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堂的不少教眾心中還有猶豫,因為玄武堂名義上還屬於日月神教,但實則已脫離黑木崖的控製,玄武堂幾乎所有教眾都唯堂主洪世光之命是從。而現在的教主向問天,由於治教無能,玄武堂教眾早已不把他放在心中。
這次玄武堂的行動是一次秘密行動,臨行前,隻有幾名黑衣蒙麵的教徒拿著堂主的信物來傳信,要玄武堂前往紅葉鎮以西,並特意告訴他們,除了堂主,其他人的命令均不奉從。
此刻大部分教眾都猶豫了,因為現在下達命令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東方不敗,近十年來,幾乎所有日月神教教眾心中,東方不敗就是一顆參天巨樹,在每個教眾心中生了根,也蔭庇著整個日月神教,就算玄武堂曾經並不受東方不敗重視。
此外玄武堂教眾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洪世光把他們調到這裏,卻和其他中原門派交戰.雖然作為低層的教眾,尤其是上了前線了,就等同於一支軍隊的士卒,是必須要服從軍令的,但此時中原麵臨大難之際,卻讓他們去消滅抵抗異族的同道力量,所有人的心中還是直打鼓。
見眾人還在猶豫,一旁的令狐衝也上前說道:“諸位,你們都是日月神教的教眾,都曾經是東方姑娘的屬下,過去的十多年,是東方帶領神教走向壯大,你們難道都忘記了嗎。”
“我令狐衝是個外人,因為我的無知,我也曾和東方為敵,害了東方也害了神教,可是就算如此,你們也不能就跟了這個神教的叛徒,和他一起反過來戕害我中原百姓。”
“我知道最近神教的境況很不好,可是那和東方姑娘,和向大哥都沒關係,如果說要有個罪魁禍首,那這個人就是我,你們要有怨氣,都應該撒在我令狐衝身上。可是現在東方姑娘,也就是你們的教主被這些番邦賊子暗算,受了重傷。你們身為教眾,難道不應該保護自己的教主嗎?”
“他說的有道理啊。”
“令狐衝這人雖然以前挺不靠譜的,但這次他說的好像沒錯。”
“沒錯,東方教主還活著,那我們就聽東方教主的。”
“嗯,隻要有東方教主在,神教就不會亡。”
玄武堂的教眾聽到令狐衝這一番話,心裏都紛紛倒向了東方不敗,初夏的南風正急,夾帶著濕氣而來,在東邊的山上形成一道瀑布似的雲海,滾滾向西而去,撲向那羯人的大軍。一陣猛烈的大風刮過,風吹草低,也如海麵一般陣陣波浪,玄武堂前方的洪字大旗緩緩倒下。
其他門派的人也聳然動容,當初令狐衝上黑木崖,以打敗東方不敗成就了大俠之名,如今卻反了過來,令狐衝儼然已成為東方不敗最忠心耿耿的“手下”,讓人不得不感慨世事的多變。
“令狐兄說的好,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說會道。”一旁的田伯光也拍了拍了他的肩膀。
“各位,我田伯光呢,是一個采花賊,所以我生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我田伯光現在就服東方美人一個人。你們有這麽好的一個教主,卻不去追隨,而跟著這個什麽洪什麽的,豈不是明珠暗投。”
“他們說的沒錯,洪世光投降羯人,根本不配做我們的堂主,我們跟了東方教主了。”
“東方教主一定能讓神教重新發揚光大,我也願意追隨東方教主。”
一人當先跪下,高聲喊道:“屬下拜見東方教主。”接著又高聲喊著日月神教那句已許久未曾想起的二十四字口號:“日月神教,戰無不勝,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全體玄武堂教眾也跟著喊了起來:“日月神教,戰無不勝,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比起以前東方不敗在位時的情景,如今神教已經曆變故,方知誰才是日月神教的真命天子,因此這口號也喊的格外響亮整齊,在這夏日的曠野之中,聲聲直衝雲霄,震動著每一個玄武堂教眾的心,也震動著所有中原武林人士的心。
