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層層烏雲在月光映照下顯得有些猙獰,信鴿穿過連綿山嶺,落在黑木崖上。一名教徒全身黑衣,蒙著麵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取下了信鴿腿上的信,便緩緩的向前走去。他穿過半個黑木崖,走進一間裝飾精美的小房子前,敲了敲門:“聖姑,有您的信。”
房間內有亮光,應該是點了蠟燭,但卻並無動靜,黑衣教徒靜靜矗立門前,過了大約一刻鍾,房門打開,一身紅衣的任盈盈走了出來,黑衣教徒的眼光中有一絲驚訝一閃而過:“聖姑,你的信。”
任盈盈伸手接過信封,又看了看四周後道:“這沒你的事了,先退下吧。”黑衣教徒道了聲遵命後便消失在黑暗中,任盈盈回到房內,又看了看鏡子,剛才練功在臉上留下的黑影並未完全消失,剛才那人看我的眼光有些奇怪,不會是他發現了我的秘密吧,一定不會,他肯定是被我這身裝扮所吸引了。
“任大小姐,東方不敗和令狐衝都在黑木崖西北方的白河村附近,速來我營,有要事相商。”信上隻有短短的幾行字。任盈盈看完信,臉色變的陰沉,手上用力將信件揉成一團,緊握在拳頭中。
任盈盈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東方不敗,你果然還活著,還和衝哥在一起,我一定要讓你再死一次,還有左依依,震山子,解風,你們這些正派的偽君子竟敢聯手來竊取我任家的日月神教,我遲早也要讓你們不得好死。”
想起左依依,任盈盈又回想起幾日前,自己被困於丐幫陣中時的情景,她就忍不住憤憤不已。
幾日之前,任盈盈被困在了丐幫大陣中,盡管有左依依出手相助了她,但這左依依竟然關鍵時刻縮手縮腳,顯然是想讓自己去死了。任盈盈心中一急,便露出了更多破綻,手臂上便挨了一棍,疼痛傳來的同時,竟有一股內力湧出護住了自己,才讓自己暫時抵擋住了丐幫的進攻。
左依依依然不急不慢的,就在那時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道士突然現身,任盈盈也不記得這個人是怎麽來的。白袍道士手持一柄長劍便殺了過來,丐幫的陣法無法同時對付兩個人在外圍騷擾,有些散亂了起來。
“震山子掌門,你在做什麽?你昆侖派也要和魔教沆瀣一氣麽?”解風道,原來這白衣道人是昆侖派掌門震山子,他怎麽來了,看來他的武功沒有傳聞中那麽不堪呀,怎麽也不象接不住餘滄海那矮子一招的樣子,任盈盈心想。
左依依也有點驚訝,這震山子怎麽會出現在黑木崖,她還在疑惑的時候,解風已經上來和震山子交上來了手,雖然解風剛和左依依激戰了一場,但經過這片刻的調息,已恢複了些內力,解風相信憑借自己霸道的掌法,隻要三招就可以打敗這個一直以來都是個江湖笑話的震山子。
震山子忽然一劍橫削,雖然隻是平平一招,但卻讓解風的這一掌失了威力,解風不得不撤掌,否則這手掌就要被消成兩段,同時向後急退兩步,堪堪避過了這一劍。解風感覺胸前一痛,已被震山子這一劍化出了一道兩寸長的傷口,鮮血正不斷流出將衣衫染紅。
解風今天先是敗給左依依,又不慎以一招之差敗給被整個江湖笑話的震山子,這叫他以後哪裏還有臉麵在江湖上混,他驚怒交加,頓是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便岔了內息,哇的噴出一大口血。
丐幫弟子還以為震山子這一劍竟將解風這樣內力深厚的高手震成內傷,這武功內力恐怕並不弱於那個左依依,卻不知震山子隻是傷到了解風皮肉,他的內傷確是自己失利後心神不定所致。
