲琅睜大了發紅的雙眼怒瞪著郜承宣,朝他反問了一句:「你說我內心醜陋?那你的內心又有多美嗎?」
激動地一甩手臂掙脫了郜承宣的手,柯玲琅無所畏懼地撩開了被雨水打濕黏在了一起的劉海,露出了她額角處半個巴掌大的猙獰傷疤。
抓著他的襯衫衣領,柯玲琅將他拽到自己面前,繼而又將臉湊近他:「你說我長得丑?是!我是丑!可是,你給我記住,就算我柯玲琅再丑,你和我也是合法的夫妻,你逃不掉的了!郜承宣,你給我記著!除非我柯玲琅死了,否則你絕對不可能和終以晴過得開心,而終以晴也一定會一直被人稱為『小三』!」
郜承宣還是第一次看到柯玲琅如此激動。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女人一向鎮定自若,視一切為無物,不管在什麼時候,她都能夠笑得睥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