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是。”
曾甜不肯罷休，“那你是在想劉芸嗎，不是吧，她長得那麽醜，還沒有我漂亮，你怎麽會想她，一定是在想宋佳琪對不對？”
蘇瑾言抿了抿唇，她可要在心裏說句公道話了，劉芸雖然比不上宋佳琪那樣大明星般的臉，也沒有曾甜這樣小家碧玉的模樣，可是也不能說醜吧，還能算得上是個清秀佳人。
嫉妒讓女人衝昏頭腦，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名人說出來的話果真是金玉良言。
曾甜看風古月不作聲，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樣，變得格外陰狠起來。
蘇瑾言從來沒有看過她這樣陰鷙的眼神，她真是愛風古月愛得著了魔，怎麽以前都沒有看過她這麽情根深種的模樣，看來她真是愛得深沉，默默隱藏在心中半點表示都沒有。
“原來你還喜歡那個宋佳琪呢，這樣品行不端的女人你都愛，不知道叔叔阿姨知道了會怎麽想，一次小小的開學考都可以作弊，那以後的孩子都指不準是誰的。”
蘇瑾言忍不住以局外人的身份展開吐槽，曾甜書也讀了不少，怎麽一點邏輯都沒有，作弊和生誰家的孩子有什麽關係，難道在考試中作弊的人，以後就會讓丈夫喜當爹嗎，那全國有多少人戴綠帽子啊。
曾甜的奇葩邏輯還是沒有停止，她氣衝衝地繼續罵道：“你倒是很會挑選對象，不是宋佳琪那樣的美女，就是劉芸這種官二代，怪不得別人都在背後叫你小白臉呢。”
風古月一下被激怒了，渾身都顫抖起來，“你在胡說什麽，誰在背後這樣惡意中傷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想要少奮鬥幾十年，也要看看人家買不買你的賬，人家小姑娘可看不上你……”
風古月滿臉漲得通紅，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你胡說八道什麽，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話，你看看自己這副德行，我怎麽會和你在一起！”
這對小情侶看起來真是貌不合神也不合，真不知道他們怎麽在一起的。
好不容易讓乏味的學習生活起了一絲波瀾，蘇瑾言也來了點興趣，躲在牆角跟偷聽樓下的人說話。
“我這樣的普通女生，自然是攀不上你的，”曾甜咬牙切齒地說道，“可你不還是乖乖從了，林先生的話你還是很聽的，畢竟你家還是要靠林家做生意呢。”
“你給我住口，你還不是聽了林先生的話，要暗中監視蘇瑾言嗎？”
曾甜雙眼一瞪，“什麽監視，是林先生讓我保護她，她是殺人犯的女兒，林先生怕別人傷害她。”
什麽叫聽了林先生的話，蘇瑾言身體一點點僵硬起來，曾甜說是要保護她，難道林景軒關心自己的學校生活，就是讓曾甜在暗中保護自己，怕別人在背後惡語傷她嗎。
原來如此，她就納悶林景軒有時候怎麽會知道在學校發生的事，他在學校果然是有眼線的，可是對於她這麽個不重要的人，有必要這麽上心嗎。
風古月和曾甜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個不停，蘇瑾言腦子裏嗡嗡亂成一團，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林景軒如此關心她，是不是已經超過了應該有的底線呢。
“你怎麽不去找林丹雪，她一貫喜歡你這樣的小白臉，人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女強人，你別說少奮鬥幾十年，一輩子不奮鬥也行。”
蘇瑾言一聽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耳朵剛豎起來，就被啪得一聲打斷了，風古月惱羞成怒地甩了曾甜一耳光，她的臉頰迅速地腫起來，大叫一聲哭的歇斯底裏，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想不到風古月校草的皮囊下，還會對女生動手，更何況這女生還是他的女朋友。
蘇瑾言聽著刺耳的叫喊聲，皺緊眉頭地站起身來，聽曾甜的話，好像是林景軒讓風古月和她成為戀人了，可是林景軒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還關心起別人的感情生活來了嗎。
樓下的人吵得吵，罵得罵，蘇瑾言心煩意亂地回到圖書館自習室，突然發現手機上來了一條新短信，是時澤雨來接她放學的消息。
……
春天一到，蘇瑾言已經脫去笨重的冬裝，換上了新買的春裝，一條淡藍色的毛線傘裙，一開一散間像是花朵綻放一樣，掠過茶幾時，連林景軒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一分鍾的青春怕是千金都難買，十八十九歲的年紀果然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尤其是蘇瑾言這樣本身就出眾的女生，像是花叢中最嬌豔欲滴的那一朵鮮花，呈現出不一的色彩。
“林先生。”
蘇瑾言回想著曾甜說過的話，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林景軒攤開來說一些事情了。
