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東方教主說的沒錯,赤多那個賊子又從潼關增兵了,他們圍攻長安根本就是調虎離山,佯攻之計,意在洛陽,可恨,微臣沒有能夠早點發現那個白霜是赤多的人。現在各地的胡兵都在暴動,紛紛脫離朝廷,投靠了赤多,紛紛向洛陽聚集,看來是要將我們宗室之人連同幾十萬百姓全部殺絕。賊兵聲勢浩大,我們隻有走為上計。”
“是朕的疏忽,這十多年來,竟然從未能發現這些蠻夷的陰謀,也從沒想過他們居然如此膽大包天。更可恨的是,朕的皇子,竟然連同這些蠻夷一起來逼宮,屠戮生靈,簡直是大逆不道,十惡不赦。”
“皇上,二皇子可能是被那白霜蒙蔽了,他逼宮不假,可是未必就是真的和赤多勾結,也許隻是中了敵人圈套。”
“哼,就算如此,那也是這個逆子的嫉妒心所致,朕三個皇兒中,就他最沒本事,還這般狂妄自大。”
“皇上,微臣以為,此事已成事實,現在二皇子也不知去向,當下更要緊的是想辦法突圍出去,否則困在這紫微宮中隻有死路一條。”
“花富你說的也沒錯,隻是我們這一去,洛陽再無任何反抗之力,幾十萬百姓便會遭了蠻夷賊子的毒手了。”
“皇上,此事還有我和日月神教在,必會保百姓無恙。雖然赤多大軍風頭正勁,但其鋒芒必不持久,我們漢人在中原世代生生不息,早已和這中原的天地山川融為一體,是這些蠻夷奪也奪不去的。為今之計,皇上可以效仿劉皇叔,攜民南遷,之後再圖收複中原。”東方不敗道。
“東方姑娘,這不對啊,你剛才還說我們漢人和中原天地山川融為一體,怎麽下一句就變成了要攜民南遷了。”令狐衝問道。同樣皇帝和太子的眼中,也能看出明顯的疑惑。
“你沒聽我說嗎,現在赤多大軍鋒芒正盛,而且現在我們漢人軍中差不多一半都是胡兵,這樣還如何打仗,根本無法和赤多硬碰硬的。若是不退,隻怕倒是敵人不斷增兵,我們全部被困死城中,百姓死傷更加慘重。我們現在南下後,等赤多進入中原,再想辦法慢慢挫其銳氣,不讓這些蠻夷能在中原生根發芽,同時在南方積蓄實力,再圖反擊,就在中原消滅這些蠻夷。到時,中原將成為這些賊子的葬身之地。”
“東方不敗,朕覺得你說的確有道理,可是曆朝曆代,我們都從來沒怕過這些蠻夷,也都能擊退這些賊子。這次朕若是退縮,這叫天下百姓如何看朕。”皇帝說完,忽覺氣血上湧,吐出了一口黑血,之後便是一個眩暈。
“皇上,你這是怎麽了?”花富立刻上前將皇帝扶穩。
“朕沒事,隻是今天被一個賊子偷襲,中了一掌罷了。”
“皇上您這樣子,應該是中毒了。”花富又道。
“沒錯,這應該是中了什麽毒掌。今時不同前朝,還請早做決斷,如今這洛陽兵荒馬亂,怕是也找不到人來替皇上解毒。皇上若執意要留下,那我們便告辭了。”東方不敗道。
“東方不敗,你對朕說話這般的不客氣,果然是膽大妄為。不過,朕這朝廷中,敢說真話的人有,可是他們個個都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思前想後一拖再拖,似乎他們眼中,朕十個聽不得忠言的昏君一般,非要文飾一番。卻沒有一人如你這般快言快語。好,朕就聽你東方不敗一回,南遷去建業。”
“皇上既已下決定,那民女願助皇上衝出重圍。”
“好吧,花富,皇兒,你們都準備一下,我們衝出去,先去小沛,再南下建業。”
“東方不敗,你方才不是一直自稱我,為何突然又自稱民女了。”皇帝還不忘問一下東方不敗突然轉變態度的原因。
“皇上,民女自稱什麽,視民女的心情而定。不過民女還是請皇上快快行動吧。”東方不敗說完,還依皇宮的禮節行了一個禮。
“哈哈哈,東方不敗,你果然是個奇女子。”
這日是六月初六,洛陽被羯人攻陷,中原的大齊皇帝無奈放棄洛陽,帶領一千禁軍,在東方不敗等人的幫助下衝出被層層包圍的紫薇宮,並攻占了洛陽南門。
