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見方證到來,精神大振,方證大師是正道武林數十年的領袖,易筋經已練至化境,也許能擊敗這黑衣人的邪門武功,紛紛抖擻精神,和其他的追殺者且戰且退,和遠方的羯人大軍始終保持著距離。
“原來是靈鷲寺方丈方證大師,久仰了,本座一直期待與你一戰。”黑衣麵具人道。
“阿彌陀佛。”方證念了一句佛號,大步邁出,他使用的不是千手如來掌,而是一套眾人從未見過的掌法,隻有方生看的明白,這是師兄的絕技之一,降魔掌,這降魔掌法和般若掌不同,講究的是柔勁,用自己的掌力將對方掌力克製包圍,如同降伏凶猛的惡魔一般。那黑衣麵具人但見方證掌影綽綽,內勁絲絲縷縷的纏繞而上,自己的掌力雖然無比渾厚,卻無法傷到方證,如同被一個袋子包住,任他如何發力,都擊在軟綿綿的袋子上。
方證見黑衣麵具人已有些心浮氣躁,看準一個破綻,一掌重重擊在那黑衣人胸前,卻感覺如同擊中一麵牆,不少內力還反彈了回來,方證這一掌已用上了七成內力,竟也沒傷到這黑衣人多少,而他的降魔掌威力立刻減弱,黑衣人也理會方證打在自己胸口那一掌,反手一掌打在方證胸口。
兩人齊齊吐了口血,但黑衣麵具人更快穩住了身形,哈哈笑道:“方證,你果然不愧為中原第一人,本座練成這金剛不壞神功之後,你是第一個能讓我受點小傷的,不過,你也不是本座的對手。”
方證連退了十多步才穩住身形,這一下顯然黑衣人高明的多,群雄中不少人見這第一次交鋒,方證大師竟處下風,都不由的擔心起來,若方證大師也降不住此人,今日大夥兒恐怕都要不得善終了。
方證暗自心驚,對方的橫練功夫竟然到了這種程度,看來要另尋他法,想到此,他將身上袈裟拋出。
“就讓我來領教下大師的袈裟伏魔功。”那黑衣人看見袈裟飛來,已知方證意圖,但見方證雙掌發力,袈裟已將黑衣人圍住,這袈裟伏魔功本身威力有限,更無法傷到內力高深的對手隻能起擾亂敵人的作用,方證心道,既然掌法無法克敵,那若將內力凝成一線,能否破敵呢。
心思及此,方證用內力吸起一塊石子,食指發力一點,那石頭急射而出,一旁的方生看到,這正是師兄的又一項絕技無相劫指,可以以無色無相的氣勁傷人,是天下最高深的武功之一。隻是那黑衣人在袈裟伏魔功下,依然反應敏捷,避了開來,方證接著又連發了七八指,均被黑衣人避開,可見對方不僅是內力強大無比,手腳上的功夫也是天下少有的。
不多時黑衣人已擺脫了方證大師的袈裟,欺上身來,方證見他此時疏於防範,左掌作勢要接黑衣人這掌,一邊在右手食指暗中凝氣,一招無相劫指正中黑衣人胸口,黑衣人身形頓了頓,依然勢頭不減的衝上前來,方證見對方受他這一擊不倒,心知雖然無相劫指有效但黑衣人的護體真氣實在太強,威脅並不大,就算能打中對方十指,也未必能將黑衣人重傷。
二人再度雙掌相接之時,方證大師卻感到一股吸力,內力瘋狂湧出,原來他也會吸星大法,不,這好像是吸星大法的前身北冥神功,而這黑衣人的內力比任我行還要高出許多,方證將易筋經運到極致,強行將全身內力凝聚丹田之中,方才阻止了內力流失。
此時的方證麵色凝重的念了一聲佛號,將凝聚丹田的內力盡數吐出,使出了他的獨門絕技獅吼功,正對著那黑衣人,這一聲當真如虎嘯龍吟,氣動山河,不少背對著方證的群雄都被震的昏厥,而此時,黑衣人也一掌全力擊在了方證胸口。
黑衣人這一掌十分沉重,方證大師倒飛出去撞到一棵大樹,登時口吐鮮血昏迷過去,而看那黑衣人的情況也受了傷,獅吼功的內力可以穿透任何屏障,直接傷到內髒。
方才方證那一吼耗費了他畢生功力,他所認識的人中,除了東方不敗,風清揚這二人能夠抵擋,但也必定要受或輕或重的內傷,其他人會立刻五髒俱碎經脈斷裂,不死也成廢人。
此前方證曾和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有過一戰,但這獅吼功卻未如此用過,因為此招乃萬不得已所用,一旦用了此招,幾乎必要人命,尤其是今天這般耗盡自己全身內力的一擊,對自身損害也極大,之後幾個月內,便如同沒有武功的廢人。
黑衣麵具人坐倒在地上,連吐了好幾口血,正在和黃明等人糾纏的另外幾名黑衣人撤了陣法,後退到麵具人身邊,其中一人正是那洪世光道:“師父,你怎麽樣?”