令狐衝看著這青天白日,雲海翻騰之下,數千人齊聲高喊,東方不敗矗立風中,一席紫衣獵獵翻飛,心中覺得熱血沸騰,天地間好像有一股浩然之氣衝入體內,湧入胸膛。他也跟著放聲高喊了“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儀琳的心中也很激動,一滴眼淚劃過臉龐,雖然身在佛門多年,但第一次見到這般情景,也不由得心緒激蕩。這就是自己的親生姐姐,她是九天之上的鳳凰,是天地靈氣的毓秀。不管夜晚多麽黑暗,不管北風多麽寒冷,太陽總會升起,照亮這時間的一切,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其他門派之人心中有的肅然起敬,也有的人一陣後怕,原來東方不敗在位時的日月神教是這個樣子的,幸虧東方不敗不象任我行那般殘暴,否則自己的門派,恐怕早就在她的舉手投足之間,灰飛煙滅了吧。
東方不敗舉起一隻手,示意玄武堂教眾停下,然後橫指著西北方羯人的大軍道:“既然你們還認這個黑木令,那麽現在,就去把這支部隊滅了。”東方不敗此次的聲音不響,但卻能清楚的送到每個人耳中,雖然話語簡短,但卻不得不讓人服從。
有人卻聽出了東方不敗話中有話,她方才下的命令,是用的黑木令的名義,而不是她作為教主的命令,這便意味著,東方不敗並沒有重新執掌神教的意思。
“屬下遵命,可是東方教主,屬下有一事有問,東方教主是否不願再接管神教?”
“此事我還沒決定好,以後再議。但黑木令在此,你們若是違令,以後教規處置。”東方不敗道。
玄武堂教眾聞言也不敢再多說,所有的人調轉方向,向西北席卷而去,戰鼓和號角聲響徹天際,整齊的步伐踏的地麵好像都震動起來。
許是受到了東方不敗和玄武堂的感染,其他門派的人也開始齊聲發喊起來,接著朝著羯人大軍的方向衝了過來,羯人的大軍本就被高景雲的精銳百餘騎衝開了一個口子,又被方證帶領的精銳騷擾,已現出不支的跡象。
見到玄武堂教眾忽然倒戈,洪世光被俘虜,高台上的赤多暴跳如雷,他大喝一聲便要上前,隻是他才一運氣,經脈之中忽然生出另外一股陰寒至極的內力,和他自己的內力激鬥了起來,令他全身經脈都是劇痛不已。
赤多無力的坐回高台上,一旁的羯大王石虎也是一臉著急,對著前方破口大罵,東邊升起的太陽刺的他雙眼一片白茫茫,陽光之中,一直羽箭飛射而來,穿過他的耳邊,射中後麵的旗杆,旗杆隨之斷折,在勁吹的東南大風中倒向了西北方。
幾個身材高大的羯人立刻圍了過來,手持銀盾護住那羯人大王,赤多低沉的聲音想起道:“大王,我軍軍心已亂,還是請速速撤退吧。”
那羯大王石虎本身武功不弱,但性子急躁,其實他這次出兵前,赤多就曾勸過他,若是東方不敗還在,那便很難取勝。石虎開始還不信,不過到了今日,他也不得不相信赤多的話。
鳴金的聲音響起,羯人的部隊開始後撤,雖然吃了敗仗,但羯人部隊的陣型並沒有徹底大亂,反而是有條不紊,這讓高景雲和方證等人都有點驚訝,蠻子曆來都隻是好勇鬥狠但無紀律,這羯人訓練出這一萬名訓練有素的精兵,可見他們為了今天已經密謀了多年了。
兩天兩場戰鬥,終於以中原大獲全勝告終,東方不敗重出江湖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黑木崖周邊,不久後又傳遍整個中原武林。但凡人群密集的地方,不管是酒館青樓,街頭巷尾還是山寨匪窩,所有人都在傳頌東方不敗獨自一人破羯人大陣的故事,天下第一名至實歸,而葵花寶典也從歪門邪功真正變成了至高無上的武林瑰寶。
也有人講述令狐衝不顧安危,相救東方不敗的故事,說書的全部換了段子,任盈盈的名字消失了,而令狐衝和東方不敗則成了另一對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連帶著恒山派英勇救主的故事也被廣為傳播。前方的戰事傳到朝廷之時,整個京城都沸騰了,不僅僅是東方不敗和令狐衝,高景雲以少勝多的戰績也被整個宮廷傳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