南門之外,洛河依然靜靜的在原野上流淌,亙古未變。接下來的幾日,洛陽幾十萬百姓都通過南門,逃離了赤多大軍的魔爪。後來他們到了中原各地,甚至有的到了南方的建安交州。自古以來的瘴氣之地,終於迎來第一次開化。
三日後,當太陽升起時,洛陽城已成空城,三天的大戰後,全城陷入了熊熊大火中,濃煙衝天遮蔽了太陽,火光中似乎可以看到三日來數萬死難者的冤魂。白天在數百裏外,都可看見濃煙,夜晚火光映照全州,如此延續了十多日,大火也足足燒了十多天方才熄滅,昔日城中的繁花似錦,街上的車水馬龍,夜晚的燈火輝煌,小河拱橋的飲酒舞劍,高台大樓裏的美人旖旎,都隨著這場大火煙消雲散。
東方不敗和令狐衝二人站在南城牆上,身後是熊熊的大火,還有在自己身邊的三千教眾。花富,莫大,唐飛等人都被她打發走了,去護送這南下的幾十萬洛陽百姓,雖然是命令的語氣,還帶著點不容辯駁的蠻橫,但所有人都能感到她的那顆赤子之心。
“東方姑娘,你明明是關心別人,卻為什麽總是一副冷冷的語氣呢。不過啊,現在大家都知道你隻是嘴硬心軟了,你沒看這兩天,這些百姓都說你是洛川神女的化身麽?”令狐衝見自己的盟友跟著最後一批百姓離開,回頭問道。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我願意做什麽便做什麽,我這幾天忽然想要救這些百姓了,難道不行嗎?還有,我是個姑娘,除了你,我不喜歡那些老頭跟在我身邊,這也不行嗎?”東方不敗淺淺的笑道,她這麽說也沒錯,這些天來,她經常莫名的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看到這些人從絕望到看到希望,離去時雖然艱辛但卻滿臉帶笑,她竟也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東方不敗甚至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自己和父母弟妹失散,上黑木崖學到一身的武功,甚至練成了葵花寶典,是不是都是為了會有今天,這種想法著實和自己這個大魔頭的身份很不相稱。不過東方不敗又想,既然是大魔頭,當然要萬事隨心了,洛川神女,自己又多了一個和大魔頭完全相反的稱號,不知道真正的洛神知道此事會做什麽想法。
“好,好,隨你怎麽說,我的洛神姑娘,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裏?我們神教傾巢而出,洛陽分壇已經被匈奴人搗毀了,現在回不去去”令狐衝也笑了,這個東方,就是口不對心。
“呆子,當然是北上恒山了,帶著我們的人,還有儀琳儀玉,回恒山回合。洛陽分壇,就算能回去也不能再回那裏了。”東方不敗說著,眼睛依然看著南麵。盡管太陽才升起不久,卻已是驕陽似火。洛陽的東南麵幾乎都是平原,洛河,伊河,黃河互相交匯,此時原野之上,可以看到幾十萬人斷斷續續的向南而行,前後綿延了近兩百裏,有的人早出城的,已經跨過了黃河繼續南下,有的人剛剛出城,還在等待的渡過洛河。
洛陽西麵和北麵,還有胡人正在趕來,有的人去追趕南下的洛陽百姓,更多的人,是衝著東方不敗的日月神教而來,三天來從各地聚集在洛陽城的各路胡人竟達到五萬人,加上之前的人,如今洛陽城中的胡人達七萬人之多。東方不敗和她的日月神教是現在唯一還留在洛陽城的一群人,經過三天三夜多番的激戰,現在總數隻剩下三千人出頭。眼下這些胡人正在城裏排兵布陣,顯然要發動大的攻勢,看這回的氣勢,可能赤多自己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