麵具人吐了一口血道:“無妨,休息幾日便可完全恢複,隻是今天殺不了方證和方生了。”
“師父不用擔心,我看這兩頭禿驢此番被師父重傷,已是廢人,他們的生死對我們已經沒有影響了,依屬下看,不如先撤回陣中。”洪世光道。
“那黃明武功不可小覷,師父現在受了傷,估計勝不過他,就依你所言吧。”
群雄帶著重傷的方證方生向大營匆忙奔逃,士氣十分低落,此番出戰可謂毫無成果,反而折損了一百多人,兩位靈鷲寺大師都重傷而回,還是被同一人所傷,如今方證一直昏迷不醒,方證在數十年前,便已是正道第一高手,如今少了他這個戰力,便無人可抵擋那黑衣麵具人。群雄想到此,都憂心忡忡。
“羯人之中什麽時候,竟出現了這樣的高手,一人先後打敗靈鷲寺兩位大師。”群雄終於是拜托了羯人追擊,離自己的營地不遠了,眾人這才略微鬆了口氣,開始討論那個武功奇高的黑衣人。
“這個黑衣人好像是匈奴人,並不是羯人啊。”人群中有人糾正道,從身形來看,此人確實像是匈奴人,四肢粗壯,但他比尋常的匈奴人要高的多。
另一些人道:“管他是匈奴還是羯人抑或是羌人,反正都不是好人,這下可這麽辦呢,除了方證大師,還有誰能和此人一戰。”
“不是還有華山派的前輩風清揚大俠,他的獨孤九劍已練至化境,肯定能斬那匈奴人於劍下。”
“風清揚大俠武功雖高,但年事已高,再說了,風大俠行蹤不定,又如何能尋的到他。”
“眼下還有一人,武功可勝過那匈奴賊子,你們若能放下偏見,此人可帶領我們抗擊這些賊子。”丐幫的黃明忽然出言道,他武功既高,聲音也響,喧鬧的人群也安靜了一些。
“黃幫主所言,難道是東方不敗,這不成,我們隻是答應不與她為難,可是要我們和她以及日月神教合作,聽她的號令,還是不成的。”身材魁梧的卞龍擺了擺手。
“對啊,黃幫主,或許我們之前是誤解了東方不敗,但她畢竟曾當過魔教的教主,魔教殘害我正派弟子性命無數,我們若與她合作,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姐妹。”說話的是一個五十歲的漢子,黃明見多識廣,認得他是南方荊州一帶一個小幫派的頭領。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如今大敵當前,我們隻能先將門派恩怨放在一邊,共同禦敵方是大事。”黃明加重了語氣。
“黃幫主說的沒錯,如今大敵當前,確實不適合糾纏於舊日恩怨,所以大家也都表示了和東方不敗和解不是嗎?但是若要我們聽命於她,恐怕大家都會不服。黃幫主,我們所畏者,不過那一人而已,東方不敗若是真有心,那就讓她去解決那個匈奴人,抵抗羯人大軍的任務交給我們便可。”卞龍道。
“我們方才連羯人大軍的邊都沒摸到,就死了這麽多兄弟,談何抵抗,我早說過,這行軍打仗不比江湖爭鬥,據老夫所知,東方不敗在位的十年內,中原武林雖然偶有爭鬥,但並沒有大規模的衝突,而這十年間,東方不敗剿滅了西域為害多年的十幾個番人幫派,這些事情你們怕是都不知道,但老夫卻是知道的。對付這些人,東方不敗是最有經驗的。”黃明是武林中的老人,本來話並不多,可是今天事關重大,他也隻有耐著心和群雄說著形勢。
“黃幫主不必再勸,我等心中自有打算,但我卞龍保證,不管你們丐幫和東方不敗有任何行動,我們青城派絕不阻撓。”卞龍道。
“既然如此,那也隨你們,不過老夫還是要提醒你們,不要和這些羯人硬拚。”黃明見卞龍立場堅定,但已退了一步,隻能也退一步。
中午時分,群雄終於撤回了營地,東方不敗得知了群雄出師不利的消息,雖然心中十分的不認同他們這種冒進的行為,但還是去營地中看了看方證和方生的傷勢,也算不幸中的萬幸,方證和方生都沒有性命之憂,隻是這武功,看來短期內無望恢複了。東方不敗也不多說什麽,便和令狐衝回到了白河村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