丐幫弟子七手八腳把解風扶下去的同時,困住任盈盈的丐幫大陣也因為這變故而出了破綻,左依依的眼光何等尖銳,她閃過兩根劈頭而來的木棍,上前一指將一名丐幫弟子點倒,接著如旋風般在人群中穿梭往來,丐幫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又過五人被點了穴道而動彈不得,丐幫大陣立刻瓦解。
任盈盈被困在陣中多時,每次她招架不住而被棍棒加身時,總有一股內力湧出,雖然不強,但都抵消了棍棒上的內力,因此她隻是受了點輕微的外傷。她身為神教的聖姑,這幾個月被左依依囚禁也就罷了,現在連這群衣衫襤褸的乞丐也敢來圍攻自己,她怒從心來,見丐幫弟子的陣法已亂,立刻運起新學的南詔毒典中的武功,出掌打在一名丐幫弟子的胸口,那弟子立刻臉色鐵青倒在地上抽搐著。
任盈盈踢了那丐幫弟子一腳,又一掌打向另外一名丐幫弟子,但對手並沒有被自己打的倒在地上,反倒是一股寒氣滲入經脈之中,任盈盈一看,左依依正笑盈盈的看著她:“任大小姐心地善良,是不會對這些人下毒手的,對嘛?”
任盈盈聞言一驚,看著那三個死去的丐幫弟子,自己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這麽殘忍的毒功傷了這三人,又被左依依這麽一挑撥,恐怕自己的名聲要盡毀了。這幾個月怎會如此不順,自己能夠用計打敗那看似不可戰勝完美無瑕的東方不敗,怎麽會栽在這些人手裏,儀琳,田伯光,左依依,解風,你們個個都要和我為難,我遲早要把你們全部抓來練我的毒功,再煉製出三屍腦神丹給你們吃下,讓你們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她這麽想著,臉上更是凶相必露。
侵入經脈的寒氣陡然增強,幾乎要把任盈盈的血管全部凍結,連呼吸都變的異常困難,但她依然能聽清楚周圍的動靜,左依依正不冷不熱的說著:“任大小姐,你的內力亂了,還是讓小女子幫你冷靜下吧。”
說話的同時,左依依又注入另外一道內力,急怒攻心的任盈盈當即氣血翻騰,胸口劇痛已經受了內傷,待左依依完全撤去寒冰真氣,便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左依依也覺得奇怪,任盈盈的體內,有時候會自動生出反抗的內力,若非自己練了葵花寶典對內力的控製精巧,恐怕不是這麽容易製服任盈盈。
任盈盈看著似笑非笑的左依依,氣的臉色發紫,嘴唇都在不停的抽動,如果此時她能動的話,一定要不顧一切衝上去和左依依拚命,她從小就是神教的聖姑,任我行對她寵愛非常,後來東方不敗繼任教主,大多時候也都順著她,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左依依卻暗暗好笑,這任盈盈竟然連這樣小小的委屈都受不得,還好當初抓住她關在嵩山時沒怎麽去刺激她,要是她被自己氣死了,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幾日,但任盈盈現在想起那天的情景依然憤懣難當,連續捏死了三隻練功用的蜈蚣方才解恨,之後便拿著信封出了門,望向承德殿,殿中依然亮著燈,左依依也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公然開始指揮神教中人行事,越俎代庖做了本應該是神教教主所做的事,可是她的武功實在太高了,比任盈盈想象中要高很多,她甚至覺得,就算是左冷禪,似乎也比不過他這個女兒了。
任盈盈不知道的是,上次令狐衝被抓去,左依依並不是靠的偷襲,雖然令狐衝當時精神不好,但身上所練的獨孤九劍,易筋經和吸星大法三大神功並沒有消失,左依依若沒有足夠深的功力,是不可能打敗他的。如今左依依已練習了葵花寶典更是如虎添翼,就算令狐衝狀態完好,兩人也應該是勢均力敵了,比起她的父親左冷禪,左依依已明顯勝過一籌了。