林景軒抬眼看了她一秒，飛快地轉移到手中的文件上，“你是說曾甜的事情吧？”
她心底一滯，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開啟了上帝視角嗎。
“她嘴巴厲害，和同學的關係也好，我是讓她在暗中保護你的，並不是去監視你，你不要誤會我的用意，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就讓她別妨礙你了。”
“不不不，我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蘇瑾言趕緊搖搖頭，表明自己的用意，她可不是不識時務的清高女人，能夠讓她在高考前清靜一段時間是最好不過了，她感激都來不及，隻是礙於他實在太關心了，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林景軒又是一抬眼，“不是這個意思，那我就讓曾甜繼續保護你吧。”
蘇瑾言麵露尷尬，本來還想問些別的問題，結果他這麽四兩撥千斤地擋回去了，一下子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
“瑾言，來吃飯吧。”
蘇瑾言恍惚地望著林景軒，誒了一聲。
“瑾言？”他緊握文件的手不由得收力，“你們什麽時候這麽親密了，他還叫你瑾言。”
時澤雨一出廚房就聽見林景軒這句不輕不重的話，這語氣裏隱隱約約透出來一股不爽的味道，蘇瑾言可能沒有聽出來，但他是聽得明明白白，當下就反應過來。
“蘇小姐，”他停住腳步，笑眯眯地糾正了稱呼，“蘇小姐來吃飯吧，今天是你愛喝的山藥排骨湯。”
林景軒的嘴角往下抿了抿，合上文件夾放到茶幾上，蘇瑾言再也問不出什麽話，索性閉上嘴不說話，把時澤雨精心烹飪過的湯都喝進肚子裏。
……
客廳裏黑漆漆的，林景軒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手裏煙霧繚繞，星火明滅。
時澤雨站在樓梯間，看見漆黑裏的一點星火，心中重重地歎了口氣，林先生一遇上麻煩事的時候，就喜歡坐在客廳裏思考。
“你快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學習呢。”
時澤雨微微一愣，差點笑出聲來，“林先生，你以為是蘇小姐嗎？”
那點星火一顫，抖下幾絲煙灰來，林景軒狠狠吸了一口煙，吐出兩個煙圈，眼底霧氣彌漫，濃得化不開。
他語氣低沉：“是你就不要裝神弄鬼，趕緊給我過來。”
時澤雨不敢馬虎，一聽這口氣就知道遇到麻煩事，下樓坐在他的對麵，姿態恭敬地聽他差遣。
林景軒一言不發地吸著煙，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時澤雨再等他開口怕又是新的一天，才打開了話匣子。
“明天是不是有什麽特別會議，讓我去做替身？”
林景軒啞然失笑，“你在想些什麽，也就讓你做了一回替身，那次實在危險，對方都是有黑道背景的，我不得不警惕點，可你也沒有危險吧。”
時澤雨輕輕笑道，語氣卻十分誠懇，“林先生，我方才是開玩笑呢，要是真的有危險，我絕對是第一個上去擋住你的，我的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所以自然要為你赴湯蹈火。”
“在所不辭。”
兩個人相當默契地在黑暗中對視一眼，都笑起來。
“我知道你對我的忠心，從來沒有懷疑過。”
林景軒的大手覆蓋在時澤雨略顯滄桑的手背上，重重地握了一下。
時澤雨垂下眼簾，“從前那件事還沒有查清楚嗎？”
“我一直都在查，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那樁慘案實在太過詭異，發生的時候，你和我還太小，查清來恐怕太難。”
“難道，”他不甘心，“我的家人就這麽走了？”
林景軒握緊了他的手，感覺他雙手因為憤怒與屈辱在暗暗發抖。
“你的妹妹，我會幫你找到，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
時澤雨的眼神慢慢黯淡下來，“我的妹妹，我現在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我的妹妹，要是找到她的那天，她過得不好，我就能夠接她回來，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
那件慘案發生的時候，妹妹不過兩歲，還在母親懷裏撒嬌呢，要是她能夠平安長大，應該和蘇瑾言差不多大，也在讀高三，準備參加高考吧。
時澤雨眼眸濕漉漉的，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咬緊牙根低聲說了一句，“求你了。”
“我們之間不說求字，你的妹妹也就十九二十歲吧，如果找到她，我就讓她進林氏工作。”
時澤雨感動地點點頭，“多謝。”
昏暗的壁燈下，蘇瑾言麵如死灰，手指甲死死扣緊牆壁裏，樓下的聲音不輕不重，她一字一句都聽進耳朵裏，如重錘般敲擊在心口。
這一方林宅裏，到底隱藏著多少人的秘密，而帝都風雲變幻的天空下，又有多少人會因為秘密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